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好像你才是公主
真是,夢幻的世界。
“香桃,我可不可以捏你一下?”
“可以。”
“疼嗎?”
“疼。”
“……”
“原來不是做夢。”
福凝有不真實的恍惚感,“那一定是我理解出錯了,又或者是時墨轉性了,不但會笑,還會開玩笑了,這個世界,真是瞬息萬變。”
語氣感慨,時間可以在很短的兩指間,變得物是人非。
“可公主,一點也不好笑呀。”
“因為是冷笑話。”
“原來如此,確實有點冷。”
她們討論著稀奇的改變,沒有半分遮掩。
而被討論之人,還泡在水中,已被莫名遺忘,隻有三三兩兩的魚兒,因著不一樣的水底顏色,靠得極近。
人不救我,我自救。
時墨腳底踩石,借力飛上岸。
眾人隻覺眼前劃過一道已變深藍的影子,有的人臉上還被滴了幾滴水,再抬眼,就見渾身濕漉漉的美男,狼狽而文雅的站定,衣服貼黏在身上,曲線若隱若現,是副值得垂涎的好身材。
又愣了幾秒,才如夢初醒,急急忙忙找來幹淨的披肩,給出水美男披上。
時墨用帕子擦了擦臉,不急著去換衣服,反而走到公主麵前,微微低頭,眼神專注,是一種十分認真的姿態。
福凝立馬習慣性肅立,斂了不正經笑容,嚴絲合縫配合,等待時墨說出些嚴謹或者鏗鏘有力的話,她也好在集中的腦力下,能夠好好咀嚼明白。
“公主,你打我一下或者罵我一下。”
“……嗯?”
她……是不是幻聽了?
福凝茫然。
時墨又重複了一遍,還伸出手來,手心攤開朝上,骨節分明,非常好看。
眾人傻眼。
他……要她……打他……
這是……什麽鬼畜要求!
時墨伸著手,不縮不避,眼神非常堅持。
在皇家高貴文雅的禮儀教導中,福凝知道無端打人和罵人都是極失禮的行為,可時墨提的要求,就是讓自己做一個失禮之人。
福凝縮了縮手,不太想做這種事情。
有時候她雖不著調,卻也知書達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行徑,斷斷做不出來。
時墨手掌鬆懈幾分,沒有那麽淩厲的緊繃,眸中也染上溫和的鼓勵,調子輕柔。
“公主,打吧。”
福凝愣頭愣腦,不知該如何處理,隻好伸出小手,裝模做樣輕輕打了一下,一觸即收,更像撓癢癢。
她打完,立馬看向時墨,觀察他的表情,企圖看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但令她感到驚悚的是,時墨被打後——
竟然笑了!!
挨打還興奮,這種心理已經不能稱為沒有一點毛病。
不是S就是M。
恐怕,要讓太醫來一趟才行。
她心中默默想著。
早發現,早治療,早痊愈。
時墨收回手,語調開心而認真,像是一種保證。
“公主,打也好罵也罷,我是不會還手的,無論如何都不用擔心。”
福凝歪頭,無法理解。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怎麽都聽不懂?
時墨摩挲了下手心,又說了句這輩子福凝都無法忘懷的話。
“公主,我是誰?”
……
!!
震驚眼。
天哪,時墨是不是病得太嚴重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福凝心裏著實擔憂,又不敢很明顯的表現出來,怕刺激到時墨,隻好低著頭,艱難的給香桃使眼色:快救救孩子!
香桃會意過來,立馬悄悄使喚了一個小宮人去找太醫。
時墨還在目光炯炯盯著她。
福凝頭大,這要她怎麽說呀。
“你是什麽時候,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小心翼翼詢問病情。
時墨態度異常溫和,輕輕搖頭。
“不是這個意思。公主,我是你的學伴,是和你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是能夠肩並肩和公主站在一起的人。”
福凝傻乎乎點頭,對呀,沒錯,怎麽了呢?
時墨笑了笑,不等她提出疑問,又自顧自的說。
“公主,我蟬聯陌上少年一甲,既能文又能武。”
福凝……淩亂。
這是……炫耀嗎?
時墨低調內斂的性子,怎變成這樣?物是人非得也太徹頭徹尾了點。
時間真是把整容刀,大刀闊斧,她都不敢認了。
“時墨,你到底怎麽了,為何和我說這些?”
福凝憂心忡忡。
“我可以保護公主。”他忽然說。
福凝一愣,思維跳躍太快,她還是不明白。
時墨抬眼,眸光深深,凝在福凝身上。
“能讓你踩在腳下,又能與你比肩,還能為你披荊斬棘。公主,你的駙馬,我再合適不過。”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比肩而立,護你無憂。
……
誒誒誒誒!!??
福凝驚呆了。
愣了一秒傻了兩秒,終於反應過來:
原來時墨真想做她的駙馬!
隻是……
“時墨你確定肯定以及不否定?”福凝表示深深的懷疑。
“對。”
“可你不太喜歡我。”
時墨斂睫,薄麵微燙,“沒有,心悅公主。”
“……時墨,我記性不錯,小的時候,你經常睥睨的看著我,好像你才是公主。”
時墨,“……”
他,有嗎?
“你還說我朽木不可雕也。”
時墨,“……”
可公主您的字,確實無可救藥,他說的是實話。
福凝總結下來,得出結論。
“你是假的時墨吧,真的時墨可是很嫌棄我。”
時墨,“……”
皇帝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拋下一堆奏折公文,親力親為,要為公主物色可靠的駙馬。
可老丈人挑女婿,越看越醜。
不是這不行,就是那不行,好半天了也沒個十足滿意的。
紗簾外賣力表現的公子哥們,還不知道皇帝已經嫌棄死他們了,琴棋書畫繼續輪番上陣,自我感覺甚是良好。
皇帝癱靠在椅背上,歇了會兒,就聽到手下太監來報:
公主宣了太醫。
老父親立馬跳了起來。
“公主怎麽了?”
小太監也不知,他隻是個負責傳話的。
皇帝擔心,當即趕了過去。
結果在路上,剛好遇到趕來的太醫。
皇帝問,“公主怎麽了?”
太醫,“臣也不知道。”
他們匆匆趕到,恰好聽見時墨的一番話。
“我嘴拙,不會說好聽的話,但公主,我想和你在一起。”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