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院的日子
她以前沒有見過邱蟲,每次來的時候都見她躺在床上沉睡,不能靠近,這一,才接近了看見了她的容貌。
邱蟲眉清目秀,鼻子巧圓潤,嘴唇略有些薄薄的,耳垂也是細細的,“沒有福相。”阿姨在內心中得出了結論,難怪會遇到這種倒黴的事情。
陳一鳴給邱蟲看了那的事故,三台超重的火車首尾相接的開過橋,橋麵突然側翻,壓住了下麵正常行駛的一台公交車和台私家車。
“死了0個人。”陳一鳴抱著邱蟲,後怕不已:“還好你還在,還好你還活著。”
“你留下我一個人,叫我怎麽活。”陳一鳴從邱蟲出事到現在,都沒有流過一滴淚,直到她醒來。
邱蟲看到那個橋麵直直的砸下來,壓扁了開在前麵的幾台車,她自開的私家車發動機也被壓碎,僥幸逃得一條命來,公交車看起來像是人間煉獄,全車覆沒,看的她的心怦怦跳,就好像又經曆了一刻一般。
隻是那一瞬間發生的記憶有一些混亂,她一回想就覺得頭疼。陳一鳴連忙拿開手機:“以後不要看了,咱們能活下來,就是好事兒。”
醒來之後,恢複得就快了些,能吃能喝,身體漸漸的就強壯起來了,愛人的關心,兒子繞膝討喜,邱蟲覺得活著可真好啊。
兩周之後,邱蟲拎著行李,在陳一鳴的陪伴之下,牽著湯圓兒的手,樂顛顛的出院了。
邱蟲記得,再過一周,就是湯圓兒六周歲的生日了,過完年的九月,他就要進入學了,時間過得如此之快,她還記得湯圓兒軟軟一團,躺在她胳膊裏麵呱呱啼哭的皺皺巴巴的模樣,開奶的痛,被吮吸得破皮愈合再破皮的痛,漲奶的痛,都好像還是昨。
夥子卻已經要真的變成社會人兒了。
夜裏洗澡的時候,邱蟲看著平坦的腹,時間和生產絲毫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還是宛如少女一般的緊致和嬌嫩。
流水劃過她的皮膚,她有些燥熱,應該已經可以了吧,她有些羞澀的想,這也是她應該要做的事情吧?
她從浴缸伸出手來,浴缸旁邊有一個雜物櫃,裏麵放著許多不同味道的香氛,邱蟲選了十分魅惑的玫瑰撒進浴缸裏,水很快變成嬌豔的紅色。
她的身上也帶上了濃烈誘人的香味,她穿上浴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躺在病床上太久,人都變得又瘦又,原本合身的浴袍變得又寬又大,十分不合身,需要重新買一件了,邱蟲想。
還有,原本喜歡的玫瑰香味,似乎也沒有那麽讓她情緒激昂,反倒是薰衣草的香味更讓她蠢蠢欲動,也許明應該試一下紫色的味道。
她回到臥室,湯圓兒已經在她和陳一鳴中間睡熟了,邱蟲不知道為什麽鬆了一口氣,就好像剛才的那些舉動隻是一個任務一般。
陳一鳴聞道她身上的香味,有一瞬間慌亂從他臉上閃過,不知道是不是沒辦法麵對久病臥床的邱蟲,他竟然對這個事情也有一些猶豫和抵觸。
邱蟲心裏放鬆了許多,她也需要時間來找回彼此的感覺。
湯圓兒胖胖的身體轉了個圈兒,把臭腳丫伸到了陳一鳴的麵前,邱蟲鑽進被子,握住湯圓兒的胖手,跟陳一鳴互道了晚安,安心的入睡了。
夜裏,邱蟲夢見了那一場災難,兜頭兜腦砸過來的路麵,被砸碎的後視鏡,以及鏡中……
她驚醒了,湯圓兒睡得正香,陳一鳴也驚醒了,見她夢魘,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們都在你身邊。”
邱蟲握著陳一鳴的手,安心的睡了,這一次,她沒有再做夢,也沒有任何的夢魘,睡得十分安心。
一覺睡到亮,直到阿姨在外麵打掃衛生的動靜吵醒了她,她看了看身旁,愛人和兒子都已經起床了,邱蟲穿著睡袍隨眼惺忪的走出來,阿姨見到她,笑嗬嗬的:“多睡會兒,長肉,你這次躺在病床上那麽久,真是瘦了許多。”
“他們呢?”邱蟲笑著。
“先生送湯圓兒去上學了,我來這幾個月,都是我去送湯圓兒,先生一早去看你,然後才去上班。”阿姨笑著:“先生對你真是沒得。”
邱蟲有些羞澀,但是還是大方的回應:“他對我是很好,我都以為我醒不過來了。”吃好早餐,有些無所事事,給陳一鳴打了個電話,然後坐到沙發上看電視,都是些流量明星的肥皂劇,她不是很喜歡。
阿姨卻笑著:“聽先生你很喜歡看這些劇的,我也很喜歡呢。”
邱蟲勉強的笑了笑,沒話,一點智商都沒有的劇,有什麽好看的,愛來愛去,沒勁兒,她想看看書,卻想起家裏其實沒有什麽書,唯一的電子書都用來壓箱底了。
她找到積灰的電子書,裏麵躺著許多的網絡,最前麵一本,是一個叫做布偶貓本喵的末流透明作者寫的《青丘之南》,點開來,無聊的神神鬼鬼九尾狐,她記得她看到了結尾,還給作者留言認真評價討論,結果被作者拉黑了。
真是有趣。
邱蟲想要再留言,告訴作者自己經曆了什麽,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氣的作者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她生氣的想:“活該你的書沒人看。”
醒來在家休養的第一,就是這麽的無聊的一。邱蟲覺得自己似乎是一隻猛虎剛從籠子裏放出來,體內洪荒之力無處釋放的感覺。
父母那邊,陳一鳴一早就報了平安,他憐惜父母年邁,不忍心他們四處操勞,沒有留他們在臨海照料,承諾一有起色就會告訴他們。
邱蟲跟父母視頻,網絡那頭的老爹老娘都忍不住紅了眼眶,但是還是好好的跟她絮叨,語重心長的跟她陳一鳴是如何的愛護她待她好,讓她無論如何照顧好湯圓兒,過年了務必帶他們回家見見。
紅著眼眶點頭,邱蟲心裏沉甸甸的,阿姨見他們聊聊得沉重,做事情都輕手輕腳的,不敢發出太大聲響。
工作早就因為躺在病床上變成植物人就已經被動辭職了,朋友們也都忙自己的事情,邱蟲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才好。
但是這些煩惱在她午睡起來之後就全都沒有了,因為湯圓兒回來了,那個胖成球狀的夥子在客廳的玩具堆中蹦來跳去,各種槍支汽車陣仗擺得如同世界大戰,一個人就吵鬧的像是一個世界。
邱蟲頭疼不已,也沒有時間給她東想西想了,夥子一直纏著她,讓她完全沒有別的空間,她隻好認真的跟湯圓兒玩這個看起來十分弱智的遊戲,沒想到還真的玩進去了,陳一鳴回來的時候,隻見客廳如同戰場,一大一兩個人臉上畫著花花綠綠的迷彩,手裏拿著大大的槍支,麵前對著成堆的騎車坦克。
大呼叫,玩得不亦樂乎,見到陳一鳴進來,三個人大眼瞪眼,邱蟲頓時覺得十分羞恥!更沒有想到的是陳一鳴外套一扔,紮進玩具堆裏,跟他們一起玩了起來。
邱蟲心裏怎麽會不清楚,陳一鳴不過是怕她覺得尷尬,想辦法替她緩解而已,但是三個人玩成一團,明顯沒有人還會在意是否尷尬這種無聊的事情了。
夜裏,湯圓兒很早就睡了,邱蟲也簡單的洗洗就上了床,她照例抱著湯圓兒的肉手,進入了夢鄉,夢魘依舊,但是鏡子中的人一樣的看不清楚。
陳一鳴溫暖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她就睡得十分踏實。
早晨,陳一鳴叫醒湯圓兒,父子兩人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到外麵洗浴間去洗漱,免得吵醒了邱蟲,可是她昨睡了一,今是怎麽都睡不著了,但是她還是閉著眼睛,成全了父子倆的好意。
無所事事的就隻好找些事情來做,比如把衣服換季的衣服收起來,放到真空袋裏,放到不常用的櫃子裏,這是每個家庭主婦每個季節交替都會做的事情。
她記得她有段時間很喜歡穿裙子,真是不知道那時候到底是有多胖,那些衣服穿在身上,都像是枕頭套子一樣,鬆鬆垮垮的,耷拉在腳踝。
邱蟲拿出來一個袋子,把穿不下的衣服都收了起來,櫃子裏的香囊味道,她也不喜歡,玫瑰味道的防蛀球拿了出來,剩下的衣服都讓阿姨拿出散味兒。
櫃子裏清了個徹底,櫃門打開散味兒,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場病完,整個人喜歡的味道都變了。陳一鳴中午來了電話,問她在做什麽,她甜膩的在收拾衣服,這個味道不太喜歡了,換個香囊熏衣服。
陳一鳴在電話那頭靜了三秒鍾,然後寵溺的:“好,換你現在喜歡的味道,衣服穿不下,重新買就好了。”
邱蟲點點頭,也不管那邊看不看得到,她:“我得快點弄完,一會兒我還想去接湯圓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