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是不是需要他?
傅亞玨端起酒杯:“霍叔,沒事,來,我敬您!”
“沒事就好!”霍正笑著與傅亞玨碰杯。
“少南沒事吧?”傅啟鴻問了一句。
傅亞玨一抬頭,便看到自己父親眸子裏那深藏的關心。
他坐下來,略顯別扭地往父親碗裏夾了一塊紅燒豬蹄,說:“少南沒事。”
若溪看到傅亞玨與父親之間的互動,眸帶笑意。這樣真的很好!隻要一家人是團結的,這世上真的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
若溪正準備給傅亞玨夾他愛吃的筍片,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她把電話掏出來一看,是顧朗打過來的,她便抬眼看一眼傅亞玨又看一眼傅啟鴻,神情稍顯尷尬。
傅亞玨早在若溪拿出電話的那一瞬間便瞟到了來電顯示。顧朗兩個字使他眉心一擰。
若溪無奈地站起身來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她是不怕當著傅亞玨接電話的,因為她與顧朗之間清白而坦蕩。
但她怕當著傅亞玨父親的麵打電話。她怕他多想,到時候弄得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再尷尬和緊張起來。
若溪出去接起電話:“顧朗!”
顧朗的聲音便從那端傳來:“若溪,你忙嗎?”
他的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你怎麽了?”若溪不由地問。
顧朗的聲音再有氣無力地傳來:“我大概最近是比較倒黴的,又住院了。”
“怎麽了?”若溪蹙眉,擔憂地問。
“莫名奇妙被人打了。我想,也許是因為現在我做了顧氏的繼承人,做了顧氏的總裁,有人心裏不舒服吧?”顧朗的聲音仍然顯得虛弱。
“你現在還好嗎?”若溪問。
“你能來看我嗎?”顧朗在電話裏問,虛弱的語氣裏帶著些許請求。
若溪為難,想著要怎麽拒絕?
顧朗在電話裏說:“若溪,你不要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人在脆弱的時候,格外想要見到自己信任的人。你知道嗎?我現在就是說話都不敢暢所欲言,因為我不知道站在我對麵對我笑容滿麵的人,會不會在我轉過身去的時候,突然從我背後往我的要害處狠狠地紮下一刀子?若溪,要是你有時間的話,我想見見你。就是想要暢快地和你聊聊天,你什麽也不用說,聽我說就行。”
若溪想到他對自己兒時的救命之恩,實在不好拒絕,說道:“你在哪個醫院,我一會兒過來。”
顧朗那端仿佛猶豫了一下,又說道:“要是實在太忙的話,就不用過來了。聽到你的聲音以後,我突然覺得心情好多了。”
“你先好好休息,我一會兒過來看你。”若溪關切地說道。
“好,我等你,在愛薇醫院!”顧朗語氣裏帶著滿足。
“嗯,你好好的,要聽醫生的。”若溪交代。
“好。”顧朗聲音很小,很溫柔。
掛斷電話以後,若溪無奈地歎了一聲,一轉身,便見傅亞玨站在她麵前,眸光灼灼地望著她。
若溪一驚,生怕傅亞玨多想,急著解釋:“是顧朗打過來的,我怕爸爸多想才過來接電話,他被人打了,受了很嚴重的傷,想見我一麵。”
“所以呢?”傅亞玨臉色不怎麽好看,一臉冷沉的醋意,他看緊她。
“所以,我答應了。”若溪無奈,“對不起,我知道我再去見他不太好。但是我想,他現在是脆弱的,他身邊大概是真的沒有什麽朋友。有時候我覺得你很辛苦,頂著傅氏所有的一切。但是他和你比起來,又有著不同的辛苦,他的兄弟,和你的不一樣。在他身上,我好像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明明有不少親人,卻常常陷入無助的境地,家裏的親人除了算計以外,不會有其他。那種感覺,會比孤兒還要孤獨。”
“所以呢?”傅亞玨臉色更冷了些。
若溪看向傅亞玨。
傅亞玨冷聲:“因為他可憐,所以你要把原本該給我的感情分一部分給他?”
“不是的。”若溪心頭猛地一揪。
她看到傅亞玨眸子裏迅速閃過一抹痛楚,她的心便揪得更緊。
她幾乎未經思索便衝過去抱緊傅亞玨的腰。
傅亞玨想要將手放到若溪的腰上擁住她,可是他克製住了自己,他聲音稍冷:“那是怎樣?”
若溪擁緊傅亞玨的腰,一隻手去拉他的手,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腰上去。
傅亞玨任由若溪將他的手拉到她的腰上,他不抱緊,若溪一放手,他的手便滑下來。
“傅亞玨,不要這樣!”若溪說。
“不要怎樣?”傅亞玨仍然不高興。
他現在很煩躁,也很窩火。
好好的一段感情,要是總有那麽一隻該死的蒼蠅在你們的世界裏嗡嗡亂叫的話,是多麽讓人惡心?
就好像你精心煮好了一鍋美味的湯,你正準備吃,一粒老鼠屎猛然砸到鍋裏,那一刻,你會是什麽感覺?
若溪擁傅亞玨擁得更緊,她說道:“老公,我對顧朗除了感激以外,沒有別的感情。我心裏隻有你!”
“顧朗也是這樣想嗎?”傅亞玨毫不客氣地質問。
若溪一怔,她低歎一聲。她就是因為知道顧朗對她有不一樣的心思,所以才會刻意地避開,要不然,她和顧朗完全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因為她太清楚人類感情的複雜,你也許不喜歡他,但你又怎麽能控製住他不喜歡你呢?
所以,你能做的隻有規範自己的行為。為了避免給顧朗造成更多的痛苦,她盡量對顧朗避而不見,甚至於從來沒有主動給顧朗去過電話。
她知道對於顧朗來說,她的一通主動的電話意味著什麽。或許她隻是一個簡單的問候,卻極有可能點燃他心裏的希望。
他甚至會想她是不是過得不好,是不是需要他?
人類有很多東西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傅亞玨見若溪沒有說話,他的聲音再響起:“今天他受傷你去看他,明天他再受傷呢?後天呢?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
“我沒想那麽多。”若溪說。
“那你好好想想吧。”傅亞玨雙手將若溪的手從腰間扳開。
若溪的手一下子空了,仿佛心裏一下子空了,極度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