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星象的奧秘
孟鳶清準備在這兩天就搬回大將軍府，一來凝澤已經蘇醒，二來曲長靖也快回京城了。
凝澤喝了藥之後沒有像之前那樣哭著喊著要找孟鳶清了，隻是對於旁人還是抵觸狀態。
孟鳶清重新開了藥給凝澤服用，他喝了之後情緒穩定了不少。
現在孟鳶清隻有一件事要做:殺了藥王。
他死了，就全都結束了。
藥王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了，捆綁在他胸口的鐵鏈上布滿了已經發黑幹涸的血跡，他的白發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光澤，變成了幹枯的野草，他的肌膚也爬滿了皺紋，變得鬆鬆垮垮的。
“看到了嗎？用不了多久，你也會變成這樣的。”藥王笑道，“這隻是表麵上的，裏頭的痛還在後頭呢。”
“藥王。”孟鳶清道，“這些天，這一年來，你就沒有什麽時候後悔過自己的行為嗎？”
“或許你早日把自己的身世告訴我的阿翁，他會幫你。”孟鳶清道，“你難道你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害死了自己的唯一的朋友，後悔自己貪心不足最後作繭自縛嗎？”
藥王仰著脖子，他的脖子上麵是鐵圈墜得紅色印子，已經發紫了。
他眼睛蒙著黑布，看不見光明，縱然如此也不可能接觸到一絲燈火。
良久之後，藥王才笑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嗎？”
孟鳶清笑一聲:“你何苦這樣執迷不悟的，你都這個地步了，難道你還想著自己還能活下去嗎？我現在不過是想讓你想清楚而已。這樣的話，倘若你有幸死後輪回重新投胎做人，不要重蹈覆轍。”
“輪回……投胎做人……”藥王品味著這六個字，笑道，“我是沒這個機會了，不過我覺得你有。我說過，你出生的時候星象異動。”
孟鳶清好奇:“其實我想問你，我總說我出生的時候星象異動，究竟是怎樣的異動，讓你會覺得我可以承受長生咒的。”
“你出生的時候，天上的星星變化，竟然出現了兩塊星象重疊之奇景，不過那一幕轉瞬即逝，我還以為是我的幻覺。不過孟清野說他也看見了，我就確定是真的。”
“星象重疊，還是兩種完全相反的星空重疊，就好像天上同時出現兩個太陽，他們互相靠近彼此融合。”藥王道，“其中一片星象代表著生命的隕滅，另外一片代表著新生和無窮。”
“倒有一種死而複生之意。”藥王道。
“我當時猜測，這大約意味著你母親會難產而死，你會平安活下去。”
“可是……”藥王最後笑一下，“你母親平安生產，隻有你一個女兒。我還在疑心，會不會其實你本是雙生子，但是冥冥之中你把另一個人的生命吞噬了，所以星象異動，出現了這種奇景。”
死而複生……孟鳶清笑一下，她的確死而複生了。
“對了，孟鳶清，要是你能夠死而複生，重新投胎再做一回孟鳶清的話，你會怎麽做？”藥王道，“我真的挺好奇的。”
其實我已經重生過一次了。孟鳶清心想。
“要是我能夠……死而複生的話……”孟鳶清一笑，“我會先把你殺了，永絕後患。”
藥王哈哈一笑。
孟鳶清收斂了笑容，她上前去揭開藥王眼睛上的黑布。
這突如其來的明亮好像一團熾熱火焰一下子灼傷了藥王的眼睛，他低頭躲避了一會兒這久違的光明，慢慢地眯著眼睛睜開。
眼前沒有陽光，隻有燃燒的燭火。
他的眼睛不複之前身材，那淡淡的月光現在已經化作一潭死水了。
他看著孟鳶清，她穿著淺綠色的衣服，越發顯得臉色蒼白頭發墨黑。
“你膽子挺大嘛。”藥王道，“不怕我用傀儡術控製你嗎？”
“你的眼睛隻怕沒這個能耐了。”孟鳶清道。
藥王垂著頭，他看到自己手上的皺紋和斑痕，心中默默感傷。
“藥王，我來是送你東西的。”孟鳶清道，“你應該很想念你的母親吧。”
藥王枯燥的眼睛動了一下，他看著孟鳶清從袖子裏掏出一塊紅灩的東西來。
“這個上麵刻著的大約是你的母親了。”孟鳶清把紅瑪瑙遞到藥王眼前。
她找了能工巧匠，把這個紅瑪瑙進行切割，隻留下了這個活色生香繪聲繪色的傾世美人。
藥王動了兩下胳膊，想要把紅瑪瑙抓到手裏，孟鳶清小心放到他手裏供他細細撫摸那塊瑪瑙，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它。
“謝謝。”藥王的聲音很輕，像是一尺紅紗輕輕落到柔順軟綿的羊毛毯上。
他撫摸著這塊紅瑪瑙，仿佛能透過這冰涼的玉石觸碰到他母親手心的溫暖。
“好多年了，我都快忘了我母親的模樣了，你從哪兒弄來的？”
“這是當年我阿翁滅了南詔之後從南詔帶回來的財寶，先帝賞賜給他，阿翁又留給我母親做嫁妝。”
“還真是巧啊。”藥王道，“謝謝。”
這一次的謝謝比上一次的大點聲了。
“能把這個放進我的骨灰盒裏嗎？”藥王問。
“當然。”孟鳶清道。
藥王仔細撫摸著這塊紅瑪瑙，突然對孟鳶清笑道:“其實這些天來我想到一個辦法，很冒險，但是或許有用。”
“什麽辦法？”孟鳶清問。
“長生咒是一種蠱毒，但是蠱毒發作時間很短，不可能維持那麽多年，所以它還是偏向於毒的。我從前毒發的時候也請過大夫，但是他們都看不出我的脈象有問題。”藥王道，“我窮盡心血研究秘籍，也隻能找到緩解的辦法。”
“但是這些天我突然想到，之所以診脈看不出異常，或許是因為問題不在五髒六腑之內，而在於血液之中。”藥王道。
“血液。”孟鳶清道。
藥王點點頭:“要是能夠全身換一遍血的話，或許能夠治愈。”
孟鳶清用玩味的目光看著藥王，藥王又是一笑:“這隻是我的猜測罷了。我不說或許你也會這樣想。”
“而且全身換血太過冒險，還不一定有用。”藥王一笑，“遠不如我的辦法保險。”
“我知道了，多謝。”孟鳶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