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四個沙雕
對於有錢買酒請人喝，自己卻隻喝水的啊飛，李尋歡還是很好奇的。
“你為什麽隻喝水，不喝酒？”
“喝酒會影響我出劍的速度。”對於李尋歡的疑問，阿飛還是會解釋的，畢竟，看他挺順眼的。
李尋歡笑了笑，指著喝的正嗨的楊凡道“他喝酒，可他的劍卻不慢。”
楊凡放下酒杯，衣袖一抹嘴角的酒跡“水越喝越寒，而酒卻越喝越暖。”
阿飛摩挲著酒杯，眯了眯眼“那你現在暖嗎？”
出乎意料的，楊凡搖了搖頭“身體暖吧，心挺寒的。”
“哦？”李尋歡好奇的問到“這是為何？”
楊凡再次倒了一杯酒，仰頭吞下，吐出一口濁氣，歎道“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有多重要？”李尋歡問到。
楊凡忽然沉默了下來，幾個呼吸後才道“很重要。”
“可你卻忘了。”李尋歡看了眼楊凡，給自己倒了杯酒。
“是啊！忘了重要的東西，真是該死呢！”楊凡雖然笑著，嘴裏的酒味卻不出的苦澀。
李尋歡喝了口酒，沒有話，他多少能看出一點，能夠忘掉一些事是他夢寐以求的，可惜，偏偏卻記得那麽清楚。
“能夠忘記一些不開心的事不是挺好的嗎？”阿飛對於這些事的看法很簡單，忘了就忘了，不開心的忘了更好。
阿飛的話，讓兩人都笑了，越是單純的人，反而活的更自在一些。
“對，能忘掉確實很好。”楊凡舉杯，與李尋歡碰了一下。
“喝完這杯，我就離開了。”
李尋歡點了點頭，畢竟隻是點頭之交，所以他不會問楊凡任何問題。
“你要去哪裏？”對於第一個朋友，阿飛還是很珍惜的，聽到楊凡要走，他有點激動的抬起頭。
“去江湖！”楊凡笑道。
阿飛不明覺厲，雖然很想楊凡陪自己走，但是他也知道，當一頭狼準備離開的時候，是不會有留戀的。
李尋歡卻明白了楊凡的追求，再次倒了杯酒，碰了楊凡的酒杯。
而阿飛也決定了什麽似的，倒掉杯中的白水，替自己滿上，而後撞了楊凡的酒杯一下。
孩子氣一般的動作，讓楊凡心中微微一暖，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楊凡打開包袱，露出了裏麵的金色軟甲，引得一眾人等蠢蠢欲動。
在場有多少人是衝著這套金色軟甲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脫掉長袍，將金色的軟件穿在裏麵，再套上長袍，一切都顯得那麽自然。
“江湖再見！”楊凡拿過桌邊的斷月，對著兩人一拱手，便踏步走出客棧。
“保重！”望著楊凡的背影，阿飛喃喃一語，而後準備再喝一杯的時候卻發現，酒壺已經不翼而飛。
“江湖！我來了！”走在路上的楊凡心中豪氣頓生。
旅途有些長，腳步踏碎了這一片冰雪的世界，卻踏不碎寂寞。
楊凡以前覺得自己不會寂寞，因為他相信，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雖然他已經快要笑出內傷了，運氣也不見得有多好。
但此刻他覺得寂寞了，跟司馬無情，歐陽無敵的互懟，跟阿飛一起的寂靜，還有那個等他回去的女人。
他喜歡著那樣的日子，起碼自己不會覺得孤獨。現在的他，已經喜歡上了以前從來不沾的酒。
酒，總是能給予男人最充實的安慰，哪怕是借酒消愁。
可惜，在這一片冰雪的世界裏，他隻能孤獨的前行。
他討厭寂寞，卻總是跟寂寞為伍。
幸好，出門時候，順手拿的酒壺還在。仰頭喝了一口，不是好酒，但是掌櫃的還是不敢拿兌水的來晃點三人。
酒水將寒意驅散，身體又暖和了不少，喝了幾口酒，楊凡有了些醉意，他始終不是能喝酒的人。
在這個世界幾時間，讓他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不過隻有兩樣，沒有多大進步。
一個是輕功。不過，早就到頂了的輕功，還能有進步就有鬼了。
還有一個就是他的酒量，還是那麽渣！渣到自己都覺得羞恥，跟李尋歡喝酒的時候，自己都一邊喝一邊用內力逼出來了而已，不然早趴下了。
在客棧，喝的是個暖，在這，喝的是個醉。
醉了就不寂寞了，醉了，整個世界都是我的了！想想，還是會有點激動。
又是幾口酒下肚，楊凡感覺自己眼皮有些重了，最要命的，是他忽然想吐。
“快來吧！不然我醉了，就看不到是誰將我這掛著帥臉的腦袋割下了。”
楊凡慢慢的走著，醉意卻越來越濃，手中的酒壺早就不知道落在了何地了。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他抬起頭來，卻看到路中央堆起了一個雪人。
鬼知道是哪個熊孩子堆的！擋路就算了，堆的還賊特麽醜！
大大的肚子，圓圓的臉，臉上還特麽鑲嵌了兩個煤炭做眼睛。
總體來，差評！
有些許強迫症犯了的楊凡從地上拿起一團雪球，向雪人走去。
他要讓這雪人更難看一些！
“嘔！”剛走到雪人前，楊凡就感覺一股氣流從丹田處直衝喉嚨，難受至極的他，直接吐了雪人一身。
“舒服多了！”約摸吐了數次，楊凡拍了拍胸口，一臉的舒坦。
再看向雪人，卻發現一片片冰雪從雪人身上散開，煤炭也落在了雪地中，圓圓的腦袋也散了開來，露出了一張死灰的臉。
雪中藏人，藏著一個真正的死人。
死人的臉很難看，難看到楊凡沒有看第二眼的欲望。
但是這個死人楊凡認識，正是從阿飛手裏逃脫的白蛇，他卻死在了這裏。
楊凡眼睛亮了，嘴角笑了，江湖，果然是永遠不會寂寞啊！
負手而立，朗聲笑道“冰雪的氣，諸位不妨出來一起喝杯酒，免得待會去了黃泉，涼了身子可不好！”
四周一片寂靜，似乎沒有人。
“閣下殺我鏢局鏢師，搶我鏢局貨物，也太不把我金獅鏢局放在眼裏了。”
道路林木枯枝上的積雪忽的簌簌落下，一個顴骨高聳，麵淡如金的獨臂老人已大步的從左邊樹林走了過來。
“年輕人口氣不，可惜命都不會太長，想取我虞二拐子的命，怕是得等到下輩子。”
右邊的樹林裏，也走來一個人，一個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吹走的矮瘦子。
隻是在他走出來之後，他的身後卻沒有一絲痕跡。
踏雪無痕，這人的輕功倒是高的可怕。
“原來是查總鏢頭和虞二先生，真是失敬失敬！”楊凡抱拳，態度謙遜，如同遇到了武林泰鬥的江湖未學一般。
“你這家夥，弄壞了我們堆起來的雪人，要你陪！”
樹林又走出四個人，四個可以讓人倒吸涼氣的人。
這四個人年紀可不，卻打扮的如同孩子，穿的花花綠綠，五顏六色，鞋上還穿著老虎鞋，係著圍裙，最要命的，是頭上那四朵紅花。
四個濃眉大眼，麵目猙獰的矮子，卻偏偏又做出頑童的行為，叫人隔夜飯都差點要吐出來。
你們確定不是從雜戲團出來的嗎？楊凡不由的抽了抽嘴巴。
楊凡違心一笑，抱拳一禮“這四位一定是苗疆極樂峒五毒童子門下，不知道四位要我怎麽賠？”
“這個簡單。自然是將你重新埋入雪人裏。”紅衣童子道。
“嗯！確實簡單，不過我還有一個方法。”
“什麽方法？”紅衣童子問到。
“你們堆的雪人，裏麵隻有死人沒有靈魂，是不完整的，老子曾經過，不完整的藝術品都是耍流氓！不如我就賠償你們下去找白蛇的靈魂，這樣就完美了。”楊凡拍手一笑，似乎在為自己絕妙的想法而自豪。
“你這主意聽起來倒也有趣，不過我們還有更有趣的。”
“趣”字一出，殺機驟現。紅衣童子已飛身掠起，向著楊凡撲去，手足上的鐲子，開始散發出如同攝魂鈴一般的響聲。
楊凡微微一笑，身軀不動如山。潔白的右掌握住劍柄，一道寒光從劍鞘中劃出，就如同一道盛開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