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應該知道如今的皇上是如何登基的,」見墨錦寒點頭,林進才繼續道:「在平叛時,皇上竟對南疆國皇宮中的一位女子動了情愫,於是瞞著先皇給那女子改了身份,接到了東宮做了夫人,後來有晉陞為太子側妃,而這位女子,便是如今的麗貴妃。」
孫七將林進所言一一記錄,作為案卷和證詞。
清兒說的果然不錯,這麗貴妃果真是南疆餘孽,那她會巫術也就不足為奇。
「自梅妃在落梅園自縊後,墨錦寒便被接出了宮,由墨府撫養。可他畢竟是皇家血脈,所以皇上並未因梅妃之事殃及墨錦寒。」蘇蓮清繼續道,「可我還是不知,為何墨錦寒出生時沒有記錄在內務府的金印寶冊。不過我猜想這定是與梅妃的身世有關,不過這些怕隻有龍辰宗知道了。」
而另一頭,墨錦寒的問題仍在繼續。「麗貴妃之前交代給你的任務是什麽?」
「麗貴妃之前讓我和手下的弟兄一個月內抓來四十九個正月初一生的童男童女。但具體要做什麽,我們也不清楚,隻是她特別吩咐我們要隱秘行事,不能暴露身份。」
墨錦寒知道他作為辦事的,能夠接觸到的核心機密畢竟有限,於是便讓林進在證詞上簽字畫押。
「林統領多謝了,可能還得委屈你及家人還有你的手下先暫時住在墨府,等這一切結束後,我自會放你們離去,絕不食言。」
「我信你……」林進抱拳向墨錦寒作揖,墨錦寒朝孫七使了眼色,孫七便將記錄下的證詞遞給了他,又將林進帶去見家人。
墨錦寒看了證詞確認無誤後,提筆抄了一份一模一樣的,畢竟這份有林進簽字畫押的供詞怕還要交到太子那兒。
聽完蘇蓮清所訴,雲溪不由得一陣心塞,他一直自詡墨錦寒最好的哥們兒,可這件事他卻無法與他共擔。他無法想像,親眼看著自己母親死在自己眼前已是讓人難以接受,而眼睜睜這三個字更是足以讓他愧疚一輩子!
「林進身上能得到的東西都是我們已經知道的了……」墨錦寒回書房時見留在書房的三人皆麵色凝重,而一向喜愛玩笑的雲溪麵色更是陰沉,花舞竟也沒有跟在蘇蓮清身邊。
「雲溪,你都知道了?」墨錦寒迅速做出了判斷,雲溪可能已經知道了什麽。
「墨錦寒,你個混蛋!」雲溪向來重情義,得知墨錦寒的秘密後,替他難受的同時,心中也因墨錦寒對他有所隱瞞而有幾分不滿,這幾分不滿也隨著這一拳煙消雲散了。
「好了,氣也生完了,還是談正事吧。」雲溪轉頭,又如平常般笑得沒心沒肺。
「雖然他說的對我們價值不大,但有了口供,起碼雲統領回去能交差了。」為了緩和這房中的氣氛,向來淡漠的蘇蓮清也開起玩笑。
「也並非全然無用,林進作為麗貴妃宮裏的侍衛長,他肯出麵指證,我們勝算會更大。」其實墨錦寒做這麽多隻是想讓林進能夠同意他日在對峙時,如實道出麗貴妃指使他做的事,權衡利弊收買人心本就是他做熟的事,自然是嫻熟。
「你們這群廢物,朕養你們有何用!」麗貴妃自昨日在養心殿莫名暈倒後,一夜過去了,前來診治的太醫竟是連病因都查不出。雖然他對麗貴妃沒什麽感情,可畢竟還要靠她換魂,而在這之前,他便再忍她一段時日吧。
「一個個還不快滾,還在這杵著礙皇上眼?」李晟朝跪在最前的太醫使了眼色,他忙會意地帶著所有太醫跪著退出了殿。
「皇上先消消氣,教訓太醫事小,傷了龍體事大啊,奴才聽聞顏府那個顏歌號稱神醫,想來他定有辦法。」
「小德子,即刻傳朕口諭,讓那個顏歌進宮為貴妃診治!」龍舜天不耐煩地拂袖「朕先回養心殿批摺子,李晟你去備龍輦吧!」
「是!奴才這就去!」
「今日原本是來賞桂,好端端卻鬧出這一出,姓墨的,下次你可要陪我去心柳院聽曲兒!」
顏歌臨時接到聖旨,不得不回府準備,而蘇蓮清身體不適賞桂便作罷了。雲溪是個愛熱鬧的,原本還想趁著興緻向墨錦寒討他那埋在桂院中的佳釀,可卻連桂院的門都未進,實在是辜負這難得的好天。
「哈哈哈,你這性子,好等這件事辦完了,我定陪你去……」墨錦寒露出久違的笑容,連蘇蓮清也不得不向雲溪投去感謝的目光。
「顏歌,你此次進宮,還是要小心些,畢竟……」蘇蓮清點到為止,顏歌也安慰地笑笑「清兒放心,為兄不是沉不住氣的人,我會見機行事的。」
「清兒,今日,我……」方才一直在處理林進的事,墨錦寒此時才想起自己還未曾就今日之事向蘇蓮清致歉。可沒想到還沒近得了蘇蓮清的身,便被花舞攔下。
「花舞,退下!」
「小姐,他今日……」
「今日之事,並非出自墨公子真心,你也不必自責。我不曾有事,你不要記掛在心上。」蘇蓮清學不來雲溪這開玩笑的性子,安慰人也不會,隻希望自己這幾句真的勸得到他才好,他這個人,什麽都隻想自己抗。可無論他再精於算計,終究隻是一個人,終究他的心不是鐵打的。
翌日,孫七奉命前來東宮彙報案情。
「殿下,這是屬下審理林進得到的口供,在口供中林進交代,自己和一幹屬下是受了麗貴妃的指使一月之內抓四十九個正月初一的童男童女,秘密帶入朝露殿。直到被抓前,他們已經抓了四十一個。」
「嗯,這件事你與雲溪做得很好,可這四十一個孩童如今被關在何處,還是不知,所以你和雲溪還不可懈怠,務必要救出這些孩童,方能彰國法森森啊。」龍逸衍將手中的供詞交給一旁的師爺,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