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這種MVP改裝的警車後車廂很大,但是在這個大鐵籠子裏,麵對著打來的警棍,我隻能咬著牙繃緊了後背的肌肉,卻不敢反擊。
扣在鐵欄上手銬根本鎖不住我,想幹掉他,我有好幾種辦法,但殺了他之後呢?我不知道天下之大,我能何處容身。現在警方打擊黑幫的力度非常大,我猜歐文先生肯定不會因為一個襲警的新人得罪警方,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交出去。
左貞的出賣給我留下的心理陰影還在,我知道自保的最好辦法,就是不給上麵的老闆捅婁子!
「小子,說吧!我不想使用暴力,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會讓你知道,剛才那隻是開胃菜。」
我被扣住的地方正好是後車廂的正中間,唯一的座位在車廂最後麵靠著門的地方,那個警察就坐在那裏。
車廂不高,我隻能彎著腰,屈著腿,抓著鐵欄保持平衡。
後背火辣辣的疼,我沒有忍著,臉上布滿了冷汗,麵皮不斷的抽搐,我刑訊過太多的人,所以我十分了解刑訊者的心態。
如果你表現的無所謂,那迎接你的絕對是更加殘酷的懲罰,如果你表現的草雞一點,那就會少遭罪。
「警官先生,我出來的時候沒有受過傷,現在我背後的軟組織損傷一定很嚴重。你對我用刑,還栽贓陷害,你會收到我的律師信,我保證!」
「黃皮豬,你以為這是哪兒?這是澳大利亞,是墨爾本,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事嗎?」這警察伸腳踹在我的後腿彎,我強忍身體的本能沒有躲開,被他踹的跪在了鐵皮地板上。
他獰笑著對我說:「一張不知道在哪兒印的簽證,就想唬我?也許我可以幫你預約移民局的人,他們肯定會感激我的。」
他在詐我,這家夥以為我是犯了案子逃到墨爾本來避難的亡命徒,他猜對了。
可惜我並不怕,那簽證是真的,歐文不會在這件事上騙我,因為那根本沒有必要!
昂猜曾經和我說過,他剛來的時候也被這樣恐嚇過,澳大利亞的很多警察抓到有色人種的時候都會用這種手段,因為大多數有色人種都是黑戶。
還好我心裏早有準備,很清楚臨時簽證隻要沒過期,移民局就不會把我怎麽樣,他也查不到我的案底。國內那幫人不會聯繫國際刑警,那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恥辱。
隻要我守口如瓶,那把破槍根本就對我造不成任何威脅。栽贓陷害?恐怕他自己都知道,這種低劣的手段根本上不了檯麵,我的律師一到他就得放人。
我用力的搖晃著欄杆,表現自己的激動:「我要打電話,我要叫律師,在我律師來之前,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這鬼佬嘿嘿一笑,他讓前麵的同事把車子停在一家便利店的門口,我從車窗裏看到另一輛拉著昂猜的警車從我這輛車旁邊駛過,呼嘯而去。
很快,那警察就拿著一桶5L的純凈水回來了,同時前麵那個負責開車的警察也進了後車廂。
我看到他手裏拿著一條毛巾,心裏咯噔一下。
我很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但是那警察拽住我的頭髮,把幹毛巾放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幸猜中了!
「小子,我會讓你打電話的。」我聽到那鬼佬的聲音。
「你是個難纏的家夥,我看的出來!」他陰惻惻的笑了幾聲:「但你還見過我的手段。」
那人死死的拽著我的頭髮,讓我的臉仰麵朝天,我劇烈的掙紮,毛巾都被我搖晃的掉了下去。
這次他拿起毛巾,用一條手臂夾住了我的腦袋,他的手臂很粗也很有力量。
我這次無法擺脫他的控製,毛巾蓋住了我的口鼻,那鬼佬開始在毛巾上倒水。
waterboarding,一種使人以為自己快被溺斃的刑訊方式,這種酷刑會使犯人產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覺。
waterboarding就像是個單向閥,水不斷湧入,而毛巾又防止你把水吐出來,因此你隻能呼一次氣。即便屏住呼吸,還是感覺空氣在被濕潤的毛巾吸走,就像個阻斷開關。
Waterboarding的效率很高,我在東南亞隻用過兩次,那兩次我都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但大師兄和我說過,這種刑罰隻能用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人物身上。
因為這種刑罰會讓百分之八十的人屈服,也很容易讓那些硬骨頭掛掉。
我第一次體會到了那種馬上要被溺斃的感覺,我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招式,什麽手段都忘了,我隻想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我的掙紮換來的是脖子上的手臂更加收緊,如果現在他讓我說,我對天發誓,一定什麽都告訴他。
可是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腦子裏漸漸模糊,我感覺胸口又悶又疼,我隻想吸點什麽進來,不管是什麽!
我吸到了水,連嗆帶咳的吐出之後,我感覺全身的力量都在迅速消失,我似乎看到死亡之的臨近,然後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很慶幸自己還活著,此刻我坐在後車廂唯一的座位上,雙手被拷在頭頂的扶手上。
我隱約聽到了前座的談話聲。
「約翰,你差點勒死他,我想要情報,但不想殺人。」
「他反抗的太激烈了,剛才不是你控製他,所以你不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大!」
「好吧,還好他沒死!」
胸口的沉悶讓我每一次呼吸都無比困難,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我彎下腰吐出了幾口清水。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渾濁的空氣,這一刻我感覺到無比的幸福,原來活著就是一種幸福,活著就有希望。
看到我醒了,那個鬼佬打開了後車門,站在下麵很得意的看著我,他們並不知道我已經醒了很久。
「小子,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告訴我,你和托尼是什麽關係?他現在在哪兒?還有,負責送你們這幫人過來的是誰?你的同夥還有幾個?」
我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你可以殺了我,然後我的同伴和我店裏的老闆都可以證明我是被你們帶走的,我很希望你下輩子在監獄裏度過。
當然,你也不可能再當警察了,不當警察,你清楚你會遭遇什麽嗎?你的妻子,你的孩子……」
他突然抓著我領子,一拳打在了我的小腹。
這一拳很重,我的五髒六腑都在抽搐,我想蜷起身子,但拷在上麵的雙手讓我無法做出那樣的保護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