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意識到什麽,趕緊對大師兄說:「我是A型血,A型!」

  我強調著我的血型,但是沒有什麽卵用,因為昆桑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血型。

  他的做法很簡單,抽了我一管子血,然後拽著那個小姑娘的頭髮讓她歪著脖子,把針頭紮進的她脖子上的動脈。

  「不!」我大吼一聲,猛地從床上做了起來,拽著大師兄按在我肩頭的手說:「讓他停下,這孩子會死。」

  大師兄強行把我按躺下,問道:「你想活還是想死?」

  「我想活,但那隻是個孩子。」

  「孩子?」大師兄冷哼一聲:「這孩子殺過的人比你還多,在她麵前,你才是孩子!」

  我僵硬的轉動脖子,又看了看那眼神冰冷麻木的孩子,忍不住閉上眼睛說道:「師兄,我不相信你不會其他辦法驗血。」

  「我會驗血,但我的醫術不如昆桑。如果沒有他,你會像一朵枯萎的花,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所以我隻能依靠他。

  既然要別人治病,人家用什麽手段我就沒有權利去指手畫腳,這是傳統!」

  我很清楚,如果不同血型的血液混合會發生凝血,造成血栓,如果堵塞了關鍵的血管那就會造成重要器官供血不足,導致死亡。

  脖子上的大動脈直通心髒和腦部,如果一旦這孩子的血型和我不同,那她很快就會死!

  我暗中的祈禱似乎得到某種回應,聽到昆桑沙啞的笑聲,我長長的鬆了口氣。

  「真不幸,這小家夥的血不對勁!」

  我猛的睜開了眼睛向對麵看去。

  那孩子已經軟了,她嘴裏吐著白沫,臉上出現了一種不正常的黃色!

  因為她被拴在了兩個大人中間,所以她的身體沒有倒下,就懸在半空,小小的身體一抽一抽的,看我的眼皮狂跳。

  我殺人了,我殺了一個小女孩兒。

  先前不是沒殺過人,但那些人要殺我,所以我才不得不反擊,所以我殺的毫無心理負擔。

  可這個小姑娘,我和她沒見過麵,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雖然不是我親自動的手,可我還是覺得她是被我的血殺死 的!

  大師兄板著我的頭,讓我和他對視,沉聲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對與錯,也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

  在他們眼裏,我是毀滅他們村落,把他們抓來的兇手,在我眼裏,這些人隻是救我兄弟的材料,醫生有要求,我就要按照醫生的要求去做。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處境互換,你會不會為我這樣做?」

  如果有那麽一天,我當然也不會猶豫,我沒有回答他的話,但他已經從我的眼中看懂了一切,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然後聽到了大師兄的笑聲:「對嘛!我也沒辦法的!」

  連死個三個人,都沒有一個血型對上的,昆桑又抽了我一管血,我眼前感覺陣陣發黑,我希望他把我的血抽光,就這麽死了也好!

  終於他選好了一個人,那是個四五十歲的婦女,他被昆桑單獨解開,拉到我麵前,然後昆桑就把這個婦女的兩隻手綁在了房樑上,用力一拉。


  婦女被吊在了我身邊,昆桑從他腰間的蛇皮袋子裏抽出一根兩頭帶針的軟管,扔進了爐子上的水盆裏。

  我不知道那軟管是什麽材料做的,也不知道那蛇牙一般的針頭是什麽鬼東西,我也無心考慮這些。

  我平躺在草甸上,和頭頂那個往下看的婦女對視,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裏也空洞死寂,就好像以前熏。

  這個人活著也死了!

  昆桑煮好了軟管,在手心吐了口吐沫,在那婦女的小腿上擦了擦,就找到了一根血管,把針插了進去。

  他並沒有著急把這一頭插進我的血管,而是盯著血流看了一會,才吐了口吐沫在手心,在我的手臂上擦了幾下。

  我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連蚊子咬一下的感覺都沒有,我轉頭看向昆桑,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我手上有葯,拍哪兒哪兒麻!」

  我想對他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我繼續看著頭頂的活人血袋,我好像在她的眼裏看到了我的眼神,我們的眼神好像一模一樣!

  我總算知道昆桑剛才為什麽沒有直接把針插在我血管上了,他在板著手指計數,應該是通過剛才觀察血的流速,預計輸血的量有多少。

  我看著那婦女的連逐漸蒼白起來,我知道她的血量在減少,我的血量在增加,可我絲毫感覺不到身體發熱,反而越來越冷。

  不,不是我的身體冷,是我的心在變冷!

  輸完血,那個婦女被放了下來,她蹣跚著走回隊伍中間,從始至終眼神和表情都沒有變化。

  「這些人都來自一個村子?」

  大師兄點了點頭:「當然,他們都來自緬甸的一個毒村,靠種植罌粟獲得生計!」

  我不管他們靠什麽活著,但我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看著父母妻兒遭受這種折磨卻無動於衷。

  「這種毒村很多,緬甸政府也會派兵圍剿,不過效果不太好,那些士兵不一定是這些村民的對手,如果被這些占著天時地利的村民抓住,你一定想不到他們會怎麽做!」

  「我想知道!」我咬牙切齒的說到,我想知道他們的噁心,這樣可以讓我減輕一下自己的罪惡感。

  「嗯!」大師兄琢磨了一下:「給你說個比較溫和一點的吧。這些村民會把抓到的士兵剁碎,他們相信吃啥補啥,所以很多器官都會被分食,最好的地方是心髒,是村長的專享品。

  剩下那些嘛,自然是當成肥料滋養罌粟成長,按照他們的說法,罌粟能帶給人們精神上的愉悅,所以用人的血肉去滋養,品質會非常好。」

  我竟然被輸入了一個食人族的血?那些血液中流淌的營養是靠人肉補充起來的?我胃中一陣翻湧,轉頭就吐,可是乾嘔了半天,隻吐出了一些泛黃的膽水。

  我眼淚鼻涕橫流,嘴裏又酸又苦,難受的恨不得馬上就死,師兄的一記手刀把我從地獄之中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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