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可是……”
“沒有可是!”孟陸非常肯定的打斷白岑岑,繼續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自從軟軟昨天差點中槍過後,蕭總就讓我準備了兩套和蕭家完全相同級別的安保係統,分別安裝在了我們家跟白禎和莊璟茉的家裏。你這兩天沒出過門,所以你不知道,其實我們家門口還有受過特殊訓練的保鏢二十四小時輪班站崗。”
保鏢站崗?!
白岑岑驚訝得牙床都快掉出來了,顯然,她的注意力已經成功的被這件事給吸引走了,也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強烈的抗拒孟陸給她說軟軟的事情了。
“天呐!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事實上,這整個安保係統比你想象中還要誇張。不僅我們的家門口有保安,就連我們家方圓五裏以內也有絕對安全的安保係統和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在隨時待命。”
“哇塞,誇張得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正因為有這一整套絕對完善的安保係統,所以我才敢在去做這麽敏感的一件大事的時候,還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
聽到這裏,白岑岑特別嫌棄的衝孟陸翻了個白眼兒。
“臭孟陸,這麽酷炫的事情你怎麽都沒有早點兒告訴我啊?!”
“傻瓜,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知道了這個安保係統的誇張程度之後會胡思亂想嗎?反正這套安保係統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我索性就沒告訴你,不想給你增添心理負擔。”
“那……”
“乖,別再這啊那的了,有什麽事等我回來之後再說,好嗎?我現在必須要走了,不然就真的來不及了。”
“好吧,那你快去吧。”
“乖,等我回來。”
“嗯!”
白岑岑特別認真的衝孟陸點了點頭,但卻還是拽著他的衣服不撒手,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看得孟陸心疼極了,忍不住俯下身子垂下腦袋吻了吻她的額頭。
“乖,別擔心,我心裏有數,我保證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嗯?”
“嗯,孟陸,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也要替我保護好軟軟,千萬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好。”
“還有,你還要答應我一件事。”
“好,你說。”
“我不管你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才能回來,但隻要你有空閑下來了,你就一定要先給我發條信息或者是打個電話,一定要讓我時時刻刻都知道你是安全的,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相信我,我孟陸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況且,這件事真的沒有你想象得那麽嚴重。我和蕭總現在都已經不是公司裏的人了,那些需要火拚的事情也用不著我們去做。”
“嗯,我知道了,那你快去快回吧。”
從家裏離開後,孟陸還在家門口向執勤的保鏢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後,才稍微安心了一點,直奔天回交易的那間KTV。
到達現場,孟陸第一時間將手下收集到的情報和線索綜合起來整理好,給蕭騰打了個電話過去。
淩晨一點十八分。
看到孟陸的來電,蕭騰第一時間從床沿邊上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病房的另一角去接起了這通電話。
“什麽進展?”因為害怕會把軟軟吵醒,蕭騰刻意壓低了他的嗓音,但即便是如此低沉的嗓音,卻絲毫掩蓋不住他語氣裏的狠戾和陰森。
“蕭總,據我們的人得到的最新線報說,姚景塵的行動和行為都有些詭異,尤其是越接近交易時間,他整個人就越不對勁,根本就不像是在準備進行交易的樣子,反而更像是想在中間從中作梗。”
“姚景塵已經反水了,不用再把他盯得那麽緊,就讓他去自由發揮吧。”
“是,蕭總。”
“交易現場有沒有什麽異常?有沒有出現過和姚景塵的幹爹身形差不多的可疑對象?”
“蕭總,我正要跟你匯報這件事。我們的人說,剛才看到突然有好幾個戴著口罩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同時出現在KTV的門口,他們分明是同時出現的,但一進入KTV裏麵之後,那幾個男人立馬就分開了,朝不同的方向走去,很明顯,他們是在替他們當中的某個人做掩護。但遺憾的是,那幾個男人偽裝得太好,從肉眼上來看,我們不僅看不清楚他們的臉,甚至連他們的身高體重頭發膚色這些體征都完全辨別不出來。”
“然後呢?”
“我們滲透進KTV裏麵的人回話說,那幾個人一直不停的在KTV的走廊上晃悠著,但由於KTV的地形比較複雜,每條走廊都可以任意通往其他的任何走廊,所以我們的人根本無法確定他現在跟的人從另一條走廊出來後,還是不是他原來跟的那個人。況且,KTV裏麵的監控已經被老領導他們的人占領了,我們作為‘民間組織’是沒有辦法和警方共享監控內容的。”
“嗬!”
蕭騰突然冷哼了一聲,即使沒有當麵和蕭騰談話,孟陸此時也能想象得出電話那頭蕭騰的臉上一定露出了相當了然的表情。
“監控這一條線就不用再深追了。這家KTV本來就是個披著羊皮的黑場子,裏麵的包間肯定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所以即使這家KTV和天回的人沒關係,他們也絕對不會向警方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
“我明白了,蕭總,那您現在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
“今天的交易十有**都沒戲了,你吩咐下去,我們的人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就暫時先留在現場各自的位置上,你就不用再留在現場了,直接來醫院。”
“是,蕭總!”
掛掉蕭騰的電話後,孟陸馬不停蹄的就開著車趕往了醫院。
剛才在把那一堆收集到的消息拿在手中的時候,孟陸其實還不能完全理清楚整件事情的走向,但是被蕭騰這麽一分析一提點,他瞬間就明白了。
姚景塵的幹爹一定是聽到了姚景塵要反水叛變的消息,所以他已經連夜趕來了,準備親自執行這次交易。但姚景塵之前是因為軟軟才被他的幹爹要挾的,既然姚景塵突然反悔了,那麽姚景塵的幹爹必定會向軟軟下手。
而這,正好就是蕭騰為什麽會瞬間就把注意力從抓捕,轉移到醫院的原因。
畢竟,蕭騰現在早已經不再是公司裏的人了,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也沒有那麽多的身不由己,對於“自由身”的他來說,能幫公司的人抓到毒販當然是最好的,但軟軟才是他最重要的前提。
淩晨一點三十分,軟軟的病房門口響起了一道很輕很輕的敲門聲。這麽識趣的舉動,蕭騰不用猜都知道敲門的人一定隻可能是孟陸。
親自走上前去給孟陸開了門,蕭騰雖然知道孟陸肯定有事情要向他匯報,但他為了不讓軟軟從他的視線範圍中脫離,他寧願讓孟陸進來,寧願他和孟陸的交談聲可能會吵醒軟軟,他也不願意讓軟軟在他看不了的地方經曆危險。
孟陸跟著蕭騰進入病房,因為非常了解蕭騰的脾性,所以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正在病床上熟睡著的軟軟,眼裏閃過一絲顧慮。
“蕭總,你不介意我在這跟你匯報情況吧。”
“嗯,小點聲就行。”
“好的蕭總。我剛到醫院的時候就碰到了幾個我們手下的人正在追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
“那個人呢?”
“我已經讓手下的人直接把那個人交到郭局長那去了。除了剛才那個人以外,自從夫人住進醫院後……看來他們是想在引起恐慌之後聲東擊西。不過,這些人都已經被我們的人清理走了交到了郭局長手裏。”
“很好。”
“蕭總,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在整個醫院裏開啟了最先進的檢測係統,絕對不會再給天回的人任何機會。另外,所有的保鏢已經全部出動正在原地待命,就算是天回的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吩咐下去,讓所有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所有重心全部放在醫院,KTV那邊能兼顧就兼顧,不能兼顧就隨時棄掉!”
“是,蕭總。”
正當蕭騰和孟陸說到這裏的時候,軟軟的病房外麵又響起了一道敲門聲。
透過病房大門上的透明玻璃,蕭騰先是暼了一眼門外的那個人,隨即他就朝孟陸遞了個眼神過去,孟陸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身走向了病房門口。
伴隨著一些掙紮的細碎悶哼聲,半分鍾後,孟陸再次回到了軟軟的病房裏。
“蕭總,處理好了。”
“嗯。”蕭騰臉色陰森,棱角分明的一張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
“蕭總,據我所知,剛才那個小護士並不是在夫人住院以後才新來的,而是已經來醫院有好幾個月了,在這幾個月裏,那個小護士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一丁點的異常,按理說,像她這樣的人應該很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才對啊!可是蕭總,您是怎麽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小護士的異常的呢?難道隻是因為她不是昨晚照顧夫人的那個護士?”
半分鍾前,孟陸遵循著蕭騰的指示打開了病房大門。那個小護士一看到大門被打開,明顯有些心急的想進去,可孟陸卻突然出手抵住了小護士的小推車。
猛然抬起頭和孟陸對視了一眼,小護士整個人立馬就慌了,不僅不敢去看孟陸的眼睛,放在推車上的手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很明顯的就和孟陸的力量發生了對峙,讓孟陸瞬間察覺到了小護士的不對勁。
孟陸猛然發力,一把將小護士的推車推翻,小護士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抵抗孟陸,所以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孟陸在她那被推翻的小推車隔層中發現那隻被她藏匿其中的淡藍色液體針管。
見狀,病房門口的幾個保鏢守衛紛紛為了上來,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個小護士給製伏,再將小推車恢複成原來的模樣,悄無聲息的就把小護士送到了郭局長那兒,幾乎沒有讓小護士發出一丁點聲響。
很快,整個走廊就恢複了深夜裏獨有的寂靜,就像什麽都從未發生過一樣。
“幾個月前,我把軟軟從M市接了回來,我第一次帶她到白岑岑她媽這來做產檢之前,我讓你把婦產科整個科室所有人的資料都調出來發到了我的郵箱裏。”
“是的蕭總,我記得這件事。我當時以為您隻是想在婦產科的所有人裏麵為夫人挑選最適合照料夫人的人選。”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但你給我的資料中,有一個護士和一個醫生是在軟軟回到A市之後才到這家醫院的婦產科任職的。”
“蕭總,您這麽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我當時還跟您說過,這家醫院的婦產科在這段時間並沒有發布公開招聘考試的信息,所以這兩個人應該是托關係從後門進來的。”
“嗯。”
“所以蕭總,您的意思是……這兩個人是天回的老爺子安插在醫院裏的奸細?!”
“對於這一點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但昨天晚上我第一次在走廊上看見那個小護士的時候,我就覺得她的眼神不太對勁。正因為她戴了口罩,所以她所有的表情都隻能從她的眼睛裏傳達出來,那個眼神,絕對不是一個善意的眼神。”
“那麽蕭總,您剛才也是因為透過病房大門上的玻璃床看到了那個小護士不對勁的眼神,所以才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做出了如此精確的判斷嗎?”
“嗯。”
蕭騰的眼神裏驟然閃現出了一抹嗜血的危險氣息,誇張得哪怕他將視線落在茶幾上的那個杯子上杯子也會立即碎掉似的。
麵對著如此陰森的蕭騰,就連跟了他這麽多年的孟陸也不由自主的感覺後背發涼,隻好主動開口趕緊化解眼前著靜默的氣氛。
“蕭總,那我們現在需要把那個醫生也一並處理掉嗎?”
“不用,那個醫生因為玩忽職守早已經被醫院開除了。”
“對不起蕭總,我沒有及時顧及到這些消息,讓您費心了。”
“不關你的事。”
孟陸心存愧疚內心惶恐,正準備向蕭騰表明衷腸,住院大樓外麵突然就傳來了一聲巨響……
聽到外麵的響動,孟陸第一時間要衝出去查看情況,但卻被蕭騰製止了。
“蕭總,您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吩咐。”
“外麵的事讓手下的人去處理就行了,你跟我一起待在病房裏,就算外麵出了天大的事,也絕對不能讓軟軟脫離我們的視線!”
“我明白了蕭總,您是怕天回的人聲東擊西?”
“沒錯。天回的最終目標就是軟軟,現在外麵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們為了接近軟軟布下的局,我們過多參與進去沒有任何意義。”
“那蕭總,我現在去病房門口多調幾個保鏢進來,以防萬一。”
“好。記住讓他們輕手輕腳的進來,不要吵到軟軟。”
淩晨兩點,在病房外麵一係列窸窸窣窣的響動過後,蕭騰和孟陸在第一時間發現病房的陽台外麵突然有好幾個人影閃過,但蕭騰和孟陸也沒有親自出去處理那些人影,依然留在病房裏,隻是把剛才進來的那幾個保鏢派了出去,試圖做到萬無一失。
淩晨兩點三十,KTV那邊傳回消息。
在距離交易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姚景塵已經在黑白兩道所有人的注視下逃離了KTV,而他的幹爹看樣子真的是特別想掙這筆錢,不然的話,他又怎麽會在明知道整個KTV已經被警方的人包圍住了還非要親自去執行這場交易呢?
又或者說是,姚景塵的幹爹實在是對自己太過自信,根本就不相信外麵的那些警察能抓到他?
姚景塵的逃跑徹底激怒了他的幹爹,就在他逃跑的那一瞬間,他的幹爹立即下達了要“刺殺”軟軟的命令,於是,整個醫院瞬間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表麵上,整個醫院裏一切如常,安靜得不得了,但在軟軟的病房四周卻暗流湧動著,無數個刺殺者都在尋找著最佳時機向軟軟下手。
奈何,蕭騰所設下的整個安保係統都實在是太強大了,那些想要刺殺軟軟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近軟軟,甚至他們還在試圖靠近軟軟病房的時候,就已經被外圍的那些保鏢們全部給“解決”掉了。
刺殺者們進不去病房,而天回的老爺子安插在婦產科裏唯一能用的那個小護士也已經被製伏了,這樣的消息傳回到天回老爺子的耳中,同樣引起了他的震怒。
看來,他還真的是小看了蕭騰,也是時候派出他的殺手鐧了——狙擊手,一個比姚景塵那天派去“提醒”蕭騰那個還要更加精準的狙擊手。
就在天回的老爺子向早已埋伏在醫院外麵的狙擊手發布任務的時候,他手下的人突然傳來了兩個最新消息。
消息一,姚景塵在逃跑的同時並沒有把他手中掌握的天回犯罪的證據發布出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他逃跑得太急,來不及發布消息。要麽就是他將證據放在了一個他認為安全的地方,但他現在隻顧著逃跑,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回去取證據。
消息二,就在剛才,今天交易的乙方突然提出了要提前交易時間的要求,理由是,KTV外麵已經被警察團團圍住了,就算他們在KTV的秘密地道裏已經準備好了逃跑的路線完全能保證萬無一失,但為了防止夜長夢多,他們希望能將交易時間提前到淩晨兩點四十五分,希望能速戰速決。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兩個消息,天回的老爺子明顯犯難了。
年近八十歲的老爺子的頭腦本來就已經不夠用了,他還要時時刻刻擔心姚景塵會把那些證據拿出來,所以他一著急一慌亂,整個腦袋都亂成了一鍋粥,一時間突然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既然姚景塵已經逃跑了,而且他還隨時都有可能會把天回的那些犯罪證據交出去,那麽天回的老爺子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以最強的體力,立即刺殺掉軟軟,活著說更好的方式是將軟軟活捉,這樣的話,他才有和姚景塵談判的資本,
但隻要一想到交易提前的事情,天回的老爺子那不太夠用的頭腦根本卻根本顧不上那麽多,隻想盡快把這筆錢賺到手,好早點逃之夭夭去國外頤養天年。
於是,天回的老爺子在慌亂中極其草率的發布了兩條用來抓捕和活捉姚景塵跟軟軟的命令後,便切斷了一切通訊工具,“安安心心”的就跑去和交易的乙方接頭,隨時準備進行交易。
淩晨兩點四十分。
在好大一群刺客近距離靠近病房四周的掩護下的同時,早已在對麵大樓頂層就位的狙擊手朝著軟軟病房的最佳位置,開出了第一槍。
但這一槍卻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使得狙擊手明顯慌亂的做出了作為一名狙擊手來說非常禁忌的決定——在被狙擊對象已經察覺了的情況下又朝同樣的地方補了兩槍。
連緒三槍開出去,軟軟的病房竟然已經沒有一點反應。
直到這時,狙擊手才滿眼挫敗的意識到,軟軟那間病房的玻璃,竟然是防彈玻璃!而且是防彈級別最高的防彈玻璃!
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分明是醫院裏麵最最最普通的一間總統病房,怎麽會竟然安裝上了防彈玻璃呢?難道這隻是巧合嗎?
巨大的挫敗感向狙擊手襲來,使得他就連逃跑的步伐都被影響得滿了好幾拍,以至於他還沒有走出醫院對麵的那棟大樓,就直接被警方的人逮捕了。
蕭騰看著病房窗戶上那三個並不太大的彈孔,嘴角忍不住浮上了一抹勝利者的笑容。
病房裏的這扇防彈玻璃並不是在軟軟前兩天差點受到槍擊之後才換的,即使那個時候要換,也根本就來不及。
那麽這扇防彈玻璃到底是什麽時候換的呢?
也許緊接下來蕭騰和孟陸的對話中就能找到答案。
“蕭總,看來這防彈玻璃確實是把對麵的狙擊手給惹毛了,開了一槍沒反應,他竟然又連開了兩槍。我想,天回的人應該怎麽也不會料到,您在剛把夫人接回A市之後就以醫院的名義重新裝修了所有科室的總統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