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諂媚

  在池君寒的硬性要求下,腦科頂尖的醫生幾乎全部被召集策劃治療方案,他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要宋若詞醒過來,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也不惜。


  而宋若詞像一件被存放在玻璃展櫃裏的珍寶,安靜而平和的睡在池君寒為她布置的溫馨病房裏,他每天來都會帶上一束新鮮的白玫瑰,裝點在床頭,縱使女人不會動,不會說話,他也半點不惱。


  公司的事務基本都搬來了醫院,宋若詞有任何新情況,他都必定陪同在身邊,一次次和眾多醫生一起,確認新的治療方案。


  時間一長,消息自然而然就傳了出去。


  那個沒在人前露過麵的池少奶奶昏迷不醒,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就傳成了病危,從而池君寒的惡名除了不舉,又多了一件,克妻。


  才嫁來池家三兩個月的女人都快死了,這不是克妻是什麽。


  池君寒對此充耳不聞,但卻對那些造謠宋若詞瀕危的人手段狠辣,給予了足夠的教訓,一時間沒人再敢嚼宋若詞的舌根,卻有不少媒體為了討好他,開始編撰些池氏大少夫妻情深,夫人沉屙不起,池少不離不棄日日相伴的新聞。


  宋若詞也開始被眾人所熟知。


  池氏集團的員工都在關注這位少奶奶,沒有幾個人在意池副總身邊很久沒有上班的宋秘書,不過對她的風言風語從未止過,這些話自然也傳到了池君寒耳中。


  華姐聯係宋若詞聯係不上,某天手機上忽然收到她發來的信息,說是自己病了,在醫院。


  她立馬趕去,到了病房,直接和池君寒打了個照麵。


  華姐目瞪口呆的看著病床上蒼白不醒的宋若詞,與正給她擦拭雙手的池君寒,舌尖都在發抖,“池、池總?”


  池君寒麵對她的到來絲毫不驚訝,似等待已久,淡淡嗯了一聲,“她生病了,暫時醒不過來,我需要你去公司幫忙傳個話。”


  華姐雖然知道宋若詞與他關係不一般,但也沒想到他會守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問道,“池總有什麽話要交代?”


  池君寒攏了攏床頭的白玫瑰,聲音忽然放柔了下來,五指緊扣宋若詞的手,唇邊似有笑意,“公布若詞的真實身份,她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順的池太太,不是什麽空降兵,她的待遇是身份理應受到的優待,有人再敢多嘴一句,不光池氏不會用這樣的人,業內的所有公司,都不可能再聘請。”


  華姐懷疑自己在做夢,嘴巴張了半天,差點合不攏了。


  難怪那天宋若詞不肯承認自己是池君寒的情人,隻說他們關係特殊,原來人家是正牌池太太……


  “可是這些話,讓賀特助去說不是更好嗎?”華姐忐忑道。


  池君寒撫了撫宋若詞的長發,手勢輕柔,頭也不抬道,“你和他職位相當,況且你素來和若詞交好,由你去說更適合。”


  華姐還沒反應過來,便聽池君寒輕描淡寫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你升職了。華特助,希望你能完成好我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千萬不要讓我太失望。”


  “更不要,辜負若詞的信任……”


  池君寒看著宋若詞皎白的麵頰沉聲道。


  華姐迷迷糊糊的回了公司,像踩在雲裏,總覺得這不是真的,她已經是秘書組長,按理不可能再升了,結果為了宋若詞,池君寒又做主給她升了一階。


  除了資曆和順序,她在公司的實際身份能和賀進平起平坐了。


  這簡直是她秘書道路上的光輝時刻。


  消息傳的很快,公司的員工比她知道的還要快,心思各異的擁上來祝賀,華姐被人擁簇著,滿腦子想的卻還是病床上宋若詞那張病態十足的臉。


  希望,她不要有事,快點醒來吧……


  “各位,我有件事,要告訴大家。”


  麵對身側那一雙雙或嫉妒或豔羨的眼,華姐認真的將池君寒轉告的話表達了出來,“池總聽見了最近公司關於宋秘書的謠言,對此,他也有話要說。宋秘書,是他的夫人,也是池家唯一的大少奶奶,希望謠言就此打住,不要再多生事端,否則——池總會讓人為此付出代價。”


  數不出的抽氣聲在周圍響起,尤其是那些曾經針對過宋若詞的人,早已駭的臉色煞白。


  任是怎麽想,他們也不會猜到,那個溫柔寧靜,被他們欺負也從不打小報告的宋秘書,居然是池總珍愛的池太太……


  門口,一身白的池君白眉目冷清,靜靜的聽完裏麵人的談話聲,轉身離開了。沈秘書追了上去,小心問道,“副總,咱們要不要做些什麽?”


  “做什麽?”池君白眼中湧起撲天的浪潮,麵目卻仍舊平靜無波,“還來得及嗎?時不我待,就讓他一次吧。”


  公司的風言風語戛然而止,宋若詞的工位上,多出了不少祝福早日出院的鮮花,池君白讓人都扔了,這種刻意的諂媚不要也罷。


  醫院裏,新的診療手段開始進行,拿到資金繼續紙醉金迷生活的宋國華等人,終於在某一日的新聞上,看見了宋若詞昏迷不醒的消息,他本來沒想去探望,畢竟嫁出去的女兒現在歸池家,與他宋家沒有關係。


  但他同時看到了那則誇池君寒用情至深的新聞,配圖是池君寒守在宋若詞病床前滿目深沉的模樣,宋國華心思一動,立馬拖家帶口去了醫院。


  一進病房,王慧芝立刻用哭聲開場,撲到了病床跟前,卻被護士一把攔住推開,極為不悅的嗬斥道,“病人現在渾身都插滿了醫療管道,你想害死她嗎?”


  王慧芝尷尬的抹了下眼淚,“對不起,我不知道……”


  宋國華張望了兩下,沒看見池君寒,索性拉著王慧芝出去找女婿,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和池君寒套近乎。


  免得萬一宋若詞真命薄沒福死了,池家另娶,不再給他宋家好處。


  病房裏隻留下護士與宋若熙二人,宋若熙厭煩的靠著沙發玩手機,護士量完了體溫,看了她幾眼,覺得她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幺蛾子傷害病人,才帶上門離開了。


  宋若熙本就閑不住,翹著二郎腿大聲和送木蘭吊墜的朋友煲著電話粥,翻看著自己新做的大紅指甲,斜眼朝病床翻了個白眼,嫌棄的往邊上坐了坐,仿佛怕被過了病氣似得,“還讓我把吊墜還給她,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富貴命戴,看看,這才到手多久,就給車撞了吧?要說還是她自己沒福氣!”


  電話裏朋友的附和聲更激發了宋若熙心裏的怨氣,她左右看了看,見病房裏沒有人,抬腳走到了床邊上,偷偷打量了幾眼,嘴裏還不忘了陰損,“我看她是活不了了,這麽多天沒醒,不是死也遲早快死了,也不知道那吊墜在哪兒,可別等她死了我再弄到手,那也太晦氣了。”


  她拉開抽屜翻找著,將手機夾在肩膀與耳朵之間,隨口應著,“知道了,找到了還送給你,多大點事,一個吊墜而已,要多少我有多少,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非要這東西不可,一副沒見過市麵的樣子。”


  她翻抽屜沒找到,又在其他地方翻了翻,然而並沒有木蘭吊墜的蹤跡,宋若詞出事那天,剛從宋家離開不久,東西不可能在別的地方。


  難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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