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見黑
錢貨兩清,幾個人拉著拖車,把這塊料子拉到樓下,德龍基本上都是切料子的,但是我們還是到吳昂吉的店裏去切。
這塊料子,我很看好,要賭棉,還有肉色吃進去多少。
我跟王叔圍著料子,王叔說:“這塊料子,還算是趕幹淨,表皮沒什麽讓人頭疼的東西,但是料子的裂是說不定的,木那就怕是有裂啊,種不用愁,就怕裂,如果這塊料子什麽都好,但是最後出了裂,那可真是癩蛤蟆爬腳麵,惡心死人了。”
我聽著就看著王叔,我說:“賭石這東西,說不準的,反正想要一個完美的東西出來,很難。”
我說完就抬頭看了一眼,娘的,我三叔不在,我說:“王叔,你來?”
王叔甩手給了我肩膀一巴掌,但是手剛抬起來,就又耷拉下來了,他說:“臭小子,你這麽使喚你王叔啊?你王叔的手還行嗎?”
我聽著就很內疚,王叔的手因為我而廢了,我倒是忘了,我三叔不在,我看著吳昂吉,他很懂事,說:“我來,我來。”
他說著就拿著木工筆,在料子上畫一條線,問我:“這樣對切可以嗎?”
我聽著就不爽,老緬切石頭,那就是一個字,對切,不講究磨,也不講究開窗,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得先看料子有沒有對切的資本,也要看看表現,然後怎麽切,一塊好料子,有時候切就能切廢了。
所以,一定要小心仔細才行。
我看著料子,料子的鬆花是成片的,像是狗皮膏藥一樣,這種鬆花,叫做鬆花膏藥,上次我賭過一回,暴漲,但是那塊有蟒帶,這塊沒有,所以,另當而論。
我看著料子,我說:“先給我在鬆花上開窗,我看看這個綠能值幾個錢。”
吳昂吉搖著自己的肥頭大耳,但是還是去拿電鑽,然後問我:“大窗小窗?”
我聽著就皺起了眉頭,我說:“大窗口,深一點。”
吳昂吉點了點頭,有了五個毫米寬的大鑽頭,然後開了開關,電鑽發出摩擦的聲音,吳昂吉踩著石頭上下手,一手拿著電鑽,一手拿著小水管,一邊開窗,一邊滴水。
我看著吳昂吉的手法也很熟練,想來,他以前也是幹這個的,我看著水跟泥石一起留下來,頓時就皺了眉頭,我說:“王叔,這他媽綠的都發黑了,不會真吃進去了把?這鬆花的顏色也不是那麽深啊?怎麽綠的發黑呢?”
王叔伸手在地上的泥水上抹了一把看了起來,皺起了眉頭,說:“綠的都發黑了,種老是不用說了,但是,這麽黑,都黑的成碳了,那就隻有一個結果了。”
我聽著就皺起眉頭,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來了,因為這麽黑,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這塊料子可能出黑翡翠了。
木那的料子會出兩種黑色的翡翠,一種是墨翠,一種是黑翡翠,墨翠當然值錢了,但是墨翠要看透明度,剛性,還有趕緊的程度,但是墨翠有一個巨大的特點就是,你看著顏色是黑的,但是燈下或者自然光下,墨翠是綠的,但是黑翡翠就不一樣。
黑翡翠,不管是在自然光下,或者是燈下,他都是黑的,這兩者之間的差價是天差地別的。
我緊張起來了,如果是黑色的,沒有顏色,那麽這塊料子就不用切了,直接爆炸,我看著王叔,他也看著我,我們兩個花了八千萬,買了這塊料子,有可能,連切都不用切,直接就垮了。
我哽咽了一下,仔細的看著吳昂吉,他開窗很吃力,因為料子的皮殼很硬,種老,這一刀下去,得很長時間才能吃進去,這光是開窗都開了十幾分鍾了。
我看著吳昂吉滿身大汗,在昆明,現在是一度兩度,但是在瑞麗,現在可是二十幾度,所有人都穿著汗衫T恤,這麽費工夫的事,可沒把吳昂吉給累壞了。
吳昂吉把鑽頭拿出來,擦掉頭上的汗,說:“周老板,可能吃進去了,如果是吃進去了,這塊料子就垮了。”
王叔給了他一巴掌,說:“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垮了對你有什麽好處?我們死,你也得死。”
吳昂吉被罵的不說話,他就悻悻的站在一邊看著,莫老板坐在一邊不說話,現在料子是我賭的,輸贏都要看運氣了,他倒是能沉得住氣,但是我有點不淡定,我本來就缺錢,而且想要靠著賭石來勾引一把邱坤,但是沒想到現在開個窗都他媽讓我要垮了。
我拿著強光手電,看著王叔拿著水管,把料子給衝幹淨,然後打燈,我這燈一上去,突然心情立馬就開朗了。
“綠了,綠了,是綠的,不是黑翡翠,是墨翠,哈哈,是墨翠。”王叔興奮的說。
我聽著,也鬆了口一口氣,這墨翠燈下是綠色的,這三厘米長的口子,燈一下去,整個肉質就是綠色的。
我心情放鬆了不少,但是是墨翠還得看料子的底子怎麽樣,我仔細的看著肉質,心情立馬就爆棚了,裏麵的肉質非常幹淨,沒有雜誌黑點,很幹淨,至少是高冰的種,水頭很長,種很老。
王叔指著那些點說:“雪花棉,阿斌,這塊料子有雪花棉,你看,這一點點的棉,哈哈!”
王叔哈哈大笑,我看著也笑了起來,這塊料子,算是完美,高冰的底子,顏色很濃,弄的發黑發亮,這是極品墨翠的顏色,在燈下,有一顆顆的棉,這些棉,在燈下,就像是夜空的星星一樣,十分耀眼。
莫老板也走了過來,拿著強光手電,照射在窗口,他歎了口氣,說:“人啊,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這塊料子,要是我有錢周轉的時候,我怎麽都會自己切的,但是現在呢?哼,便宜你們了。”
我看著莫老板,我說:“我的運氣,跟你還真沒什麽關係,誰知道你自己切會什麽樣?”
我說完就看著料子,非常的漂亮,料子的種水,底子,色,都是極品,但是我沒有開心的太早,料子還沒有切,隻是開窗,這個窗口開在鬆花上,這是膏藥鬆花下的綠色,萬一不是一塊滿料,高興太早也沒有用,而且,還沒有切,裏麵有沒有裂,還兩說。
我說:“吳昂吉,從中間來一刀吧。”
聽到我的話,王叔看著我,說:“阿斌,這個窗口拿出去,翻倍都有人搶著要,你看,這裏沒有鬆花,這裏也沒有,萬一料子不是滿料,切開之後變種了,咱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聽著就說:“王叔,賺一半我不稀罕,要賺就賺多的,我要賺他個兩三億,既然咱們抓到了這麽極品的料子,就沒有理由假手於人?是不是?”
王叔聽著,說:“你小子,現在夠野的啊,上千萬的料子,你都覺得賺的少了,你厲害,你比你爺爺厲害,行,小老子我也就跟了你,切。”
我聽著就咬著嘴唇,我跟吳昂吉說:“吳昂吉,切開了,滿料,你活,我活,大家都活,要是沒切個滿料出來,哼,那對不起了,你這個店,今天就關門吧。”
吳昂吉擦掉頭上的汗,用手在自己黑色的襯衫上擦了一把,然後說:“上,上切割機。”
我揮揮手,鐵棍跟陳闖兩個人,直接就把這塊料子給抬起來了,雖然有點吃力,但是還是上了大刀片的切割機。
吳昂吉費力的調整料子,過了很久,才把料子安放在合適的位置,我看著料子上畫的線,剛好在中間的位置,這塊料子,雪花棉有了,出高冰底子的墨翠是我沒有想到的,這個底子的墨翠配上雪花棉,料子是非常之前的。
雖然墨翠做手鐲的很少,但是做牌子很多,這樣底子的墨翠,一塊牌子,風花雪月的寓意的牌子,要上大十萬的,兩百多公斤,隻要是滿料,這快料子,三五億不是問題,但是關鍵要滿料。
而且,不能變種,當然,千萬不能有細裂,如果有細裂的話,這塊料子就完了,做牌子,就得裏麵幹幹淨淨的,一點瑕疵都沒有。
現在就看料子能不能切一個滿料了,至於裂,皮殼上我沒有看到裂,所以裏麵出裂的可能性就不是很大。
這塊料子如果賭贏了,那麽,加上邱坤的錢,我就可以解決薛毅在東南亞那邊的燃眉之急了,雖然,這比錢並不能扭轉乾坤,但是如果輸了,那麽我能掌握的就更少了。
切割機開了,我握著拳頭,心髒噗通噗通的跳著,我很久沒有這麽緊張了,頭上的汗不停的冒,不僅僅是因為天氣熱,還因為,我的內心在燒火。
我心中的不甘,心中的憤怒,心中的渴望,我都想燃燒出來,所以我想要贏了,贏了之後,我還要贏更多,贏的不隻隻是錢,還有整個人生。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大直徑的切割機切的很快,我看著料子,很快就見底了,時間在這個時候,過的是特別快的。
你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很長時間,那是因為,你的精神在專注,所有的思緒,都被切割機的摩擦聲給打斷,隻剩下專注。
突然,料子一切兩半,我看著切割機開了,我知道,輸贏這個時候就要揭開了。
爺爺,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