飯後,柏筱玉與子林兩人躺在床邊沉沉睡去,直到黃昏時分才恢複了不少精力,兩眼朦朧的坐起身來。
“嗯都已經是這個時辰了,大哥他怎麽還不回來。”
或許是長時間的久睡感到有些口渴,柏筱玉輕輕鬆開月兒緊抱在手臂的雙手,起身緩緩下地來到桌前。
隻見水壺盤邊並排放著紅色的兩根糖葫蘆。
“原來是早已經回來過了。”
柏筱玉伸手拿起水杯緩緩倒出半杯水飲下,轉頭來到門外轉頭微微喊道。
“大哥,大哥?”
並未有人回聲。
“這才剛回來人又跑哪去了。”
柏筱玉感到有些鬱悶轉身跨步回到屋內,一眼見到木盤下方方才並未見到,疊壓著的一張沾血暗紅色汙漬的信封。
”這是什麽?“
柏筱玉微微抬手將其取下,拿出了其中滿是黑字折疊的宣紙。
”是大哥的字。“
二妹,我走了。
雖然事出突然,沒有什麽時間和你解釋,但這是已經注定的事情。
你放心,我現在要去的地方很安全,你們也很安全,不會再有人追殺你們了。娘和村子的仇我已經報了,我一定會調查出爹的死因,親手為爹報仇血恨。
我托人稍微查了一下,或許你並不知道,咱娘有一個弟弟,叫做李仲賢。
雖然不常來往,但也是咱們的親娘舅。他是個商人,定居在一個名叫龍悅城的地方。如果實在沒有什麽去處,你可以帶著子林他們投奔於他。
爹的那把短刀我放在包袱裏,順便又填了一些盤纏,雖然不多,但應該足夠你們路上使的了。
照顧好子林和月兒,希望咱們有緣再見。
柏毅。
”大哥“
柏筱玉放下了手中的信封,緩緩坐在桌邊轉頭望向門外的空,心中不知到底該作何感受。
就在短短地幾日之間,自己父母雙亡變成了孤兒,在別人的追殺下拚命逃亡,又是轉眼之間,自己已然失去了任何歸處,不僅親生大哥悄然遠去失去了依靠,還要肩負起自己弟妹的照顧與生活。
柏筱玉此時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還是該盡快適應居無定所飄蕩的生活。
”唉“
翌日。
”二姐我們去哪呀?“柏欣月捧著手中的糖葫蘆仰頭道。
”我們去舅舅家呀。“
”舅舅是誰呀?“
”就是娘親的弟弟呀。“柏筱玉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
”大哥人呢?“
”他有事先走了。“
順著客棧店家指引的方向,三人來在了租馬車的驛站門前。
”什麽?龍悅城,不去不去,太遠了!“
”您看我這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長途跋涉的實在是不方便,麻煩您就幫個忙吧。“柏筱玉懇求道。
驛站老板轉頭看了看女孩身後,柏子林與月兒可憐的眼神,也是有些於心不忍。
”這位姑娘,不是我不想幫你,去龍悅城路途遙遠,先不半路遇到的豺狼野獸,光是這一路上要經過的山匪劫道,就能把身上的財物連同這馬車搶個精光,我還指望著這差事養活一家老呢。“
”那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了嗎?“
”要有確實也有,隻不過需要花費不少銀子。“
驛站老板思索片刻道。
”距離這西邊幾十裏外有一座名叫楓城的城鎮,在那裏可以找到鏢局護送你們。如果你們想要去那裏,我倒是可以找人送你們一程。“
柏筱玉從懷中取出一塊碎銀放在桌前。
”那就麻煩您了。“
一個時辰後。
三人跟隨著運貨的馬車一路來在楓城門前,穿過士兵鐵衛的門關走進厚重的城牆外,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了起來。
熱鬧的市井城鎮,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擺攤吆喝的商菜販,垂掛錦旗的酒水店家,文人圍觀展掛的墨寶書畫,武人當街秀藝引得滿聲喝彩。
過路的家家戶戶簷下皆是張燈結彩,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村中沒有見過的新奇景象。
”到了。“
柏筱玉三人這才回過神來,掏出懷中好的碎銀點頭言謝。
隨意找了一個茶館稍作休息,順便想要打聽一下鏢局的位置。兒笑臉迎上前來擦了擦跟前的桌麵道。
”三位,想要點什麽?“
”來壺花茶吧。“
”好嘞,馬上來。“
”啊“柏欣月附身緩緩扒在桌邊,肉肉的臉蛋緊貼冰涼的桌麵長歎一聲。
”你在幹嘛?“柏子林轉頭問道。
”坐馬車好累呀,一點都不舒服。“
柏子林剛剛想要些什麽,就被一旁身後的談話聲吸引了注意力。
”嘿,聽了嗎,重大新聞。”
“你是想黑風寨那事嗎。”
“嘿我去,你消息怎麽這麽靈通。”
“那可不。”
“怎麽了怎麽了,來聽聽,黑風寨又搶了哪家大戶?”
“搶什麽大戶搶大戶,人都沒了還搶大戶,黑風寨被不知道誰給屠了,就昨的事。”
“臥槽,誰啊,有這麽大能耐。”
“不知道,反正聽全寨山匪個個屍首分離斷胳膊缺腿,還有一個最慘的連屍體都沒有,直接被剁成了肉泥,根本看不出人樣來。”
“嘶這特麽得多大仇啊。”
“想想這些年他們幹的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也不奇怪,不奇怪。”
“不過真的,屠寨得那個人也是真夠變態的。”
柏子林聽著身後幾人得討論頭皮一陣發麻,趕忙端起身前得花茶一飲而盡壓了壓驚。
坐在一旁的柏筱玉柳眉微皺也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二。”
“來了,姑娘有何吩咐。”
“沒什麽大事,就想打聽一下城裏何處可以雇得到保鏢。”
“哎,那您可真是問對人了。”兒聞聲笑道轉身朝著門邊走去。
“來來來,請隨我來。”
“看到那邊寫著百善堂得藥店胡同了嗎。”
“嗯。”
“從那裏走進去,順著胡同一直往前走,最裏麵的那扇門就是。”
“謝謝。”
柏筱玉將茶錢放入手中帶著桌邊得柏子林二人轉身離去。
“哎呦呦,使不得使不得。”
二擺手目送著三人朝著胡同邊緩步離去,轉身掂了掂手中的銅板眯眼笑道。
“馬上你們所有財物都會是我的,哪裏用談得上言謝呢。”
柏筱玉身背包袱一左一右,牽著兩人的雙手朝前走去,與迎麵一持長劍的青年擦肩而過。
嗯?之間青年腳步一頓停下身來,轉頭望著身後同行的三人眉頭微皺。
十六七的妙齡少女,帶著兩個不到十左右的孩,還拿著隨身的行李。看樣子不是出來逃難,就是另有什麽隱情。
青年轉眼環顧四周,發現在城鎮陰影內,幾個不安分的賊,已經暗搓搓盯上了三人。
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
青年雖自詡不是什麽正義感超強多管閑事的人,但眼看著跟前有三人將要受害,還是沒有辦法冷眼旁觀放下不管。
轉過百善堂的街角緩步走進胡同當中,周圍的嘈雜的環境轉眼之間遠去安靜下來,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應該就是這裏了。”
柏筱玉轉頭看向胡同盡頭處的木門,抬頭張望片刻並未發現有任何有關鏢局的牌子,心中有些疑惑起來。
“可是沒錯,應該的就是這裏啊。”
柏筱玉轉頭望向遠處的胡同口再次確認了一眼。
“二姐,我們走吧,這裏感覺有點可怕。”月兒拉著柏筱玉的手掌轉身道。
“走吧,我也總感覺哪裏怪怪的。”柏子林道。
“要不我還是敲門問一下吧。”
“不行,走吧!走吧!”
兩人抓著柏筱玉的手掌用力向後拉扯,想要朝著朝著來時的街道走去。
“吵死了!”
就在此時,三人眼前的木門伴隨著喝聲轟然打開,一個衣衫不整留著八字胡的男子走了出來。
“呦,美女啊,想必一定是茶館介紹來的吧。來來來請進請進。”
“不必了,我們隻是碰巧迷路走錯了,不好意思打擾了。”柏筱玉道轉身拉著兩人快步走去。
“別啊,既然來都來了,不進來喝口茶豈不是不給麵子。”男子依靠在門框邊撚了撚嘴邊的胡須打了個響指。
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道巨大的黑影從而降,轟然落在三人身前如同一堵牆般擋住了去路。
“哇,好胖!”月二趕忙躲到柏筱玉身後被嚇了一跳。
“你什麽?!”當在三人身前的人影笨重的轉過身來道。
“你好胖,怎麽了肥豬,有意見嗎?”柏子林揮了揮拳頭道。
“臭子!”胖子伸手一把住了柏子林的胳膊把他拎到了眼前。
“你再一遍!”
“等等,斐竺,先別傷他。”
“哼,明明就叫斐竺,憑什麽不敢,肥豬肥豬肥豬!”柏子林翻了個白眼哼道。
“你找死!”
“我看是你找死。”
一個聲音冷冷地從胖子身後傳出,緊接著一隻飛腳帶著徐晃殘影,自下而上重擊在其雙腿之間,發出了不明物體的破碎聲。
以及斐竺那如同殺豬般痛苦的慘叫。
“光化日之下,你們想做什麽?”青年雙手環胸持握長劍,轉眼看想一旁門前的男子道。
“沒有王法了嗎。”
“你是誰?”男子微微眯縫雙眼道。
”我不是誰。“
“不是誰,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男子抬手吹了一個口哨,隻見四周胡同邊地大門應聲打開,無數人手持刀槍棍棒凶狠地衝了出來。
“兄弟們,給我揍他!”
“子,納命來!”
兩分鍾後。
“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別再打了放過我吧。”八字護地男子滿臉淤青水腫,癱軟在青年緊抓衣領地手中,兩淚橫流不住哀求道。
“這事你應該問人家姑娘答不答應。”青年甩手將男子丟在柏筱玉三人身前,連同滿地動彈不得的傷員道。
“姑娘,姑奶奶,祖宗,我求您開開金口救救我吧!”男子連滾帶爬撲倒在前,抬手抓著柏筱玉裙邊的腳腕道。
“你手摸哪呢。”
柏子林抬腿狠狠一腳踩在其手邊,又是一腿將其踹倒在一旁。輕哼一聲抬起頭來,竟然發現青年正望向自己,兩眼當中露出了讚許的神情,不禁微微一愣。
“哎呀,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惹誰不好非惹你啊,我不活了啊啊啊”
柏筱玉見到男子竟然如此撒潑打起滾來,不禁感到有些可憐輕歎一口氣微微點頭道。
“你走吧。”
“謝姑奶奶救命之恩。”
轉眼之間滿地叫苦連的傷員,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逃回了房屋當中。。
“厲害呀。”柏子林雙眼一亮拍手讚歎。
“噗。”柏筱玉聞聲不禁肩膀微抖,以袖掩麵失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