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們更沒有想到,裝修其他科室隻是為了給婦產科做掩護,他們更不可能想到,裝修總統病房的人根本就不是醫院,而是您。”


  蕭騰麵無表情的走到窗邊,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查看起了玻璃窗上那三個“可笑”的彈孔,轉而將極其溫柔的視線轉移到了病床上的軟軟身上。


  一旁的孟陸看到蕭騰這樣溫和的表情,終於也忍不住跟著鬆了口氣。


  “蕭總,您也真是的太有心了。當初您說要給婦產科的總統病房裏麵裝防彈玻璃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所以我當時覺得您有些小題大做了。尤其是您在給病房裏麵裝好防彈玻璃之後,還在防彈玻璃裏麵裝了一個隔音玻璃,我更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不過從今天這件事情看來,蕭總,您是對的,我真的是打心眼兒裏佩服你。您看,夫人依然像剛才一樣睡得那麽香,完全沒有因為子彈打過來的聲音而受到一丁點的幹擾。”


  “孟陸,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蕭騰嘴角一扯,眼神裏閃現出了一絲戲謔。


  “蕭總,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孟陸是不是一個會溜須拍馬的人,您應該很清楚吧?”


  “行了,不扯這些沒用的,你去看看外麵的事處理得怎麽樣了。”


  “是,蕭總。”


  得到了蕭騰的指令後,孟陸到病房外麵去解決了一下剛才的事情,不到三分鍾,他就立即返回了病房。


  “怎麽樣?”蕭騰主動開口問道。


  “回蕭總,全都處理好了。剛才那個狙擊手以及不斷向夫人病房進攻的刺客全部都已經被抓住,移交給郭局長了。天回老爺子那邊的魚兒也已經上鉤了,因為老爺子在去交易的時候必須要切斷所有的通訊方式和外接隔斷,所以他至今還不知道他派來刺殺夫人的人已經全軍覆沒了。另外,保鏢裏麵那個奸細我也一並剔除出去交給了郭局長。”


  “很好。”


  “蕭總,還是您籌劃得更周到,沒有在察覺到那個奸細身份的第一時間就把他解決掉,而是把他繼續留在了保鏢的隊伍中,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為我們所用。剛才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保鏢裏麵的奸細,恐怕我和您假裝聊天傳遞錯誤消息的情報也不會那麽快那麽精確的被傳遞到天回老爺子手中。”


  “嗯。交易那邊是什麽情況?”


  “我剛剛收到消息,在交易前夕,有一個在這次交易中占據比較少金額的分支突然退出了交易,估計是收到了什麽風聲吧。雖然現在還沒有查到那個分支究竟是什麽來頭,也不知道控製那個分支的究竟是什麽人,但控製這個分支的人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物。雖然在這幾個億的交易金額中,這個分支占據的金額和比例都非常小,但他們竟然能趕在交易之前收到消息突然撤離,這足以說明他們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非常強大的情報網,甚至很有可能他們的眼線已經悄然滲透進了警局裏。畢竟,就連天回的老爺子都沒有察覺,看來這個小分支的控製者是一個隱藏著的能力者,換句話說,他的力量很有可能比天回的老爺子還要更加強大。”


  “側伊汶。”蕭騰想也沒想,直接得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蕭總,我和您一樣,暫時能想到的就隻有側伊汶這個人了。而且蕭總您一直相信側伊汶的背後還有一個真正的幕後黑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這次側伊汶能夠這麽精準的獲取情報一定也和她背後的那個人有關。側伊汶的實力我們之前也是有過了解的,如果單憑她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的。”


  “既然天回的老爺子已經切斷所有的通訊來源去進行交易了,那你就吩咐下去,把我們在KTV內線和外線的人全部都撤回來吧,我們幫到這個程度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老領導自己去解決吧。”


  “我知道了,蕭總。真不知道當天回的老爺子知道現在正在和他‘交易’的人其實是警方潛伏在壞事團夥中最大的臥底,他會有什麽感想。”


  “這件事也就是落在天回老爺子的身上才會如此順利。天回的老爺子不僅貪得無厭,而且他既然要用姚景塵卻又做不到對姚景塵百分之百的信任。像他這個年齡的人,光是他之前賺的那些黑錢就足以能讓他舒舒服服的養老了,可他偏偏太貪婪,根本受不了著幾個億的誘惑,非要上趕著送命,我也沒辦法。另外,他既想讓姚景塵來幫他完成這項交易,但他卻時時刻刻都防著姚景塵,完全不讓姚景塵接觸到任何核心的機密。”


  “蕭總您說得對。如果天回的老爺子從一開始就真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姚景塵來做,恐怕姚景塵早就能發現這場交易是個圈套了吧?畢竟姚景塵確實要比他幹爹聰明許多,也年輕許多,頭腦也更好用許多。”


  蕭騰冷笑一聲,將一個極其嚴肅的眼神落在了孟陸的身上,既像是嫌棄,又像是對他的警告。


  “難道你認為姚景塵沒有察覺到這是個圈套?”


  “蕭總您的意思是……”


  “盡管姚景塵最開始是被天回的老爺子威脅才接手了這次交易任務,但他自從接手以後就一直在做萬全的準備,我想,在這之前他應該是已經決定了要認認真真的去參與這次交易。但正是因為他察覺到了其中的漏洞,他為了保住自己不被套入這個陷阱,所以他才朝軟軟的臥室開了那一槍,提醒我,他已經反水了,天回的老爺子隨時可能會對軟軟下手,讓我保護好軟軟。”


  “還是蕭總您分析得有道理。看來姚景塵是打算用他‘大義滅親’的舉動為他的洗白計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在這麽緊要的關頭,他寧願自己一個人偷跑,也沒有把這麽重要的消息告訴他的幹爹,他也是做得夠絕的。”


  “天回的老爺子都這把年紀了,他比姚景塵更急於洗白自己,像他那種人,是不可能忍受自己最後的養老生活是在被通緝的東躲西藏中度過。”


  “所以蕭總,姚景塵之所以能洗白得這麽順利,其實是因為一直都有天回的老爺子在背後悄悄的幫他是嗎?”


  “沒錯。但前不久,姚景塵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老爺子利用了,老爺子隻是想等著姚景塵完成了所有的洗白之後,直接棄掉姚景塵這顆棋子,然後把姚景塵所有的洗白內容據為己有,實現對他自己的洗白。所以他和老爺子的關係隻是表麵上的和諧,實際上他們雙方都對對方動了殺心。但在這洗白的最後關頭,他們倆都不想親自動手去解決掉對方,所以姚景塵即使早就知道今天這場交易是個圈套,他也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子。”


  淩晨零點四十八分。


  正當蕭騰和孟陸聊得起勁的時候,孟陸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等到他聽完電話那頭手下的人匯報完情況後,他便立即將KTV內外的情況匯報給了蕭騰。


  “蕭總,果然不出您所料,天回的老爺子已經被抓了。警方的臥底胸前佩戴有針孔攝像頭,已經將所有的交易過程全部拍了下來。但遺憾的是,天回的老爺子像是留了一手似的,在現場並沒有搜查到大量的毒品,至於剩下的那一大批毒品現在被藏在了哪兒,還不得而知。並且交易的時候並不是天回的老爺子親自動手的,他隻是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沒有發出任何的指示。光是在這種情況下,警方應該治不了天回老爺子的死罪。”


  “姚景塵那邊有什麽消息?”


  “我們的人一直在暗中跟著姚景塵,但根據我們的觀察,他在從KTV逃走以後,並沒有任何異常的行為表示他已經拿到了他藏在某處的證據。與此同時,除了天回的人以外,還有另外一對人馬也在找機會對姚景塵痛下殺手。我估計這一對人馬應該就是臨時從交易中撤走的那隊人馬。”


  “吩咐下去,竭盡全力保護姚景塵的安全,並且協助他拿到被他隱藏起來的證據。必要的時候向他表明我們的人的身份。姚景塵他是個聰明人,他應該很清楚依他現在的處境,他跟著誰的人走才是最安全的。”


  “是!現在看來,如果要想治天回老爺子的死罪,隻有盡快讓姚景塵手中的證據現身才行。”


  “噓……”


  當蕭騰和孟陸談到這裏的時候,病床上的軟軟突然翻了個身,嘴裏還特別不安分的發出了一陣嚶嚀。


  蕭騰第一時間把視線落在了軟軟身上,緊皺著眉頭將食指放在嘴唇邊上衝孟陸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孟陸閉嘴,等軟軟再次陷入熟睡中後,再繼續他們倆的話題。


  “蕭總,我們的人已經全部從KTV裏麵撤出來了,請問您現在對這些人還有沒有什麽別的吩咐?”


  “留一隊去協助保護姚景塵的安全,其他的人收隊。”


  “是。”


  “對了,你多花點功夫仔仔細細的去調查一下在這場交易中臨時撤走的那一隊小分支到底是什麽來頭,確認一下那個小分支是不是和側伊汶有關。”


  “蕭總,您是不是又在懷疑什麽了?”


  “既然那個小分支能夠把勢力滲入到警方中,還能查到哪怕是對於我們來說都是非常私密的消息,這足以說明這個小分支的勢力絕對非常強。但勢力如此強的人或組織,是絕對不可能甘願在一個好幾億的交易中隻占據一兩千萬的份額,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組織是想取代天回在整個圈子中的位置。”


  “取代天回?也就是說,這個組織早就已經看準了姚景塵和老爺子之間的嫌隙,也早已猜到了天回的滅亡是遲早的事,所以他們才想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的勢力一點一點的滲透進這個圈子裏?”


  “沒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僅僅是這次的交易,恐怕最近這段時間天回的每一次交易都極有可能有這個小分支的參與。”


  “蕭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會仔細去查的。”


  “好。郭局長和老領導那邊明天給我安排兩個空閑的時間,我要過去一趟。”


  “好的。”


  *

  當眼前這一堆爛攤子被徹底解決完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多了,灰蒙蒙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色也漸漸的亮了起來。


  淩晨五點半,孟陸辦完所有的事情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裏。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才剛一把門打開,一個猶如旋風一樣快速的小身影便第一時間撞進了他的懷裏。


  還沒來得及等他做出任何反應,懷裏的小丫頭就已經開始用小拳拳捶打起了他的胸口,嘴裏碎碎念叨的埋怨聲裏,儼然已經帶滲透出了幾許哭腔。


  “孟陸你個騙子!你就是個大大大大大大的大騙子!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呢!虧我還那麽相信你,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對不起……”孟陸一邊承受著白岑岑的宣泄,一邊俯下身子親吻著她的額頭。


  “我才不要聽你說‘對不起’呢!你以為你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我們說好的,不管你在做什麽,隻要你有空,你就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條消息告訴我你是安全的。可是我等了整整一個晚上,你竟然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也就算了,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可你怎麽能關機呢!你說啊!你怎麽能關機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今天去辦的這件事根本用不著關機,可你知不知道當我發現你關機的時候,我有多擔心你啊!”


  “對不起,對不起岑岑。我剛才走得太急,手機忘記充電了。”


  “忘記充電?!孟陸你是原始人嗎?!你連充電寶都沒有嗎?!”


  孟陸有些難為情的輕咳了兩聲,隻能用撓頭來掩蓋他的尷尬。


  “咳咳……充電寶也忘帶了……”


  “臭孟陸!你這都是些什麽破借口啊?!就算你手機沒電也沒有帶充電寶,難道你不能在車上充電麽?!這回我看你還能怎麽解釋!”


  麵對白岑岑的“無理取鬧”,孟陸沒有表現出來一丁點的不耐煩,隻是使出渾身的力氣把正在懷裏不停敲打著他胸膛的小女人摟得更緊了些。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哪怕隻是想從白岑岑的臉上看到一丁點她對他的在乎都是奢求,他怎麽敢想,才過去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就已經擁有了這個小女人所有的在乎與關心。


  此時此刻對於白岑岑來說,當她聽到孟陸開門回家的那一刻起,她心裏那顆懸吊吊的石頭終於可以落下去了,隻要孟陸能平安回來,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可盡管白岑岑心裏這麽想,但她心情放鬆了是一回事,孟陸那從頭到尾都沒有顧及她感受的態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在孟陸的懷裏掙紮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結果的白岑岑一氣之下就張大嘴巴在孟陸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力道之大,孟陸那黝黑健康的膚色上誇張得竟然都被她咬出了血印子。


  但孟陸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似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很寵溺的笑容,甚至還把白岑岑小小的身軀往他胸前扣得更緊了些,而他沙啞中帶著些許疲憊的嗓音也不偏不倚的從頭頂傾瀉而下,緩緩飄入了白岑岑的耳中。


  “傻丫頭,聽我解釋好嗎?”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那我也要說。”


  “呃……你這人怎麽那麽討厭?一點都不按常理出牌。”


  孟陸笑,很有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我在處理完所有事情之後坐進車裏,第一時間想到要給你打個電話報平安,結果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的手機沒電了。你知道的,電量被耗完的手機,即使充上電,手機也不會立即開機的,對嗎?”


  “嗯……”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急壞了。所以我也顧不上那麽多了,隻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家,隻想在第一時間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我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所以我不是沒有顧及你的感受,而是太想快點見到你,所以才顧不上別的那些事情了,知道嗎?”


  “那……那你在回家的路上豈不是又超速了?”


  孟陸無奈得直搖頭,忍不住特別寵溺的伸出手指懟了懟白岑岑的額頭。


  “我真想把你這個小東西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麵裝的事什麽,你的腦回路怎麽會那麽奇葩,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我急著回來見你。”


  “你才奇葩呢!這怎麽不是重點?這分明才是大大的重點好嗎!你這麽急著超速趕回來,萬一要是在路上出了點什麽意外,那我豈不是就見不到你了?!”


  說到這裏,白岑岑好像意識到了不對勁,趕緊補救道,“呸呸呸!我什麽都沒走說過,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行啦!別迷信了,我抱你回床上吧,你怎麽連外套都沒有披一件?也不怕著涼。”


  白岑岑有些難為情的衝孟陸吐了吐舌頭,說,“我這不是聽到開門的聲音太心急了,就忘了嘛……”


  輕手輕腳的把白岑岑放在床上,孟陸先是緊緊的壓在她身上,然後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落下一吻後,就立馬從她的身上撐了起來。


  “我先去洗澡,不要等我。”


  “那我等你!”


  孟陸和白岑岑幾乎同時出口,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他們倆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兩個人都失笑出聲,誇張得竟然把堅固的大床都笑得嘎吱作響了起來。


  孟陸知道,他根本就沒辦法強迫白岑岑不等他,所以他隻能在吻了吻白岑岑的額頭之後,就飛速轉身去了浴室,隻想快點兒洗完澡出來。他深知,他的小女人一定已經擔驚受怕了一整晚,所以他實在不忍心再讓他的小女人多等。


  孟陸飛速的洗了個戰鬥澡,連身上的水漬都還沒有擦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浴室門。


  讓孟陸非常意外的是,白岑岑這個小女人竟然根本就沒有乖乖的躺在床上等他,而是拿著他的睡衣正乖乖的站在浴室門口等他。


  那一瞬間,孟陸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暖得一塌糊塗,整顆心都柔軟得不成樣子。


  心裏那股暖流不受控製的席卷到孟陸的全身。


  “不是讓你乖乖的在床上等我嗎,你怎麽在這兒等我?”


  “唔……我……我看到你沒有拿睡衣,所……所以我就幫你拿過來了……”


  “岑岑,你在緊張什麽?”


  “我……我沒有緊張啊……”


  “你沒有緊張?你沒有緊張為什麽連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那還不是因為你靠我靠得太近,近得讓我連呼吸都感覺困難了嗎?”


  而她這麽乖順的模樣很快就引來了孟陸的一陣寵溺的輕笑,隨即,孟陸就從白岑岑的身上翻身下來,躺在了她的身旁,把他的手臂從白岑岑的脖子底下穿過去,再從背後把白岑岑抱進了懷裏。


  靜靜的窩在孟陸的懷裏,白岑岑先前的那些擔心和焦慮就像瞬間消失了似的,隻剩下了舒服的擁抱和肆無忌憚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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