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你哭過了?!

  “我是,我真的是,我是他的妻子!”宋若詞急道。


  護士不搭理她,帶著滿身血離開了,宋若詞急的團團轉,想起那道男聲,含淚往後看去,發現賀進像個陌生人般,冷眼相對她。


  “賀進,君寒他怎麽了,他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宋若詞好似看見了救星,眼睛一亮,幾乎是撲過去,聲音發顫,“他這段時間去了什麽地方,不是說他去國外了嗎,怎麽還在寧城,他到底知不知道寧城有多危險?”


  賀進厭煩的轉過身,背對著她,冷笑道,“大少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寧城的危險。可二少奶奶你以為,寧城的危險,究竟是什麽?”


  宋若詞一怔,血液冷卻,“你叫我什麽?”


  賀進不理她,犀利的回頭盯著她,字句珠璣道,“危險在他心心念念想保護,最不設防的人,居然才是要害他的那個人,他被逼到絕處,卻根本不敢走,怕你受池君白一點威脅傷害,為此才不慎暴露自己,遭到了暗殺!”


  他激動的兩眼布滿血絲,憤慨的像是要生吞了宋若詞一樣,“人不可貌相,二少奶奶看著純良,實則才是藏的最深的那頭狼,他以身伺狼,遭受的盡是你的背叛,大少有多愛你,有多護著你,你都忘了嗎,你怎麽能為了坐穩池家少奶奶的位子就派人暗殺?”


  宋若詞已經聽的心冷了半截,無力的跌坐,而賀進心中的怨恨太多太滿,歇斯底裏也無法訴說個幹淨,“如果不是聽到了你的消息,大少怎麽會冒險去見你,等著他的,是你早已設下的陷阱和槍!”


  “宋若詞,你怎麽能這麽毒!”


  宋若詞覺得,現在什麽辯解都蒼白無比,好像命運的齒輪錯位了,為什麽在賀進口中,她成了凶手?

  她多麽盼著能見到他,希望他回來,趕走池君白這頭惡狼,可他都遭遇了什麽,又聽見了什麽,才會以為她才是要害他的人。


  “賀進,你聽我說,我沒有要傷害他……我、我根本不知道這一回事。”宋若詞手足無措的辯解著。


  賀進咽下眼淚,捏緊拳頭怒喝道,“夠了!做都做了,還不肯承認,惺惺作態給誰看,大少如果有個萬一,我一定會殺了你為他報仇!”


  “我沒有……”


  “我知道你今天在這兒產檢,所以我特意找來了,既然都暴露了,不如就見你一次,用最近的距離威脅你,我不怕你,如果不是大少對你仍有惦念,我不會讓你活到現在。你既然要殺,不如就在這兒殺,叫來你的人!”賀進粗喘著踉蹌了一下,看來也受了不輕的傷,他強撐著站住腳跟,厭惡道,“也好讓大少看看,你的真正嘴臉!”


  他腰一彎,小腿似乎折了一下,差點站不住,語調淒涼而譏冷,“可笑,他昏迷前還念著你的名字,你壓根配不上他!”


  宋若詞起初眼睛潮濕,可聽到尾處,所有的情緒都似被斬斷,一絲餘力也生不出了。


  她好像走過了一段長長的路,越過山海,卻精疲力盡,飛不到終點了。


  “賀進,你的傷,需要治療。”宋若詞含淚的聲線霧蒙蒙的,好像一場連綿小雨,遮掩著她最心底的哀傷,“我不會傷害你們,無論你信不信……今天在這兒遇到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就當我沒有見過你們,好好照顧他,如果他死了,告訴他,我等著他。”


  “千萬別死。”


  “我等著他來——報複我。”宋若詞歪頭一笑,一顆晶瑩無聲沿著眼角墜落。


  她緩緩合上眸,眼眶早已被淚水氤氳的看不清了。


  賀進死死捏住掌骨關節,咧嘴冷笑的對著她的身影道,“你等著吧,不遠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婦產科門口,女秘書早已在那兒等著了。


  她正接著電話,神色凝重的說著什麽,見宋若詞回來了,秘書鬆了口氣,皺眉問道,“少奶奶去了什麽地方,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一聲?”


  宋若詞途經洗手間,已經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態,臉部隻剩下泛紅的眼眶與憔悴的姿態,清冷的刮了秘書一眼,質問道,“我胃裏不舒服,去吐過了,反而是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門口不談,現在居然還用這種口吻要求我,難道我還要忍到你出來再去吐嗎!”


  她理直氣壯,加上孕婦孕期敏感易怒,妊娠嘔吐反應嚴重,女秘書愣了愣,居然不疑有他。


  連忙低下頭扶著她,輕聲道,“都是我欠缺考慮,少奶奶覺得現在怎麽樣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再走?”


  宋若詞怕在醫院留的時間長了,隻會讓池君白的人更易發覺池君寒的存在,冷著聲音推開秘書的手肘,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她沾手過的衣服,佯怒道,“不用你好心,這兒消毒水味道刺鼻,我聞著惡心,你但凡是考慮到我半點,就別攔著我回去!”


  秘書小心翼翼伺候著,暗中拿出手機,給對麵回了個無異常,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一回老宅,宋若詞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怕被監聽,她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備用手機,飛快的給池君媛發信息,她是她目前唯一的場外援助,她現在所有的信任都付之給她,隻希望能多個人幫池君寒渡過難關。


  她的腦子裏全部都是池君寒渾身鮮血的模樣,擔心到心率加速,魂不守舍,可她連他到底中槍在什麽部位都不知道。


  賀進說陷阱是她下的,槍手是她安排的,怎麽可能,除非是有人假借她的名義。


  那個人恐怕……隻會是池君白。


  她將池君寒在醫院的消息發給了池君媛,並讓她將那枚黑色物件帶去交給他,算算時間手術也快結束了,池君媛正好可以用複查的借口去醫院幫忙——


  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就看他了。


  池君媛久久沒有回複,宋若詞隻能等著。


  到了晚間,傭人卻說池君白回來了。


  他這兩天在國外出席會議,歸期本來是下周,突然回來,把宋若詞嚇了一跳。


  小心的把備用手機藏好,池君白已經走到門口,輕輕敲了兩下,聲線溫潤,“小詞,你睡了嗎?”


  宋若詞連忙閉上眼睛裝睡,側躺了幾分鍾,池君白還是站在門外,沒有離開的跡象。


  他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笑意淡淡道,“打擾你一會,我要進來了。”


  宋若詞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又驚又怒的瞪著他,連裝睡也不裝了,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知道我沒睡著,故意問的?”


  “隻是走運而已,不過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就算你睡著了,也得叫醒問問你。”池君白往前走了兩步,瞳孔深處倒映著宋若詞抗拒抵觸的身影,他笑容一淡,及時止步在她半米開外的地方,柔聲道,“你今天去醫院了?”


  宋若詞披發靠在床頭,連正眼都不想看他一下,“去了,如何?”


  池君白頓了一頓,“秘書說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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