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長（10）

  “那是小時候，我長大了，你就應該對我負責，戚姐姐。”戚一完全受不了他一直在她耳邊對她說話，掙脫後都不敢轉過身說：“那……你也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我都是30多歲了，你都還未成年，我可不想犯法。”


  “那……等我成年後，是不是就可以對我負責任了？”


  “等……等你成年之後再說。”


  “不行，你得給我一個準確的回複，我成年後，到底對我負不負責任？”


  “我……我.……”戚一一直在想用什麽辦法搪塞回去，支支吾吾好大一會兒，才說：“負……負.……行了沒？”


  聽到滿意答案的許昊天裂開嘴笑著說：“你自己說的，兩年後，你得對我負責。”


  戚一說的話不以為然，兩年後誰還會記得這件事，但有時低估了被承諾者的記憶。


  第二天戚一醒來，看著蜷縮在沙發上的許昊天，這麽高的個子，還真是委屈他了。去洗手間快速洗漱完出來，他已經躺在床上。


  “醒了？”戚一偏著頭瞧著他睜著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這個嗯的聲音很小聲，中間還夾雜著撒嬌的意味。戚一在衣櫃裏找今天穿的衣服時，就聽他說：“你們導演不放假嗎？”


  “放啊，對了，你昨天怎麽來了？”


  “想你了”戚一聽完這小子說的話，瞬間想起了昨晚，她心裏一直默念：不行，白戚一，不能對他有任何想法。


  許昊天單手撐著腦袋，歪著頭看著她，見她拿出手機看了看說：“今天周末，你得回去，下午你們學校還要上晚自習吧！”


  “你就.……這麽想我走嗎？”


  戚一停下手中的動作，背對著他說：“你現在還在上學，還有一年多你就要高考了，耽誤不得。”


  許昊天歎了一口氣後站起來，年齡一直都是他的痛，走到洗漱間裏，打開水龍頭拚命的往臉上潑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水珠順著臉頰流過，現在的確實透露出很稚嫩的氣質，無論他怎麽打扮能讓自己看起來年紀不那麽小時，總會被戚一嘲笑說像是小孩穿著大人的衣服。


  “昊天，我先去片場了，給你發了紅包，記得下樓買早飯，還有啊，早點回學校，我先走了。”說完就聽到“嘭”的關門聲，許昊天這才出來，盯向門口轉身走向沙發，拿起手機點開她發的紅包，又是歎一聲氣，望向四周給她發著：‘走了’，直到晚上11點她才發來：‘好’。


  戚一拍的整部戲也殺青了，大家都流露出不舍的眼神，是啊，在一起工作了幾個月，最後還是要各奔東西。


  自從上次許昊天就再也沒有聯係她了，戚一看著手機，或許這樣也好。


  “戚導，快來，就等你了。”


  “來了”戚一把手機放在褲包裏，走到專門給她預留的C位，看著攝像頭，大家異口同聲喊著：“茄子”。


  照完後，戚一拿著擴聲器說：“祝賀各位，拍攝工作圓滿結束，今晚我請客！”聽到戚一說請客，就像炸開鍋了，工作上的戚一很認真、嚴厲，平時卻很好說話。


  尹力把手中的花遞給助理，走到戚一麵前，戚一瞧見後，寒暄著：“尹老師，祝賀你，殺青了。”


  “謝謝，戚導，既然我也殺青了，是不是能有幸邀請你吃頓飯呢？”尹力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是為了說這一句。


  戚一遲頓一下，便又笑了笑點點頭說：“好啊！”


  尹力聽到她同意了，嘴角微微上揚。這時，戚一聽到助理喊自己，像是得到解救一般笑著對著他說：“我先忙去了”。


  尹力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巴止不住的上揚，看了一會兒便離開。換好衣服後走到房車邊，經紀人顧偉誌已經在車上等他，看見他上車，還沒等他坐下就說：“尹哥，明天上午9點有個品牌方活動，下午有個節目要錄製；後天上午AN雜誌拍攝……”顧偉誌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20號晚上我有事。”


  顧偉誌聽後先是詫異，後又緊盯著手機和筆記本，哭喪著臉說：“尹哥，20號晚上有個飯局……”


  “推了！”尹力這次說的堅決，不帶絲毫的猶豫，顧偉誌知道他一但定下的事就不會改變，歎口氣說：“那……我在聯係下吧！”尹力和這家公司合作過多次，而且他的口碑一直都很好。顧偉誌看著手機說：“尹哥，推遲到22號晚上。”說完都沒有聽到他的回複，於是回頭才發現尹力早已經閉著眼雙臂交叉擁住睡著了。


  到了晚上聚餐，戚一這次可是下血本，包下一整個餐廳，除了主演們和製片人、導演、副導演等坐在包廂裏。餐桌上談論著無非是這幾個月發生的趣事，這頓餐後，以後怕是很難再聚在一起。


  此時戚一盯著手機上許昊天發來的信息：‘祝賀你，殺青了。’微醺的戚一看到信息後就笑了，但並沒有回信息，這麽多天，一有時間就會想這個問題，在反思自己一些做法讓他誤會了。


  尹力發現她皺著眉，發呆的看著手機，難道是出了什麽事？喝完杯子裏的最後一口酒，餘光時不時瞟著她。坐在戚一身邊的小助理發現尹力一直盯著戚一，而此時的戚一仍在發呆。


  餐桌上其他人發現戚一的異常，調動氣氛說道：“戚導，來來來，我敬你一杯。”戚一都還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小助理在桌下伸手推了推她的腿，戚一這才反應過來，慌張的拿起小助理準備好的酒杯回敬。


  酒足飯飽後，難得戚一這次沒喝多少，回到酒店，專門讓助理訂了明天一早的飛機。俗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無論工作再忙、再晚，隻要能回家一切都值了。


  回到家後，戚一把行李推到一邊，換上鞋走到客廳就倒在沙發上，這幾個月太累了。躺了一會兒後，想去冰箱看看走了這麽久，冰箱裏的東西是不是都臭了。


  一打開冰箱，裏麵琳琅滿目，而且蔬菜、水果都很新鮮，看樣子是最近放進去的。戚一拿出一盒聖女果出來洗了吃，剛把水果盆放在客廳的茶幾時，手機發來信息。


  她坐在地攤上，邊吃邊查看信息，是尹力發來的，寫著：‘明天晚上可否有時間呢？’


  戚一看完，先是歎一口氣，後又猶豫了一會兒才回複道：‘有’，剛回複完，對方秒回：‘好，我等你’。


  戚一放下手機，打開電視，看著新上映的電視劇，側臥在沙發上，沒一會兒不知不覺睡著了，在夢裏感覺有人來過，直到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臥室裏。


  “又是夢遊？”戚一邊刷牙邊嘀咕著，難道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看來得好好的去放鬆放鬆。


  洗漱完後，走出臥室都能問道煎雞蛋的味道，看著餐桌上可口的早餐就笑了，說：“這又是那個田螺姑娘做好事？”說完，廚房裏的人就走出來說：“應該是……田螺先生。”


  戚一喝了口水，看著眼前的人，有點驚訝，因為很久都沒有看到他了。


  “你……怎麽來了？”


  “我一猜你的戲應該也拍完了，所以又來當一次田螺先生！”


  戚一聽完後，哭笑不得的說：“謝謝啊！”，然後坐在位置上默默吃著，吃這一半戚一說：“你……公司……不忙嗎？”


  “忙，但，每次你拍完戲家裏都空空的，習慣了。”


  戚一聽後點點頭低著頭默默吃著，但眼睛時不時瞟向他。胡宇晨看著她這傻樣就笑了，沒再說什麽。


  吃完後，戚一主動收拾碗筷，在洗的同時，用眼睛瞟到他在一旁切著水果，胡宇晨感受到她的目光問道：“今天你休息嗎？”


  “休息啊！”


  “晚上.……一起吃個飯？”


  “我晚上有約了”


  “有約？好吧，對了，後天……他要出來了，你.……”沒等他說完，戚一很快就說：“我記得”。


  胡宇晨洗好刀具和菜板後才說：“後天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戚一洗完最後一個碗，往擦手帕擦拭手上的水，轉身走到客廳坐著，‘易軒易’這三個字在她心裏早已成禁忌。


  胡宇晨看她這樣子，有點怪罪自己多嘴，是啊，她怎麽記不住，當年那麽刻苦銘心，怎麽可能忘掉。他默默地走到客廳，放下水果盤，沒說什麽就走了。


  等他走後，戚一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然後大聲哭泣，聲音大到連站在門外一直沒走的胡宇晨都聽得見，他拳捏住雙拳，抿著嘴，聽了好一會兒才走。


  他開著車並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監獄門外，他打開車窗，抽著煙看著不遠處的監獄大門，後天他就要出來了。


  “易軒易……嗬嗬……”他苦笑說著，抽完一根煙後才回公司。


  到了晚上，尹力要到她的住址，非要開車來接她。梳妝打扮完戚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開機了這麽久都是蓬頭垢麵，難得今天還可以精致打扮。


  到了樓下就看到尹力帶著墨鏡雙手插在褲包，依靠在車窗處。尹力瞧見戚一走來，微笑著說：“真美”，戚一聽到他的誇獎，臉羞紅著笑著。尹力走到副駕駛紳士的開車車門，把手護在車門頂處。


  尹力把車開到一家西餐廳，餐廳的門童走來，接過尹力手中的鑰匙，然後開著車去找停車位。


  這是一家米其林三星的西餐廳，裏麵的裝修風格偏奢華風，服務生代領他們來到包廂，長長的桌子上鋪著白色的桌布，和擺放好的蠟燭，耳邊傳來悠揚的小提琴琴聲。


  尹力點餐時問戚一有什麽忌口沒有，戚一表示都可以吃，其實在戚一心裏，西餐比不過中餐。點完餐後，服務員接過餐單，然後走出去，此刻除了正在倒酒的服務生，基本沒有人打擾。然後他笑著對戚一說：“這裏的菜很不錯，你一會兒嚐嚐。”


  戚一點點頭，沒一會兒就上前菜—鵝肝醬；吃完後就開始上奶油湯；然後是副菜—法式焗蝸牛、普魯旺斯鮮貝；其次是主菜—牛排，尹力快速的分割好牛排遞給她，戚一謝過後嚐了一口後說道：“味道確實不錯！”


  “你喜歡就好”尹力笑著挑著眉看著她，戚一也笑著回應，這個飯局好像就隻是簡簡單單的吃著飯，並沒有說其他以外的話題。


  然後上配菜—沙拉，最後是甜點。


  “知道你喜歡甜食，私自做主給你點了黑森林。”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