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血雨
從房屋內走出,柏毅攤手摸了兩把臉上的淚痕,轉身一言未發的走向了旁屋。柏筱玉見到窗外柏毅失意的側影,不由得微微有些擔心起來。
“大哥,你沒事吧。”
柏毅跨進屋門的腳步微微一頓,持握著短刀的手指微微攥緊走進了屋內。
“子林,月兒,看好鍋灶的火不要滅了。”
“知道啦二姐。”
柏筱玉快速收拾了一下手頭的刀具,走出廚房快步跟上進入了屋內。
“大哥,你收拾什麽東西啊,剛才在屋裏什麽了。”
“爹沒了”柏毅停下翻箱倒櫃的手掌,抬起兩指微微揉了揉眼角道。
“”柏筱玉頓時感到猶如青霹靂一般,眼眶瞬間紅了一圈雙腳發軟靠在了門邊。
“爹他”
“筱玉,現在沒有功夫傷心了。爹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後麵的追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到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柏毅快速收拾著櫃中隨性的衣衫財物打包袱道。
“可是還能去哪,我們從生長在這裏,這是我們的家啊。”
“慶叔會一路跟著我們直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想辦法服子林和月兒,收拾好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那娘呢。”柏筱玉從語氣察覺到了大哥的話中有所隱語。
“娘不走了”柏毅聞聲沉默了片刻聲音顫抖著道。
“為什麽?!”柏筱玉頓時感到有些不可理喻。
“筱玉,這是娘自己的決定。”
“我不同意!”柏筱玉道轉身便朝著屋外走去。
“你給我回來!”柏毅翻身跳下地麵伸手一把拉住她轉手關上了房門。
“柏毅,你難道想眼睜睜看著娘就這樣去送死嗎!”柏筱玉甩手掙脫開大哥地手掌憤怒地道。
“這不光是為了我們著想,也是為了整個村子。”柏毅擦了擦眼角地盈光拿起窗邊地包袱推開屋門。
“隻要村子還在,這裏永遠都是我們的家。”
“子林,月兒。”
“大哥。”二人從廚房門前探出頭來。
“走,大哥帶你們看個好東西。”
“是什麽,什麽呀!”子月二人雙眼微亮一路跑來到了跟前。
“秘密,到了地方再給你們。”
看著三人跟隨院外的王慶一路蹦跳越走越遠,柏筱玉轉頭看向主屋兩步上前推開了木門。
“娘。”
“筱玉,你怎麽還沒走。”隻見李淑琴坐在四方桌前,手中持握這一把剪刀微微失神,像是在靜靜等待著什麽。
“娘,我舍不得你。”柏筱玉上前一把撲在了李淑琴身前將頭埋進了懷裏,通紅的而眼眶中滿是盈淚抽泣著道:“跟我們一起走吧。”
“不,筱玉,你聽話,娘必須留在這裏保護村子。”李淑琴微微搖了搖頭,眼中滿是不舍地神情道:“爹和娘會永遠在上守護你們。”
“不行,我不同意!如果你不跟我們走,我就和你一起留在這裏,一起死!”
“傻孩子,如果你留在這裏,柏毅一個人怎麽能照顧的了兩個家夥呢。”李淑琴拔下頭頂地簪子微微笑了笑,輕輕插在了柏筱玉的發髻前道:“長兄為父,長姐為母,從今起子林和月兒就交給你們了。告訴子林和月兒不要太過傷心,是爹娘失責沒有照顧好你們。”
“娘!”
“好了,走吧,跟著他們離開這裏。”李淑琴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屋門前,將柏筱玉推出屋內反鎖了房門。
桂村村東桂樹之下,王慶轉頭望向房屋方向道。
“怎麽還沒過來。”
“大哥,是什麽呀,給我們看看吧!”柏子林和子月兩人拉著柏毅的褲腳搖晃著道。
“再等等,等筱玉過來以後再。”
“她該不會真留在那裏了吧。”王慶有些擔心的道。
“肯定會來的,我相信她,也相信娘。”柏毅摸了摸懷中的吊墜道。
“哎,來了,快走,馬車就在那邊樹林裏。”
“大哥,我們要去哪裏。”柏子林問道。
“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那個地方有好吃的嗎。”柏欣月問道。
“嗯。”
柏欣月聞聲嘴角瞬間流下了口水,猛吸了兩下揉揉肚子道:“什麽時候吃早飯,好餓呀。”
所幸,柏筱玉帶來了柏毅忘記的隨行幹糧,兩盒糕點,五人旋即駕駛著馬車離開了村子。
一刻鍾後,黑風寨眾匪騎馬揮刀闖入了山寨。當他們破開柏家主屋大門之時,李淑琴早已死在了桌前的血泊當中。
伴隨著村莊熊熊燃起的火焰與哀嚎慘叫聲,山賊將全村財物席卷一空回到了營寨當中。
“什麽,隻有一人?爾可還記得我方才過,錯過一人殺你十人。”
“女俠饒命,可那屋中確實隻有一人。其餘村中眾人無論男女老少皆已屠盡,並未留下一人活口。”
“給我找,柏家門下共有長幼四子女,拖家帶就算逃,現在也不會逃到哪裏去。”
“是。“
眾匪驅馬奔出寨四散而開循著大路徑飛馳而去,拖車的馱馬終究不如乘馬的馬力,不久已然看到了前方的車影。
“停車!”
“嘖,追上來了。”坐在車前持韁的王慶麵色微沉轉頭瞄了一眼對著車內道。
“什麽追上來了。”柏子林轉頭問道。
“沒什麽。”柏筱玉笑了笑道。
“怎麽辦。”柏毅深受撩開車簾道。
“看起來好像是山賊,你們呆在車裏別出聲我來解決。”王慶微扯韁繩緩緩停下車來。
轉話間,身後追趕的二人依然來到了跟前,圍著馬車踏蹄轉了兩圈。
“二位,不知有何事啊?”王慶微微拱手笑臉相迎,配上此時早已換上了一身便裝,看不出有絲毫異樣。
“車裏的是什麽人。”兩人轉頭望向車內問道。
“哦,是在下的老母,因身體不適特此前往城裏看病。”王慶道。
“是麽,讓我看看。”其中一人翻身下馬兩步走向跟前。
“這位,家中老母患有肺疾,身體病弱不堪勞繞。且此病傳染性極強,怕給二位染病上身。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這些你們拿去就當是行個方便。”王慶抬手攔下了那人,從衣中摸出了一塊碎銀塞進他的手中。
那人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馬上的同伴,二人眼神互相交流了一番,隻見那人也翻身下馬來在了車前。
“二位,難道是此銀不夠嗎。”
“不不不,這位大哥,我看你為母操勞實屬不易,這錢我們就不要了,你拿回去留著買口棺材去吧!”
“慶叔心!”
隻見王慶身後那人出其不備拔出鋼刀,猛地剁在其肩頭臉上露出了殘忍和獰笑。王慶應聲栽倒在地,一動不動在了沒了聲響。
“不對,果然在這裏,媽的,差點讓這老子給騙了。”那人聞聲一把掀開車簾見到車內四人。
“你們別過來!”柏毅揮手拔出了懷中短刀,將受驚嚇大氣不敢出一聲的三人護在身後,目中滿是憤怒與殺氣凶狠地示威道。
“呦嗬,有種啊子,不過老子的刀可不長眼睛。雖讓我們留下活口,但剁個胳膊卸條腿暫時還死不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柏子林渾身顫抖著嘶聲吼道。
“弟弟,這就要看你們到底做了什麽,得罪了什麽不該得罪的人了。”
“哎喲,這閨女可真俊啊,放心,哥哥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砍下王慶的山賊看向車內的柏筱玉嘿嘿淫笑。
“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隻見一把鋼刀從山賊胸前猛然探出,血液緩緩滲出染紅了大片衣衫。
王慶手持長刀緩緩從地麵站起身來。
“你沒死!”另一人一副活見鬼的摸樣。
“是誰派你們來的。”王慶從屍體上拔出如同明鏡閃著寒光地長刀,向著另外一人逼近了一步道。
“嗬,挨住一刀又如何,你已是風中殘燭必死無疑!”
那人抽出腰刀揮手朝著王慶撲來,卻被反手一刀斬斷了半截。
“你你到底是誰!”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誰派你來的。”王慶舉起手中寒刀架在其脖前道。
“大俠饒命!我,我”此人幹忙丟下手中的短刀抬手跪地,將屠村嗬緣由整個過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村子毀了,你們這群混蛋!”
“娘,我要娘”
柏筱玉懷抱著淚如雨下地月兒紅了眼眶。
“我娘呢。”柏毅顫抖地右手緊握短刀。
“你娘?哦哦哦,是那個女人。我發誓發現她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我們真的沒有殺他。”此人道眼底微微閃過一絲隱光。
“然後呢。”王慶眼中地目光瞬間淩厲起來,手中寒刀微微滑動帶出了一絲鮮血。
“然後”隻見此賊瞬間變得心虛,額前冷汗直冒不敢言語起來。
“!”
“我不敢!了你們肯定要殺我!”
“不你現在就要死。”王慶身周散發出濃濃的煞氣籠罩在此賊身周道。
“我要你給我一個保證。”
王慶轉頭看向柏毅,見到他微微點了點頭,緩緩收回架在其脖頸處的寒刀道。
“吧,我不殺你。”
“因為那個女人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所以他們其中有人對屍體不敬”
王慶大腦瞬間嗡的一聲爆炸開來,雙眼之中的殺氣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擴散開來,緊握長刀的右手青筋暴起微微顫抖,極力抑製著殺人的衝動發出當當聲響。
還未等王慶下一步有所動作,隻見一道寒光閃過劃開了此人的頸側,鮮血瞬間如同泉湧般飛濺而出。。
“你們好了不會殺我”山賊緊捂著脖頸地傷口,滿眼悔恨地到在地麵。
“沒錯,是他的,並不是我。”柏毅在腿邊擦掉刀身沾染的血跡收回刀鞘,眼中閃爍著鋒銳的紅芒漠視著地麵的屍體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