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離不了他的公主
來到最後一關場地時,香柱隻剩下一小截。
福凝微微側身,看著小少年,笑容恬柔,眼睛瑩亮,聲音輕柔。
“白可,去吧,要好好加油。”
聞言,白可錯愕。
“姐姐,不一起嗎?”
福凝輕輕搖頭,“你知我性子,詩歌繁複,前麵的還好,這一關怕是地獄級別,我不願多費那個腦子,徒惹頭疼。”
說白了,就是懶。
“那你還……”
他想問,既然本就無意勝負,為何還匆匆趕來,可看著公主仰視他的模樣,眸光瑩瑩,有什麽答案呼之欲出,心髒跳得極快。
果然,公主說,“為了你呀,白可,你想贏吧。”
小少年那麽淡然的性子,本來她央求父皇放白可出宮比賽,就是為了讓他能體驗不一樣的生活,並不苛求勝負。
可她沒想到,小少年真的在很認真比賽,拚盡全力的執拗。
既然,她的小少年想贏,無論如何,她都會支持。
白可動容,因著公主悄無聲息的關懷,而骨血顫暖,傾覆生命。
他想贏,是為了變得強大,隻有這樣,才能靠近他至高無上的公主。
公主,公主,一顰一吸,都離不了他的公主。
隻要還活著,隻要靈魂不死,他都賴以公主生息。
福凝忽然後退一步,堅定站在他的影子裏,仰頭笑說。
“白可,你且放手去做,我福凝,一直在你身後。”
……
眼眶不自覺又濡濕了。
白可險些控製不住自己。
紅塵遼闊,也沒有任何的光彩,能夠比得過公主。
生而在世,公主是他的三生有幸。
……
福凝站著,仰望他又要泛濫成災的圓眼睛一會兒,忽然說。
“我不應該給你取名叫白可。”
白可怔愣,“為什麽?”
“應該叫包哭,”嘴角漾起笑容,“因為是哭包。”
白可,“……”
感動不下去了,轉身去寫詩。
……
詩書賽落幕。
白可和眼鏡公子還有另外一位佳人,同為上上甲。
福凝和汐今是上甲。
其餘據情況類排。
……
比賽剛剛結束,不足兩個時辰,眾主事就迷惑了。
紛紛圍著攤開在桌麵金光閃閃的聖旨。
上麵有一句話很獨特,大意就是把宮裏做烤豬最好的廚子借給他們用,直到比賽結束……
真是皇帝的大型迷惑行為。
賞金銀珠寶良田瓦舍,頭一回見專門把禦廚借出來開小灶的。
他們像是吃不起烤豬的樣子嗎?
還是這廚子有什麽過人的手段?
一下子討論的焦點都變到烤豬大廚身上。
黃主事較為冷靜,很快發現真正的問題所在。
“關鍵是,陛下為何再一次賞賜?”
眾人,默。
“而且前後短短隻隔了三天。”
眾人,默,又有點慌。
“老夫在陌上府十幾年,也是頭回見,可謂稀罕之極。”
眾主事,默,怕慫怕慫。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們順著這個思路去想,好像摸到了門路——
公主在這裏。
這些接二連三的賞賜應該都是為了公主而來。
至於為什麽都是賽後,隻能說明,小公主在比賽中取得了優異成績,皇帝變著法子給閨女慶祝……
他們好像發現——真相了。
……
詩書賽結束的第二天,當晚,京城熱鬧非凡,彩燈張結,亮如白晝。
親楓站在街邊,瞅著一方生意紅火的小攤許久,回過頭來,既鬱悶又不滿道。
“憑什麽刻有你稱號的木牌能賣得那麽好那麽貴,而我的就像臭狗屎,無人問津?”
陌上少年選拔大賽矣然是京城響當當的一張名牌,商販頭腦靈活,總會趁著大賽進行的時日,抓住熱點,推出陌上少年的同款稱號令牌,幾乎穩賺不虧。
時墨隻瞟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把視線挪開,麵冷語氣更冷。
“那就要問臭狗屎本人了。”
親楓愣。
“……你!”
氣炸,揮舞拳頭就打上來,被九岩攔下。
九岩拱手,“親楓少爺,請息怒。”
阿葉也來攔他,苦著臉勸道。
“少爺,佳節良辰莫要打架啊!”
若他倆打起來,這條街,估計也毀了,人們會被嚇跑,生意會損失,老爺又要賠錢了!
“是他討打!”
親楓瞪時墨一眼,哼一聲,甩甩拳頭,倒也冷靜下來,奇怪問。
“我說,你在氣個什麽勁兒?還衝我撒氣?”
時墨從來不會無故針對人,今晚說話那麽衝,像吃了炸藥,鐵定憋著事,還是讓他很不高興的事。
時墨凍著張俊臉,明明是極好的皮相,周身的氣壓卻極低,愣是沒人敢靠近。
“為何支開我?”他斜睨著親楓冷然問。
親楓沒能聽懂,“什麽?”
“公主。”
沉沉兩個字蹦出來,親楓一下子懂了。
今天,是流燈節。
陌上少年府也允了寬鬆,準一晚假,讓公子佳人們出府玩,歡度佳節。
時墨知道喜樂佳人的真實身份,自認有保護義務,便一直結伴。
誰料,親楓拉著他進家店買了兩壺香釀出來,公主和白可就都不見了。
丟了人,親楓也神色無慌,還說要喝酒,完全不在意,沒有一絲緊張與不安。
如此,隻能說明與他脫不了幹係,不是主謀就是共犯。
麵對指控,親楓不以為然。
“你怕什麽,老皇帝肯定不會讓他的閨女陷入危險,你就沒瞧見,這裏的官府守衛,都比往年嚴密許多,還有那錦衣衛,可也喬裝出動了,散在公主四周,我都撞見好幾個了。”
他小的時候呆在宮裏進學,因為喜歡武藝,沒少跑去找人切磋打架,錦衣衛高手如雲,也是他的首選之地,一來二去,幾乎都混了個臉熟。
方才碰見個,還偷偷給塞了壺香釀,感謝當初指導之恩。
時墨轉身正對他,繃著張冰山俊臉,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十裏親楓,你雖不好學,可也應當知道男女之禮恪守分寸,公主與白可單獨結遊,極為不妥。”
親楓不以為然,晃頭晃腦,“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了,白可就不是那種人,你就不能成人之美嗎?”
白可對公主的喜歡,幾乎是不加掩飾,他就不信,時墨會看不出來。
時墨蹙眉,靜默半晌才道,“你明知,他們不可能。”
“我當然知道!”
親楓極快接話,又語氣無奈,“可白可他,不信呐。”
光叫他信有什麽用,需得讓撞南牆的人知道,他撞的南牆其實是刷了土漆的鐵板,撞不破。
也許他是知道的,隻是抱有希翼,所以頭破血流也不回頭。
時墨抿唇不說話,眸色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