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你該減肥了!
第一下沒有,第二下沒有,第三下仍然沒有人出現。
宋若詞的大腦開始不爭氣的幻想一些恐怖片段,例如池君寒已經在房間裏失血過多死亡,或是遭到人的淩辱失了身之類——她嚇的手一哆嗦,不經意碰到了門把手。
門居然就“吱呀”一聲,幽幽自行轉動的打了開來,門,居然沒上鎖!
宋若詞驚愕的撒開手,茫然看著漆黑的內室,雖然是大白天,但裏麵窗簾都拉的嚴嚴實實,偌大一片空間什麽都看不清。
她試探著走了進去,靠在門框上,輕輕叫了聲,“池少、池總?”
無人回應。
酒店走廊靜謐的像無人居住,窗外的陽光明媚與鳥雀啁啾,那份生機似乎傳不進來似的,酒店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死氣沉沉的味道,讓宋若詞連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她反複看了幾遍賀進發來的信息,目光在下藥二字上停住良久,終於橫心走了進去。
她被人下過藥,知道那種百爪撓心的滋味——何況她被下藥,是他不計前嫌救了她,這一次,也應該還上了。
越走近,那股悶出來的臭味就越發濃鬱,像酒味又像嘔吐物,宋若詞用衣領別在鼻尖,才勉強忍住嘔吐的欲望,她走了兩步,試圖開燈的時候,腳下突然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像人的手掌。
她立刻快步退了出去,忍住了胸腔裏要尖叫的欲望,驚魂不定的蹲下身,摸了摸這人的臉。
他閉著眼睛,鼻梁高挺,唇瓣輕薄,雖然和想象中的手感有些差距,但宋若詞下意識認為這就是池君寒。
她用上吃奶的力氣將昏睡中的人負在背上,男人沉重的軀體差點把她壓垮,宋若詞費力的一步步走出房間,腳踝卻突然被一個微涼的東西握住。
這次她是真的沒忍住,放聲尖叫了出來,叫完了,才聽見腳邊那手的主人熟悉的嗓音。
“別叫了,住嘴,你搬錯人了。”
宋若詞驚恐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哆哆嗦嗦的打開手機照明,試探著往前一照,差點嚇的立刻離世。
麵前的男人的確是?池君寒沒錯,但他臉色青中帶白,薄唇幹裂,猶如剛被人吸了精氣似的,乍被手機的熒光藍燈一照,活像個千年老粽子,嚇得宋若詞差點把手機砸他臉上。
“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她現在見到的是池君寒,剛才搬的人是誰?難不成這房間裏還有第二個男人?
宋若詞戰戰兢兢的拿起手機一照,才發現那是張完全陌生的臉,長的有幾分姿色,卻和池君寒完全沒法比,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
“這是誰?”
“扶我,先出去,我再慢慢跟你解釋。”池君寒喑啞的聲線像是鋼琴的最沉鍵,染上幾分倦怠的鼻音,顯得沒那麽冷酷無情了些,“快——”
宋若詞乖乖的把他扶在背上,男人身上可能沒什麽力氣,一搭上她,立刻把全部重量壓了過來。
宋若詞腿一軟,差點跪下。她委屈巴巴的扛著比她重幾十斤的池君寒,覺得自己像移山的愚公。
一點點挪出那間暗沉的房間,外麵的光線照亮了池君寒的麵容。
他眼下浮著淡淡的青色,一向一絲不苟的頭發雜亂無章,整齊到沒有褶皺的西裝也難得被揉開了大片扣子,若隱若現的露出強健的腹肌線條與白皙肌膚,襯著他現在罕見的憔悴,讓人想入非非。
宋若詞臉一紅,別過頭,悶悶的扛著他,“你昨晚到底幹什麽了,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難不成賀進說的下藥是真的?
身上的男人一聲不吭,宋若詞怕他生病昏過去,急忙回頭看去,嘴唇卻撞上一片微涼。
池君寒就靠在她背上幾厘米的地方,雙眸冷清的凝視著身下吃力的小女人,唇上突然傳來的熱意掀開他眼底的驚愕,他卻沒有立刻放開,任由發展,反而是宋若詞一驚,急忙縮了回去。
“你不要誤會,剛才那是不小心!”宋若詞覺得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她也不太不是人了,在池君寒被下藥的次日就輕薄他,趁人之危,池君寒要是病好了,估計第一個要她好看。
池君寒趴在她身上,隔著春夏單薄的衣服,能感受到身下人淺淺的溫度,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道,“賀進讓你來的?”
宋若詞笨拙的點頭,不敢抬頭看他,“不然我怎麽可能知道你在這兒……”
“也對,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池君寒勾唇哂笑,忽而冷下聲線,“今天你看見的事,不許往外傳一個字,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這男人,怎麽 被救了還是一副霸道口吻,不應該感恩戴德她的緊急救援嗎?
要不是她,他現在還在那個黑漆漆的房間裏逃生無門。
宋若詞一撇嘴,小手鬆開,大著膽子將他往邊上一丟,“那好,我什麽都沒看見,我就是來逛了逛,我要走了,再見。”
她居然真的提起大步往前走去,頭也不回的決絕。
池君寒沒料到她這一舉動,失去力氣的身體徑直倒在了牆邊,狼狽不堪的咬牙道,“該死,你給我回來——”
宋若詞停住步伐,搖頭晃腦,“我聽見好像有人在說話,應該是我聽錯了吧?”
她自顧自繼續往前走,嘴角卻揚起了狡黠的弧度。
管他身體好了以後會怎麽報複她,難得池君寒處於弱勢,她不占便宜白不占。
池君寒胸脯劇烈起伏著,額角青筋虯結,分明的遍布在白皙皮膚上,他忍著怒意道,“宋若詞,你聾了嗎,給我回來,扶我起來。”
宋若詞扁了扁嘴巴,慢悠悠道,“我似乎聽不見池總的一點誠意,既然這樣,那我隻能聽池總的命令,不聽不該聽的,不看不該看的了。”
“宋若詞!”
夾雜著慍怒的三個字,從池君寒的薄唇中憤怒溢出。
宋若詞打了個哆嗦,差點轉身給他跪下,池君寒身上 那股能殺人的寒氣已經沿著地毯爬上了她的腳踝。
正在宋若詞猶豫要不要回去乖乖聽話救他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卻忽然低沉和緩了下來,細細去聽,似乎還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過來扶我,我需要你的幫助。”
宋若詞怔了怔,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原來從來隻會發號施令的池君寒,也有這麽“求人”的時候,估計是生平第一次,聲音聽著像很屈辱的模樣。
宋若詞心裏樂開了花,一點點轉過身,看清了池君寒臉上的沉鬱,“原來你也不是隻會罵人呀……”
“還不快點過來,你打算在這兒磨蹭多久?”池君寒神色僵硬,似乎很怕走廊裏忽然走出一個路人,看見他此刻的狼狽不堪。
宋若詞知道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也不磨蹭,立刻蹲身將他拉了起來。
熟悉的重量和氣息再度回到身上,宋若詞被壓的吐了口氣,苦兮兮道,“池總,你該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