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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為誰騰起為誰飛

  魏仁義的手指,骨節修長勻稱,光滑如玉,就像天下第一的工匠臨死前的最後一件精品。此時他伸出手,幫壓著馬車來到魏府的年輕人輕輕拂去了落在肩上的雪。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激情四射的一幕,很是驚訝。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為太監的緣故,魏仁義這麽長時間以來表現的都是對女人異乎常人的親近,而對於男人,他恨不得隔著一裏地再跟人家說話,可以說是厭惡至極。整個魏府上下,唯一一個能靠近魏仁義周圍十米距離的男人就是小奴了,當然他也算不上一個真正的男人,至於其他家丁……長得醜我就不說了。


  可是魏仁義他今天居然主動伸出手來,對另一個男人做出這麽親近的動作了……哪怕那個男人一樣很帥,但這依然不可思議。


  而更讓我驚訝的是,那位披著黑色披風的年輕人,對魏仁義幫他撣雪這個動作表示十分的不耐,他撣掉了魏仁義的手,淡淡道:

  “別拿你的髒手碰我。”動作流暢而自然。


  魏仁義神情尷尬了一下,悻悻然收回了自己的手。對於雪地上的金銀財寶,他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就好像那真的隻是白雪一樣。


  “小飛,今天是初雪,你遠道而來,辛苦了,正巧前日聖上賞了我些武夷山的大紅袍,我叫小的們煮了,今天我們兄……”


  被魏仁義稱做小飛的年輕人皺了皺眉,一副便秘的表情,就好像魏仁義欠他幾吊錢一樣。不過他確實給魏仁義送來了不少的金銀財寶。


  “喝茶可以,稱兄道弟就免了吧。”


  說罷,名喚小飛的年輕人,就緊了緊黑色披風,自顧自的向著魏府茶室走去了,就連地上的台階都沒有絆住他的腳步,很顯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魏府了。他不帶一個隨從,也沒有一個人跟得上他,包括魏仁義,都隻能在他身後默默看著他的腳步。就好像他用雙腳劃出的距離,不是空間,而是最寂寞的時間。


  魏仁義歎道: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這樣,沒有任何改變……”


  如果是大夫人二夫人那樣的蠢女人,這個時候一定會追問魏仁義那個年輕人是誰,他跟魏仁義又是什麽樣的關係,發生過怎樣的故事……可是我是誰,我是聰明絕頂的沈小雀,我知道現在不是問這種雞毛蒜皮問題的時候,魏仁義跟那個年輕人的關係看起來不怎麽好。而且,魏仁義遲早會告訴我的。


  聰明如我,隻是在魏仁義動身要陪著黑色鬥篷的年輕人一起到茶室時,悄然挽住了他的胳膊罷了。


  也不知是我這輩子的尺寸太好,質地上佳,還是魏仁義這輩子從來沒有人這麽挽著過他,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在我挽著魏仁義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一僵,好像這是此生從未有過的體驗。而魏仁義終究是跟我睡了那麽多個夜晚的魏仁義,他很快就恢複了常態,昂起頭,挺著胸,便帶著我往茶室去了。


  他什麽都沒說,我也什麽都沒問,不需要商量更不需要交代,因為我們早已心照不宣了,哪怕我現在依然什麽都不知道。


  “相公,你胸、脯挺得這麽高,葡萄不痛嗎?”我邪笑著輕聲對他說著。


  “我是男人!”


  在我挽著魏仁義來到茶室的時候,那個名為小飛,披著魏仁義同款黑色披風,相貌英俊的年輕人,早已解下披風掛在牆上,坐定了,用魏仁義使十鬥黃金買來的那套珍貴茶具,充了泡,泡了衝,倒了放,放了倒,將禦賜的武夷山大紅袍開了湯。


  雪雖然已經停了,門外卻已經是一片冰天雪地,而在小小的茶室之內,卻有壺中彌散出的濃濃熱氣,熱氣夾雜著茶香。


  雖然……這玩意確實挺香,但是我有點欣賞不了!也就那麽回事吧,茶葉這東西,擱多了苦,擱少了還淡,沒啥滋味,我覺得喝起來都差不多。魏仁義的禦賜武夷山大紅袍我也喝過,還不錯。上輩子五塊錢一大包的猴王茶葉我也喝過,也挺好!

  小飛將泡好的茶吹了吹,放在嘴邊,用嘴、唇碰了碰,然後抿了一口。


  抿過一口茶之後,他就閉上了眼睛,如癡如醉,就連身子也坐直了許多,臉上許多細微的肌肉也都緊繃了,額頭發亮,似是神清氣爽,沉溺在飄飄然的仙人之境。


  魏仁義看到了小飛品茶的樣子,歎道:


  “多少年了,我這兒的好茶雖然不少,但卻著實沒有一個會品茶的人,牛嚼牡丹,慚愧慚愧,茶櫃裏到還有些聖上賞賜的新茶,這次回去,一發帶回家去吧。”


  然而……小飛理都不理魏仁義,就好像現在有些忐忑的站在茶室門口,身披大紅披風,等待他發落的魏府主人不存在一樣。


  我湊在魏仁義耳邊,咬耳朵道:

  “什麽品茶呀,我看他就是燙的。”


  小飛的耳朵動了動,似是聽到了我的言語,臥了個槽,這小子耳朵這麽好使嗎?

  不過他們古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喜歡裝高深、裝莫測,裝有素質,歸根結底就是裝成一隻鮑魚,所以他並沒有說什麽。


  魏仁義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說話了。


  於是他帶著我一起像小學生一樣,等待這位小飛同誌品茶完畢,對他有所發落。


  好在現在是冬天,即便是在嘴裏茶水冷卻的也比夏天要快一些,所以沒用多久小飛就不燙了,也便從那高深莫測的境界中退了下來,對魏仁義道:

  “坐吧。”


  於是魏仁義便坐了,依舊是忐忑不安,等待小飛發落。


  小飛道:

  “今次來,除了給你送今年的銀子,還有兩件事要跟你說,你先聽爹想跟你說的,還是我想跟你說的?”


  魏仁義眉頭微蹙,但依舊陪著笑道:

  “小飛,瞧你說的,都是一家人,幹嘛說兩家話,你就先說你想跟我說的吧,畢竟你都來了。”


  這時候我有點明白了,敢情這魏仁義雖然斷了子孫根做了一名光榮而又不出軌的太監,不過他還可以有家人啊,這位“小飛”應該就是他的弟弟了,看起來他家還蠻有錢的啊。不過這麽有錢的人家,偏生有這麽個當太監的子嗣在,嫌他寒顫也不足為奇了。


  魏飛對魏仁義的近乎並不感冒,但也不明確表示排斥,畢竟錢都送了再裝這個鮑魚也不好把錢拉回去,隻道:


  “我想跟你說的便是,適可而止吧。”


  說完,魏飛又衝泡了一杯大紅袍,這應該是他今天衝泡的第二杯了。


  雖然我沈小雀是個俗人,不懂品茶,但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的人,對這玩意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其實就跟上澡堂子洗澡,差不多!在澡堂子洗澡,講究的是洗頭一水兒,幹淨。而喝茶,最精華的便是這第二道茶,既過濾掉了第一道時茶葉的澀味,又中和了兩種水溫帶來的馨香,可以說是茶道中最有意境的了。


  當然,在我看來,第二道茶確實是好,不過可能是好在這時候,水溫沒有那麽高了吧。


  “雖然我十分不想承認,不過咱倆畢竟姓氏相同,就算我不想認……恐怕也不行。實話告訴你,咱們家現在的生意,遍布整個天朝,就是用富可敵國來說,也不誇張,你的作用……已經不大了,你也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


  說到這,他又抿了一口茶。


  魏仁義道;


  “小飛,我從沒這麽想過,我從以前一直走到今天,都是為了家裏好……”


  魏飛點點頭道:


  “不錯,你確實為家裏做了很多事,都是為了家裏好,要不然……家裏也不會直到今天還認你,每年還給你送來這麽多花銷,不過那已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放眼家裏所有的生意,無論是綢緞莊、票號、乃至一個小飯館,所有的地方都在賺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唯獨在你這兒……家裏是賠錢的!從前年開始就在賠,一直在賠!你娶了那幾個女人之後,就更是配上加賠!”


  說起賠錢來,魏府似乎激動了,他站了起來,指著我咆哮道:

  “魏騰,哦不對,你現在蒙聖上賜名,改叫魏仁義了!魏仁義,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個死太監,想死都死不了的太監,你牛氣什麽?我有萬輛黃金,到現在都還沒有婚娶,每天為了生意忙忙碌碌,可是你呢?娶了三個老婆,三個!哈哈!笑死人了!”


  他指著我,繼續尖聲咆哮道:


  “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啊,可你就是個太監啊!你有錢娶老婆,你有那功能嗎?你要老婆有什麽用,擺著看嗎?遲早讓人給你帶了綠帽子!”


  說到這,他走了過來,掐了掐我的臉蛋,調笑著,臉上閃過一絲輕蔑,就像他對魏仁義的輕蔑一樣。他的手上,什麽味道都沒有。


  “還挺水靈,哼哼,都是家裏給你的銀子,養出來的水靈!”


  “魏仁義,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搞好關係,一直以為你是我哥哥!好,今天弟弟我就給你個機會,我也不要你的銀子,不需要你在皇上麵前為我美言什麽,你隻把這美人讓我帶走,我便認了你這哥哥,好麽?”


  我摟著魏仁義的胳膊,摟得緊了,我兩排銀牙緊咬著,使得勁兒很大,以至於這種勁道從牙齒傳導到我的全身,造成了我唄嚇得瑟瑟發抖的效果。


  而我沈小雀並不是一個喜歡裝可憐博取男人同情心的女人,我咬緊牙關的目的,是為了壓抑住我任督二脈裏湧動的真氣,壓抑著自己不用女子防身術十段把他打得跟魏仁義功能一樣。


  而魏仁義這時候卻動了。


  他上前一步。


  他麵無表情。


  他的眼神如一汪深潭,沒有眼神。


  他說:


  “小飛,我是你哥哥魏騰,他是你的嫂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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