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再求求你
許峰一句話都沒敢說,後背幾乎都被冷汗浸濕了。
姚以琛向來讓人琢磨不透,當年他和顏茉在交往,他都能對顏家如此無情,按理來說是不會幫著顏茉的。
但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他似乎有責問麗麗的意思。
姚以琛又轉眸看向顏茉,漫不經心的問,“你幹嗎潑她?”
顏茉看到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姚家人正朝這走來。
她眉心微擰,小聲的說,“沒什麽,我能先離開嗎?”
沒聽到姚以琛回應,她直接抬腿就要走人。
步子還沒邁出去,她的胳膊突然被一隻大手攥住,男人把她拉到身旁,淡聲又問了一遍,“你幹嗎潑她?”
麗麗不明所以,看到顏茉都沒敢說,連忙搶先道,“她哪裏有理由,大概是她一個不高興,就隨便欺負人!”
正朝這走來的姚家人是晚宴的舉辦人,姚以琛的堂哥。
他掃了一眼現場的形勢,才看著姚以琛問,“什麽情況?”
姚以琛牢牢攥著顏茉的胳膊,出口的聲音是和舉止完全不符的溫淡,“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這位小姐,惹得我帶來的人不悅了。”
麗麗瞬間目瞪口呆。
她惹顏茉不悅?
姚以琛輕笑著說,“難道不是嗎?是你自己說她不高興的?”
麗麗簡直要哭了,“但,但這與我無關啊。”
“她不高興想欺負人,也不可能是隨便找的下手對象。既然對你出手,那就一定是你惹到她了。”姚以琛不緊不慢的說,“大概是你說話不好聽,再不然就是你惡心到她了。”
顏茉:“……”
旁邊的男人抬了下臉上的金絲邊眼鏡,神色嚴肅,“以琛。”
“好了,就這樣吧。”姚以琛逐漸斂去臉上的笑,“搞出點狀況抱歉了,不過我帶來的人我自己解決,堂哥就別幹涉了。這位小姐的去留,堂哥決定就是。”
這麽三言兩語的,就相當於將顏茉護下了。
麗麗瞠目結舌的看著她被姚以琛帶走。
晚宴舉辦人姚弛有些頭大,目光耐人尋味的看著姚以琛走開的身影。
等回頭看向許峰和麗麗時,目光變得冷淡。
說話時語氣客套而漠然,“不好意思,招呼不周。這位小姐想必需要整理一下,許先生就先帶她走吧。”
這明顯是下逐客令了。
麗麗還想解釋什麽,被連說了幾聲抱歉的許峰連忙拉著離開了。
姚馳揉了揉太陽穴,對旁邊的下屬說,“去調查一下顏茉和姚以琛是什麽情況。我剛才明明看到他是自己進場的。”
下屬如實匯報,“顏小姐是和逸塵少爺一塊進場的,剛剛逸塵少爺和以琛少爺還發生了點小爭執。”
“……”姚弛簡直無語,那張板著的冷臉瞬間垮下來,“我不理這些破事了。”
……
避開其他賓客的一個角落,顏茉的細腕被男人的大手勒出紅印。
有一種像要骨折的錯覺。
她沒有說一個痛字,冷淡無波的目光掃過他那張表情諱莫的臉龐。
看起來他應該也是想趕快息事寧人。
不然會把姚家別的人也吸引過來。
“我先回去。”顏茉淡然出聲。
姚以琛指尖夾著一根剛點燃的煙,垂眸睨著她,“你要說的就隻有這個?”
她唇角微揚,“那就再說聲抱歉了。我真的不是進來惹事的,對不起,剛剛沒忍住,但願沒讓姚家人注意到。我現在離開應該可以吧?”
姚以琛吸了口煙,眸光幽幽黯黯,“既然都進來了,何必急著離開?”
“……”顏茉掀了下眸。
“我有事要處理,沒那麽多閑空一直看著你。”姚以琛大手挑起她的下頜,雙眸微凝著,口吻柔和得仿佛不是警告,“我把事情處理完就帶你走。”
“我先走好了,讓護衛送我回去就好。”
姚以琛嗤笑一聲,深眸似乎和青霧一般讓人恍惚,“希望落空了,就不想繼續待在這了?你想讓許峰幹什麽?”
“沒有。”
他扼住她下頜的手沒鬆開,反倒靠近了幾分,聲音低低沉沉,“沒有?當年他沒有幫你,你大概也知道他現在也不可能幫你什麽。說起來,姚家和許家也就是你父親和他父親有些交情。你要找的是他父親?”
顏茉抿了下唇,後背被逼得靠在牆上,沒有出聲。
“他父親是不可能帶你離開的,這個你心知肚明。有過前兩回的教訓,你應該不敢再‘勞煩’你這位許伯伯。所以,你到底想讓他幫你什麽被發現後下場不至於太嚴重的忙呢?”
她小臉倏地一白。
姚以琛不緊不慢的說,“你想救走那個唐小龍?”
顏茉垂下眸子。
這個時候再辯駁已經毫無意義。
他要想到這點很容易。
而她心懷的那點希冀,在許峰以為她是要報複他父親時就徹底幻滅了。
姚以琛一手抵在她肩膀上方的牆麵,“我讓人折了他一雙腿,你就和我冷戰到現在,寧願來找這種之前口口聲聲說鍾情於你,如今卻連一個字也不敢替你說的男人,也不肯跟我服軟?”
男人的氣息混雜著濃濃的煙味,熏得她擰眉別過臉,本想對他說滾開不要擋道,話出口卻是輕軟而冷然的一句,“服軟有用麽?”
說得好像她沒服過軟似的。
不過隻要肯饒了小辰,讓她做什麽都行。
顏茉仰著臉,後背抵在冰冷的牆麵上,對上姚以琛幽暗難辨的目光,“那我再求求你?”
男人沒有接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明明想出聲卻又糾結為難的模樣。
等她總算打定主意要“求”他時,他低低的問了句,“剛剛幹嗎潑她一身?”
顏茉噏動的唇一頓,順從的回話,“沒什麽,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向她賠不是,再不然讓她潑回來也行。”
“我隻不過問一下原因而已。”姚以琛撥開她額前的碎發,輕嘲一笑,“她那樣罵你,許峰還不幫你?”
“……”
“所以我一早就告訴過你,你那些所謂的好友都是靠不住的。”
男人像是在循循善誘的教誨,她隻覺得諷刺又可笑。
真不知道他怎麽有臉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