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再怎麽也是一家人。
說起來，自那件事之後，兩人雖然都在將軍府，但卻極少有碰麵的時候，如今趙子倩難得見了公孫雪，見她還是那副殺伐果決的模樣，不由瑟縮了一下。
“表姐。”她垂下頭同公孫雪福了福身，算是行禮。
“嗯。”公孫雪點頭，她本就不願意跟趙家兄妹計較，如今見趙子倩不惹事，自然也不會為難於她。
“如今天氣和暖，你若在府中憋悶，可出去逛一逛，普度寺後山的精致不錯，天涯山的風景也不錯，你若喜歡，可讓封大人安排人送你過去。”
趙子倩全然沒想到公孫雪會說這麽一番話，一時間愣住，睜大眼睛錯愕的看著公孫雪好一會兒，直到公孫雪神情變得疑惑，這才收回目光應了一聲是。
公孫雪沒得心情跟她閑聊，話罷便略過她往自己院子去了。
目送著公孫雪的背影遠去，趙子倩眉頭蹙了蹙，低垂著眉眼咬住了唇峰。
“小姐？小姐？”見趙子倩愣住不動，彩蝶輕喚出聲。
“走吧。”趙子倩搖了搖頭，抬腳往前，彩蝶心下雖有疑惑，可見趙子倩不願意多說，也就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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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為什麽對表小姐那麽好啊？”快到鬆月閣時，紅葉不解地問道。
“好嗎？”公孫雪微微蹙了下眉頭，展顏一笑，“不過是寒暄了幾句，怎麽就算得上好了呢？”
“我瞧著就是挺好的。”紅葉語氣帶著點兒鬱悶，癟了癟嘴，又道：“雖說是幾句話，可我還是覺得生氣，想想先前表小姐是怎麽在表公子麵前詆毀小姐，表公子又是怎麽對小姐你的，也就小姐你心善不計較，這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把他們給攆走了。”
公孫雪抬腳步入台階，輕笑了聲道：“就算是別人家，也不至於攆走，公孫家和趙家，到底是同氣連枝，都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們不好，我們也受牽連，我們不好，他們也跟著倒黴。”
“所以，何必非要鬧得太僵呢？再外人眼裏，我們兩家再怎麽也是一家人。”
“話是如此說……”紅葉聲音悶悶地，見公孫雪在書桌前坐下，開始鋪宣紙和鎮紙，忙立在一旁開始研墨。
“可我還是覺得他們有點兒過分……”紅葉怕公孫雪生氣，小聲地說道。
“他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公孫雪搖頭一笑，相比於那些背後下黑手的人，趙子倩頂多就是想撒嬌博得關注，而趙子燁頂多就是沒腦子，要不然也不至於隨便聽了趙子倩兩句話就來鬆月閣跟她鬧。
想想尉遲星淳，再想想那個躲在暗處害她的人，公孫雪簡直覺得趙家兄妹可愛又直率。
再有，趙家兄妹也沒有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就連皇上都包庇尉遲星淳呢，更何況她呢？她肯定不會把趙家兄妹推出去啊！
想到這兒，公孫雪翻開書卷問紅葉：“對了，我不舒服的這段日子，趙子燁在書院過得如何？沒有受欺負吧？”
“這……”紅葉話語噎住，一時間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公孫雪看她一臉糾結還有什麽可不明白的，眉眼挑了挑，放鬆身體靠在椅子上。淺笑地看著紅葉：“說吧，到底出什麽事了。”
紅葉心知瞞不住，別人不了解公孫雪，她還是了解的，公孫雪在外麵眼裏坦蕩磊落，旁人便當她是真的沒什麽腦子，可她卻知曉，她家小姐最是通透，也就以前在二殿下的事情上犯傻過，後來看開了，也就沒有什麽鑽牛角尖的時候了。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小姐你進大理寺的時候吧……”雖然不情願，但紅葉還是把趙子燁被打的事情老實交代了。
雖說趙子燁挨打她不心疼，可如今趙子燁在萬門書院讀書，代表的將軍府，別人欺負他，無意於在打將軍府的臉，再打公孫雪的臉。
聽著紅葉的話，公孫雪修長漂亮的手指在宣紙上敲了幾下，扯著嘴角笑了，“我就說，那些人慣是愛落井下石，怎麽可能不上來踩一腳呢？”
“隻是，踩到我臉上來，那就過分了。”
公孫雪在桌案前做好，抬手拿毛筆在墨汁裏蘸了蘸，又拿著筆在宣紙上空停頓了一下，這才落筆。
公孫雪的字本身不大好看，雖說有溫子塵指導過，也沒有太大的改進。這段日子以來，她又因為失憶沒有看過書寫過字，所以，提筆的一瞬間根本想不出要寫什麽，出神了好一會兒，直到紅葉忍不住開口喊她，公孫雪方才回神，拿著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紅葉瞧著疑惑，還沒來得及問公孫雪這是什麽意思，便看見公孫雪大手一揮，又寫下一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紅葉：“？？？”
抿著唇沉思了一番後，紅葉神色複雜地看向公孫雪：“小姐，你什麽時候這麽文縐縐了？”
“有嗎？”公孫雪哭笑不得，卻是拿起寫好的字仔細端詳了一番，而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還可以。”
紅葉：“？？？”
什麽還可以？是小姐你這蝦爬子一般的神跡麽？！
“趙子燁現在在府裏麽？”公孫雪自我滿足後，將手中的宣紙放下，拿過翻開的書仔細瞧了起來。
“不在。”紅葉苦悶的道。
“是去書院了麽？”公孫雪又問。
“是。”紅葉打量起公孫雪，微微蹙了眉頭。見公孫雪點頭後沒有再問，忍不住道：“小姐，你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我能幹什麽啊。”公孫雪淺笑了一笑，大手一揮，將先前寫過字的宣紙拿起來放在了一旁，然後開始對著書本練字，
紅葉站在一旁，眼看著公孫雪看著書本一副照葫蘆畫瓢的架勢，可應是把中規中矩的楷體寫成了狂放不羈，又自成一派的字體時，心下止不住歎了口氣。
最終忍無可忍的道：“小姐，我覺得，您有這練字的時間，不如好好練功。”
公孫雪眉頭蹙起，苦悶的看向紅葉：“怎麽？難道是我練的不好嗎？”
“不是。”紅葉搖了搖頭，您不是練得不好，隻是您練的這個字，跟書上的字完全差了十萬八千裏啊。
但這話紅葉不敢說，怕打擊了公孫雪對文字的積極性，便道：“我覺得小姐您本身的字體就挺好的，豪邁大氣，很符合咱們將軍府的家風。”
“是嗎？”公孫雪眼神亮起來，隨即追問道：“你快說說符合咱們將軍府的什麽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