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麵子是掙來的
司馬南和北冥玉紛紛掩麵，不忍直觀。這一巴掌，光聽聲音就知道打的肯定不輕。
“輕暖，你——”
“小徒弟，給你帕子！快擦一下！”
蘇輕暖擺手，意思不需要。不過是手髒了一下而已，蘇輕暖當年學醫解剖屍體的時候，什麽沒見過。
“你竟然敢對老子動手？！滾！都給老子滾！別以為老子眼睛瞎了，腿殘了，就真的成廢人了！”瞎眼男子怒喝道，青筋暴突，頹廢飛五官，頓然蒙上一股駭人的戾氣，這是一種毀天滅地的狠絕。
“是，你說的對。哪怕你四肢都沒了，隻要你有這股精氣神，也不會有人將你看成廢物。可是你剛剛也說了，你是在這裏等死的。”蘇輕暖傲然的站在那裏，眉宇之間竟帶著一股睥睨之姿，話語之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深的嘲諷。
“一個放棄了希望，遺棄了尊嚴，一味等死的人，我是不怕的。而且，還覺得很可悲。”
“所以，在你死之前，我不嫌髒了手，打醒你一次。”
瞎眼男子原本即將噴湧而出的怒氣，在聽見這一番話後，頓時蔫了。整個人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愧疚的連頭也抬不起來。
“你方才不是說想讓我們滾嗎？那麽就應該至少拿出點能夠讓我們滾的實力，一個隻會大聲喊叫的狗，是沒有任何威懾力的。”蘇輕暖話畢，毫不猶豫的又抬手，一個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
啪！脆裂的聲音在狹窄的小廟中響起，瞎眼男子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一張臉滾燙的宛若被火烤過一般，“為什麽還要打我？！”
蘇輕暖輕咳一聲，“順手。”
“你要是不服氣，可以還手。”
噗——這不是明擺著在欺負人嘛！北冥玉和司馬南都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選中了我？！”瞎眼男子低聲咆哮道，“我不過是個廢人，就算被你喚醒了自尊心又能夠如何？！”
蘇輕暖拍了拍手，眸光沉定，“你忘記了，我方才說了，我可以治好你。麵子這個東西，求是求不來的，隻能夠靠實力掙來。我願意給你個機會。”
“別開玩笑了！我的腿，你是絕對治不好的，還有這雙眼睛——”瞎眼男子冷笑出聲，“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要盯上我這個廢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不用白費力氣了。”
蘇輕暖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是轉身看向司馬南，命令道，“去找人販子，問清楚，到底是誰保他進來的。然後我們就買下那幾個人。”
“什麽？！”
“什麽！”
司馬南和瞎眼男子同時出聲。
“我認真想想，覺得你說的挺對，那麽就留你這個廢物在這裏自生自滅吧。”蘇輕暖話畢，轉身便要走。
“慢著！站住！”瞎眼男子微垂的眼瞼掩藏了眼中驚人的殺氣，一臉淩然，讓人感覺一股撲麵而來的寒峭。那幾個人是他的恩人，就算他現在是廢人一個，心底的俠氣還是在的，無論如何，不能夠讓蘇輕暖傷害他們。
司馬南極其警惕的第一時間就衝到了蘇輕暖的前麵，這個瞎眼的男人，絕對是個高手！哪怕廢了雙腳，可是單憑這深厚的內力，就是用雙手殺人，也不是不可能的。特別是這一身的修羅氣質，絕非一時半日能夠修煉而成的。司馬南曾經在多年前在皇宮中遇到過這樣的一種人。那是潛沒在黑暗中的刺客，才會有的狠辣殺意！
難道——這個人曾經做過刺客？！是個殺手嗎！難道，蘇輕暖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堅持要帶這個人走嗎？！可是，這不應該啊，蘇輕暖雖然懂得武功，卻也不應該擁有這種看出這人是殺手的實力。
不管如何，這個男人才是最大的威脅，司馬南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蘇輕暖。
司馬南冷冽的眸掃過眼前的男子，有探究，也有戒備，精致黝黑的五官蒙上一層寒霜。
“喂，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良心，我小徒弟想救你，你到現在還沒看出來嗎？！真不知道你是豬腦子，還是腦子進水了！虧得我小徒弟還對你這麽上心。”北冥玉抱不平道。
“對，師父說的好。”蘇輕暖接話道，“我說，你要是想教訓人，至少也先站起來說話。一個大男人這麽窩著，和見人就跪有什麽區別。”
她的話語針針見血，字字誅心！
“好——我跟你走，不過，如果你能治好的我腿，到時候能不能留得住我，就看你本事了。”瞎眼男子豁然抬起頭，他身上有一種森然的黑色氣息，冷肅逼人。
蘇輕暖滿意的點頭，“司馬，打包帶走。對了，別忘了給人販子一千金。”
北冥玉臉色驟變，“小徒弟，你是不是被氣糊塗了？這裏一個人才三十文啊，哪裏需要一千金那麽多？！”
蘇輕暖偏頭，莞爾笑道，“我的意思是，全買了。”
“全買了也不需要那麽多錢啊！等一等，你說什麽！全！買！了！”北冥玉這一瞬間內心幾乎全部崩潰，“這近一百個人買下了，吃哪裏，住哪裏，額的小徒弟啊！這麽多人，咱們也養不起！”
“先全部帶去新買的宅院，好好訓練一番，願意留下的，就留下，不願意留下的每個人給十金，讓他們換身行頭，在京城自謀生路吧。”蘇輕暖慢條斯理的說道。
十金相當於京城一個普通人家五年的開銷，足夠這些人在京城紮根了。當然，如果他們有些想離開這個傷心地，去往別的地方，旅費也是夠的。
“好吧。”北冥玉淚流滿麵，他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個徒弟的。
角落昏暗的角落裏，男子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如深藍色的海底般深沉，卻並非旁人說的是個瞎子，隻不過顏色極為奇特。
目光徑直落在小廟中央少女的身上，雖然他知道這樣睜開眼太過冒險，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看看這個與眾不同的少女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
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金色的光線中，少女猶如琉璃水晶般，沉靜的發著光，像是點燃了黑暗深夜的紅燭香燈。她如瀑般墨黑般的青絲不像其他長安少女般那樣花哨的梳成各種發髻，而是簡單的倌了個發髻。上麵也隻慵懶的斜插了一隻玲瓏剔透的白玉簪子，秀麗雅致，別有一番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