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三思而後行。

  然而，公孫雪不知道的是，在溫子塵走屋子後，還沒走幾步便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蒼白的臉色應著鮮紅的血跡一時間越發白了。


  但好在，在他身體倒下去之前，千辭出現，默不作聲地將溫子塵帶走。


  鬆月閣院子裏沒什麽人，紅葉望著兩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到底是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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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諸葛神醫所說，兩日之後，她身上的餘毒總算是排了個幹淨。


  公孫雪總算是痛快地洗了一個澡，然後便去練武場把公孫瑀和小虎揍了一頓，然後精神抖擻地出了門。


  她一路往翠煙樓而去，路上還順手買了些糕點和零嘴，想著拿去給翠煙樓的姑娘們吃。


  等她到達翠煙樓的時候，已經是巳時，門口的小廝瞧見公孫雪過來，忙迎了上去，熱情道：“公孫小姐，你可是許久都不來了。”


  “這不來了嗎？蘇姐姐呢？在不在？”公孫雪笑著下馬，將買來的東西扔給小廝，道：“都是些糕點零嘴，拿去給樓裏的姑娘們分一分。


  “好嘞，謝謝公孫小姐。”小廝樂嗬嗬地應聲，抱著兩個諾大的包袱跟在公孫雪身後往樓裏走。


  蘇媚娘早在二樓的時候就有人過來回稟說公孫雪來了，是以，忙下樓來。


  “蘇姐姐。”公孫雪一進來，就看見正下樓的蘇媚娘，笑盈盈地喊了一聲。


  今日裏，公孫雪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男裝，腰上幫著一根月白色的腰繩，尾部還垂著流蘇，流蘇上又掛著一塊兒暖白色的玉佩，一頭的烏黑長發則是用一定月白色的羽冠束著，看上去像極了俊俏的世家公子。


  “這些許日子不見，公孫小姐越發俊逸好看了。”不等蘇媚娘走過去，樓裏空閑的姑娘們便過去圍住了公孫雪，一個勁兒的誇讚公孫雪。


  公孫雪負手而立，樂嗬嗬地應著。她長得本就比一般的女子要高，加上常年習武又上過戰場，自帶著威壓和氣場，眉宇間又帶著幾分英氣，又愛穿一身男裝，以至於出門的時候，時常雌雄難辨。如今她站在一群穿的五顏六色的姑娘中間，頗有種萬花叢中一點綠的意味。


  “你也好看了，我看你皮膚都比先前好了。”公孫雪笑嗬嗬地誇讚身邊的姑娘，一個挨著一個的，把姑娘們從頭到腳誇了一個遍兒。


  姑娘們本來就喜歡公孫雪，聽見公孫雪誇自己的時候，隻覺得格外真誠，一個個歡喜地不行，全都圍在公孫雪身邊不肯走。


  最後還是蘇媚娘走過來解救了她，而那些姑娘們則是被小廝招呼過去分零嘴去了。


  “蘇姐姐。”


  公孫雪笑著同蘇媚娘打招呼。


  蘇媚娘瞧著她嘴角的笑意便止不住，嗔道：“你啊你，回頭若在這般啊，我這樓裏姑娘們的心，可都被你給勾走了。”


  “那說明我比那些公子哥們優秀。”公孫雪笑盈盈地拉住蘇媚娘的手，兩人一起往桌邊走。


  待落了座，小丫鬟便將茶端了上來。


  蘇媚娘將茶盞遞給公孫雪，這才小聲問：“你身體如何了？”


  “已經大好了。”公孫雪啜了一口茶，湊到蘇媚娘耳邊低笑著道。


  “那就好。”蘇媚娘鬆了口氣，拍了拍公孫雪的手，低聲道：“這京城與別處不同，雖最是繁花富貴，卻也最是生死難測，你啊，心思太過純良，可這京城，不需要大善人，你明白嗎？”


  公孫雪放下手中的茶盞，抿了瑉唇，她看得出蘇媚娘眼眸裏的擔憂，也聽得出蘇媚娘話語裏的真心實意。


  “我知道的。”公孫雪彎著眉眼緩緩笑了，卻是看著蘇媚娘滿是擔憂的眼眸道：“我可能有太多沒用的良知，這些沒用的良知很可能會害死我。這些，我都明白。”


  她頓了頓，繼續道：“蘇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努力克服，我下次遇到事情會努力衡量利弊的，你放心。”


  “你……”蘇媚娘忽然就紅了眼眶，她似乎想要說什麽，可到底沒有說出來，隻是別過臉拿著手帕捂住了唇。


  “蘇姐姐……”公孫雪有些抱歉，語氣都軟了幾分。


  她同蘇媚娘認識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可蘇媚娘對她卻是實打實的關心，她一直想不明白這關心的由來，卻也明白當初蘇媚娘同意她在翠煙樓借宿時，究竟做了多大的犧牲。


  可她一直未這種犧牲找不到理由。


  “我沒事兒。”蘇媚娘忍住了眼淚，轉而看向公孫雪，扯著嘴角笑了笑，語重心長道：“京城局勢風譎雲詭，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多少人死的悄無聲息，又有多少人心驚膽戰數著日子活？”


  “我知曉你心懷天下，可雪兒，人活一世，是不能隻靠著善良就行的。”


  公孫雪聽到這話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想要反駁說自己其實不善良，可想了想到底把這話給咽了下去。


  “我知道。”


  武媚娘見她這樣，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你明白就好，日後可是要三思而後行。”


  公孫雪點了點頭。


  蘇媚娘這才鬆口氣似的彎著眉眼笑了，然後便岔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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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雪原以為會在翠煙樓看到溫子塵等人，可奇怪的是，她在翠煙樓坐了半晌都沒碰見一個熟人，後來公孫雪實在是忍無可忍，跟過來陪她閑聊的姑娘打聽了一嘴，這才知道溫子塵已經有許久沒來了。


  溫思然等人倒是來過兩次，不過中途秦易跟溫思然似乎吵了一架，而後便氣呼呼地走了，那之後，這三人便也沒有再來。


  公孫雪緩緩點了點頭，端起茶杯送到嘴邊。


  她想，她又不是專門來找溫子塵的，即便他不來，她也不應該怎樣的。


  可是，心裏怎麽就那麽不舒服呢？

  “縣主，您怎麽了？”見她忽然情緒低落，那姑娘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麽。”公孫雪搖了搖頭，放下茶杯，開始跟姑娘打聽今日台子上唱的是什麽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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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雪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剛到門口，守門的府兵便告訴公孫雪盛思蘭中午來過，隻是沒見著公孫雪便回去了。


  公孫雪腳步頓了一下，最後應了一聲回府去了。


  卻沒想到會在院子裏見到趙子倩，兩個人看到對方時全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