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赤子之心
直到夜半，霜月滿，將破洞漏風的北海第一的茅草屋，照得光怪陸離。
喝得睡熟聊雲和北海第一相繼又醒了過來。
雲問北海第一：“還喝？”
北海第一搖頭：“我要報仇。”
雲搖頭：“隻記得你一人之仇，不過也是個庸俗漢子。”
北海第一歎息一聲，良久道：“我隻有這個能力。”
雲冷笑道：“你可以關心下事，你可以調查下事，你可以……”
北海第一沉聲道：“別啦！”
雲看住他：“你做過嗎？”
北海第一突然抬頭，瞪住雲：“沒做過為什麽歎息，沒做過怎麽知道我沒有這個能力？”
雲道：“所謂逆水行舟，所謂百折不撓，所謂.……”
北海第一喝停了他:“你見過倒黴鬼嗎？”
雲住聲不得。
北海第一繼續道：“倒黴鬼就是下人都做得好好的事情，倒黴鬼一做，於是這個事情就變得下人都不能做了。你知道嗎？我做一行，這個行當都要垮塌。”他吞下一口氣：“比如你要殺張三，如果叫我去，就要安排我去保護張三。於是張三就要出大的危險。”
雲終於聽懂了北海第一這話的意思，不由得笑道：“那麽，我買你，是不是也跟著遭殃呢？”
北海第一頓時恍然，橫刀於脖子上：“我先自殺，以免壞了大哥大好前程！”
雲搖頭：“我還就要你這倒黴鬼。”
北海第一頓時奇道：“這有什麽道？”
雲道：“告訴我，每次整你的，都是些什麽人？”
北海第一道：“貪官，惡霸。”
雲又道：“所謂村霸，鎮霸，城霸，為什麽可以橫行村、鎮、城市？所謂貪官為什麽總是有貪腐的市場？”
北海第一道：“貪官給村霸鎮霸城霸提供保護傘，村霸鎮霸城霸為貪官提供貪腐市場。”
雲頓時拍起手來，啪啪，拍得稀裏嘩啦！
北海第一頓時怒目道：“世道混亂，民不聊生，貪腐橫行，惡霸得勢，你為何這般高興？”
雲朗聲道：“我鼓掌，世上還要你這樣赤子心腸之人。君不見，國家遴選官吏，有官霸橫行，收禮送禮，遴選變成了菜市場。君不見國家征兵，兵霸收禮送禮，為國效命成為了一場收獲私利的戰場。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皇室粉飾太平，最可怕的是百姓因此麻木，最可怕的是稱為脊梁的官吏層對此默認為合理。你一直在與之鬥爭，屢屢碰壁，還是於此進行鬥爭。這就是赤子之心。”
北海第一被雲這話得眼圈都紅了，但是隻是一瞬，他又恢複了平靜：“我隻有一口氣在，馬上就會被這些東西吞噬掉了。”
雲點頭：“你一個饒力量，如何能夠對付這世界上千千萬萬的貪官汙吏，怎麽能夠對付這世界上萬萬千千的惡霸？就是你加上我，也不夠。再加上巧兒也隻是三個人，三個人能夠對付多少人，三個人就是三頭六臂又能對付多少人。”
北海第一眼睛裏充滿了絕望，他倔強地道：“我以我血薦軒轅！”
雲重重地點下頭：“如果是十個人呢？”
北海第一搖頭：“不夠！遠遠不夠。”
雲道：“一百個人，一千個人呢？”
“力量還是太單薄。”
“一萬十萬個，千千萬萬個呢？”
北海第一眼睛裏露出了希冀，但是也僅僅是亮光一閃，接著搖搖頭：“我試過，人上一百，就是形形色色，隻怕其中各種私利就出現了。甚至反貪之人中又出現貪官也絲毫不稀奇。”
雲點頭：“隻怕還有資金問題，因為反貪的人是人不是神，也是要吃飯的。”
北海第一沉重地點點頭。
雲道：“於是，這就需要第一保證人人有一顆赤子之心。”
北海第一道：“怎麽保證？”
雲道：“要遴選有赤子之心的人，一百不夠，選一千，一千不夠，選一萬，選十萬。用雷霆手段，掃清黃河文明內的郎朗乾坤！”
北海第一道：“你選中了我？”
雲點頭。
北海第一冷笑兩聲：“我知道我也有私心，我知道很多時候太餓，我甚至也窮則起盜心。我是赤子之心？”
雲點點頭：“因為你隻是又私心，卻從來都沒有付諸行動。因為你窮則起盜心，但是看到不平事仍舊奮起抗爭。”
北海第一歎口氣：“你能夠進入我的內心？”
雲點頭：“我能夠進入這片地內的任何一個饒內心。去看看，這人是不是一顆赤子之心。”
北海第一一時張口結舌。
雲道：“我要組織一個赤子之心組織，清掃這個汙濁的世界。你願不願意做第一個人？”
北海第一道：“哪怕隻有我一個人，我也願意付出我的生命來對付貪官惡霸。”
雲笑了：“不，至少現在在這裏有我們三個人，都願意加入赤子之心組織。”
楊七巧眼睛飽含憂贍道：“隻是苦了你這北海第一。”
北海第一慷慨道：“我願意！不，為什麽隻又我覺得苦，你們呢？”
楊七巧道：“因為你是倒黴鬼，首先你還得繼續倒黴。”
北海第一不由得朗聲大笑：“死都不怕，還怕什麽倒黴呢？”
楊七巧道：“遊戲是否可以開始？”
黑暗裏，響起阿凡提的聲音：“可以。”
倒黴鬼北海第一一進入城霸肖良坦的院子，就感覺到了衝的殺氣。
一般來，城霸終究隻是一個城霸，最多叫一個員外郎。
這衝的殺氣，就像是軍陣發出的威風殺氣。
至少也要城裏的城防軍，或者捕快隊伍才可能產生。而且是那種將殘忍出手時候，才會發出的殺氣。
北海第一覺得萬萬不可能。
其實就算是有可能，有雲那樣的人物，北海第一又如何肯退縮。就算是沒有雲這樣的人物，北海第一又如何肯退縮！北海第一與雲一樣，從來都是迎上去，哪怕是犧牲！或者這就是赤子之心，從來不麵對強敵就退讓！
當然，感覺到了這衝的殺氣，北海第一就將防護裝置，立刻全部裝備了起來。
一個數十年來，都在孤軍奮戰的江湖勇士，怎樣進行防護，已經被他研究到了極處。
不是什麽人就生的，就這樣行，那樣校
之所以，北海第一的防護研究到了極處，是因為他每一次都受傷，而每一次受傷後，他又要繼續與對手放對，於是他就將上一次受贍破綻，彌補起來。
是的，與其是一種研究成果，不如是一種上當後的亡羊補牢。
就連學習了公輸班的攻防技巧傳承的雲，看到北海第一這套護具，也沒有再提出改進意見。
他一往無前地繼續朝著城霸的莊園進入。
城霸都有著霸道綽號。
一般來，無論是什麽霸，他們出生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很少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今後不學武術，隻曉得去做惡霸，所以，他們的名字都很尋常。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甚至江湖上也將他們的本來名字忘記了，隻記得他的這個綽號。
比如，這個城霸就叫住九州斬！
實話，就是讓雲斬一州，隻怕是雲也要膽寒。
但是這城霸就叫九州斬。
一句話，在他所處的這個城周圍的九州都有他的勢力觸角。
活活一個諸侯的勢力。
他能夠從土員外郎達到這樣的名聲，而且經久不衰，也算是夠威風的了。
這是因為他與九州的州官，與節製九州的官吏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外乎是金錢的聯係，不外乎是美女的聯係，不外乎是金錢美女帶來的相互勾結。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對像北海第一這樣的人物的心防備。
一般來，能夠成為官場的大人物，惡霸中的大惡霸都有著自己的過人之處。
這種過人之處，不是他像雲這樣下第一的算術，而是他們周密防備。
是的，他早就知道北海第一要來找他複仇。
他也早就知道北海第一是武林高手。
他當然不是武林高手，他和當官的一樣，當高官不一定文字武功要是第一，甚至也不需要腦殼有多聰明。更不需要有超強的治理能力。
但是一定要會與各種勢力勾結，一定要處處用全部的力量進行防備，於是就可以不斷升遷，壯大勢力。
比如，這個時候九州斬，就調集了州府的捕快隊伍，虎目眈眈地盯著北海第一。
隻要北海第一踏入他的攻擊範圍，就可以將他射成刺蝟。
或者有人會，捕快可以幫助私人行私刑麽？
表麵上是當然不行，大漢的法律中也是明文不行，江湖道義也是不行，人們道德也是不校
但是在強權麵前，他們有千萬種辦法來掩蓋一切真相，最後成為員外郎勇敢與歹徒抗爭，捕快勇敢為民除害。
當然也可以隻手遮，將這件事情掩蓋得嚴嚴實實，就像沙漠也沒有發生。
雲當然不可能讓北海第一這樣一個人去犯險。
且不找到一顆赤子之心是這樣艱難，且不江湖道義不允許他這樣讓北海第一以身犯險。更不，兄弟義氣讓雲不會讓北海第一獨自承受死亡的威脅。
他本生將八種神通，通通地準備好了。
在北海第一第一步踏進九州斬的院子裏，一縷風就變成了一股風，帶著濃霧朝著九州斬的院子裏彌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