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悄悄話
“你還好嗎?”顧慎遠急切道。一聽說有陌生來,他就立即趕回來了,難道還是晚了?
薛晚茫然的點了點頭“怎麽了?”
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偽,顧慎遠才鬆了一口氣,可他的慌亂卻已經引起薛晚的注意。“你為什麽這麽緊張?”
“我以為你不喜歡那些貴女。”顧慎遠道。
“倒也沒有這麽不喜歡。”薛晚道“譬如春陽郡主和楚家兩姐妹都很好說話,阿蟬也很體貼,至於別人哪有什麽要緊。”
顧慎遠問“聽你說想要給楚二姑娘準備禮物,可想好了嗎?”
“正是沒有想好呢,這麽幾天功夫根本來不及準備什麽。”薛晚發愁道。
“要不然看看有沒有下剩的東西,送出去也不丟人。”顧慎遠出了個主意,將她懷裏的孩子接過來。
薛晚道“她們什麽名貴的東西沒有見過,我隻怕看不上眼。”
“她看不看的上是她的事情,咱們不失禮就是了。”顧慎遠不以為意道。“你也說了她們什麽好東西沒見過,這時候真要咱們去找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反而不好看。”
這倒是沒錯,她是什麽樣的出身她們都是早知道的,那些好東西她還真的沒辦法隨隨便便的拿出來。
“對了,你見過應王的弟弟嗎?不知是個什麽樣的人,竟然能夠娶太史令家的姑娘。”薛晚問。
顧慎遠問“怎麽忽然想起來這個?沒聽說應王的弟弟已經成親了啊。”
“方才她說是因為一些不便言明的緣故,雖然沒有公之於眾,不過確確實實是已經過了明路的。”薛晚道。
既然已經有過了明路的妻子,為什麽當時還要來招惹薛晚?顧慎遠沉思片刻“我在前院看見他了。”
“哦?生得什麽樣子?”薛晚好奇道,忽而自言自語道“看應王的模樣,他的同胞弟弟應該也生得不錯吧?”
“是空願。”
薛晚驚訝道“空願?怎麽會!他不是個和尚嗎?”
“他真名叫徐青籬。已經還俗。”顧慎遠一邊說一邊裝作不在意的觀察薛晚的表情,可除了驚訝,並沒有看出別的什麽東西。
“難怪喬雀南要來找我說話,難不成是從徐青籬那裏聽過什麽?”薛晚道。
這倒不一定,不過女子隻見爭風吃醋從來不必什麽證據,別人說上幾句便當真,是什麽也顧不上了。
顧慎遠道“算了,見招拆招吧。”
晚間薛晚擦過頭發坐在床邊問他“你覺不覺得錦州的氣氛仿佛變了?”這幾天她一直覺得怪怪的,直到喬雀南上門她才驚覺這地方竟然一下子換了做主的人。
從前沒有郡主的時候首輔便是說一不二的人,後來郡主來了就是郡主說了算,可現在應王來了就連郡主也要靠邊站,赫然是應王的親眷更厲害些。
正倚靠在床頭看書的顧慎遠道“換了做主的人當然就不一樣了。說不定今年這個年都會變一個樣子。”
薛晚道“過年還不就是那幾樣,還能有什麽不同?”
“我曾經聽將軍說過,都城的年比別處更熱鬧有趣,那一日全城的人都會出來賞玩,真正是個不夜之夜。”顧慎遠道。
“不夜之夜?”
“據說每到那時候,全城的燈不分晝夜的亮著,時時刻刻都有雜耍可看,到處都是人,熱鬧非凡。就連那些不愛擁擠的王公貴族也會出來賞玩,尋常百姓更不可能錯過這樣的日子,勾欄瓦舍日複一日的喧鬧著,要一直鬧到十五才算完。”
寥寥數語就讓薛晚向往得不得了。“真好,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沒有宵禁的樣子呢。”
顧慎遠道“各有各的好吧,每年都要鬧上十幾天,住得遠得還罷了,那些住在城中熱鬧處的人恐怕也苦不堪言。”
“那倒也是。”薛晚讚同道,想一想自己要在這樣的環境裏住上十幾天,且每年都要鬧一次她就覺得頭疼。
“所以城中金貴的地方並不是鬧市,而是那些離皇宮近而且僻靜的地方,也有很多人會在城外置業,閑時便出去住,也算便宜。”顧慎遠道。
薛晚疑惑道“住在城外不會很麻煩嗎?”
“都城方圓三十裏內都鋪了青磚地,交通便宜,雨雪時候還有人專門打掃,方便得很。”顧慎遠道。
原來如此,上一次去一直都在馬車裏待著,竟然連這樣顯而易見的不同都沒有發現。
“所以今年錦州也會和都城一樣熱鬧嗎?”雖然有些擔心喧鬧,可接連半個月的熱鬧還是足以讓薛晚忘記可能的難受。
顧慎遠想了想道“那倒未必,天下仍然以都城馬首是瞻,這種大不敬的事情恐怕應王不會做。”
“這算什麽大不敬,不就是過年的時候熱鬧熱鬧嗎?”薛晚不解,怎麽隻是玩也能算大不敬?
“這可不算是小事,你要知道全天下也隻有都城能夠一連熱鬧十幾天,換了別的地方恐怕就會讓人懷疑是不是有問鼎之意。”顧慎遠解釋道“若是讓人覺得應王有不臣之心,恐怕就連錦州都會受到牽連。”
“這也太麻煩了吧。”薛晚皺眉道。
顧慎遠笑道“我會這麽猜其實是因為應王很得盛寵,春陽郡主又是寶華長公主的的愛女,他們兩個人倒是有這個膽子,去做這件別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一連串的人名聽得薛晚頭疼,急忙擺手道“算了算了,今天就說這麽多吧!”
好笑的將人拉進懷中,顧慎遠道“你怎麽就連聽別人的軼事都這麽怕麻煩?”這種嚼舌根子的話一般都是越聽越起勁,像她這樣聽了還嫌麻煩不肯再聽得人也是不多見。
薛晚認真道“娘親說過,閑談莫論人非,靜坐常思己過。我雖不能時時做到,可記得的時候還是要坐一坐的。”
“我倒是愈發好奇,嶽母究竟是怎麽教的,你竟然這麽有趣。”顧慎遠笑道。
“娘親其實並沒有教我什麽,都是我上學的時候學裏的女先生教的,她才是真正有風骨的人呢!”薛晚道。
“哦?怎麽說?”
“她四五十歲的時候還生得很美,我曾經見過有男人去向她求親,可她說她早就已經將此生托付給學生了,再不會成親的。”薛晚道。
顧慎遠奇道“這可算是個奇聞,用這種理由婉拒求親的女子恐怕也隻她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