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九 認出
在河流的轉彎處,水流平緩了許多,多年積淤成一片細軟的淤泥地,上麵長著碎雜草,還有一些河麵飄來的枯木枝條。
此處的水清清淺淺,漾起微微細浪拍打著河岸。
王可心心情有些糟糕,因為公主的基地被毀,勢力暴露,這幾天都被無端訓斥了一番。
她無端無故地就來到這裏了,忽然眼尖地看到河灘上有著一個不太正常的東西。
像是屍體,被雜草覆蓋著,她被吸引著走過去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
此人穿著一件藍色緞綢,看著這布料上的金線便知道此人身份不凡。
她猶豫地伸手把雜草撥開,把人翻過來一看,麵色一怔。
這是個極其好看的男子,他閉著眼睛,睫毛纖長,皮膚白皙細膩,高挺的鼻梁似乎被壓得有些紅,但他臉上其他部位都慘白一片,像是在水裏泡久了一般。
他的嘴唇薄薄的,嘴角是自然的微微彎起,好像是笑習慣了,連死都不怕。
更為特殊的是,他的嘴角旁有顆不大不小的痣,給他的麵容增添幾分驚豔。
王可心怔住了,她看過無數男子,這個男人不算最好看,可是就是讓她移不開眼。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都已經沒氣了,看來已經死了,真可惜,她心裏忍不住感歎一番。
她起身想著離開,一隻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腳踝,嚇了她一跳。
轉過身來,隻見那本來應該死了的人睜開眼睛,與她對視一瞬,微不可聞地說道:“別走!”
接著他又雙眼一閉,昏了過去,王可心皺了皺眉頭,便猶豫地把他拖起,讓他高大的身形靠在她肩上,一步一步地扶著他走遠……
李延辰找了許久,看到這處平緩的河灘,便覺得那人一定是被衝到了此處。
既然容清雲說他活著,他就極有可能還活著,少年眸光幽幽,極快地衝到了那裏,想著若是那人昏迷不醒地躺著,就給他補一刀讓他死透。
他眸光一轉,便看到了淤泥處一大片腳印,很明顯的是兩個人的,再加上那邊一個人形沙坑,他頓時明白了些什麽,不禁心煩意亂。
可惡!看來他來晚了一步,雨霖瀧被人救走了!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
少年佇立在原地,他紮著高高的馬尾,眼角微微翹起,看起來冷漠又疏離。
……
傍晚的時候,一群人找上門來,說是城主有請,雲笙有些詫異。
為首的人看著眼前蒙著麵紗看不清臉的女人,眸光閃了閃,又想著伸長脖子往裏麵看,被雲笙一把擋住了。
“城主找我有何事?”難道是丁宇發現了她的蹤跡,想要報複揭穿他那件事?
“跟我們走一趟就是了。”對方口氣強硬,雲笙皺著眉頭。
“好吧。”她表麵上答應了他們,心裏正極速地想著法子對付丁宇。
此時,容清雲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他笑容溫和,眸光幽幽,“你們要帶她去哪裏?”
幾人眼睛看見他發亮,說道:“城主想要見一見這位姑娘,沒有其他想法,我看這位公子應該是這位姑娘的朋友,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一同前去。”
雲笙對容清雲使了個眼色,二人同時點頭答應,倒是要去看看丁宇打著什麽主意。
容清雲眸光幽深,看著這幾人的神色,那個丁城主似乎是衝著他來的,所以他才會放心。
二人坐著馬車到了城主府,請到了正廳,丁宇在那裏端坐著,似乎等候多時。
他看著那二人的身影,心下一陣激動,那個那人就是神醫,沒想到神醫如此年輕,長得也是風度翩翩。
“二位請坐。”還未等雲笙開口說話,丁宇便熱情地招呼來人上茶。
雲笙和容清雲也不和他客氣,尋了個位置便坐下。
“不知這位公子是否來自晉國?”丁宇也不多說廢話,開門見山。
容清雲手一頓,下意識地瞥了雲笙一眼,眸光微動,“城主這話何意?”
丁宇覺得對麵的人就是神醫,隻是不想露出身份,便含蓄了幾分,“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容清雲看了看他的腿,便知道他所求什麽,他神色放鬆了些,眼底薄涼淡漠,“城主之意,我且知道了。”
雲笙也知道丁宇想要做什麽,忽然又聽見丁宇說道:“既然如此,二位不妨留在我城主府,我一定盡自己所能好好招待二位,當然,若是二位有何要求,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盡量滿足。”
“嗯。”容清雲輕輕地應了下來。
雲笙有些驚訝,以他的性子,竟然會答應城主?她覺得他可不喜歡麻煩。
容清雲對她淺淺一笑,示意她安心下來,她便壓下了心中的不安。
他這麽做,是有他的理由的,雲笙想道。
容清雲眸光不動聲色地望某個角落一瞥,隻見那雕花屏風後麵有個隱隱約約的黑影,若不是那人抖了兩下,他也可能察覺不到。
那人的眼神一直對著雲笙,不曾移開眼,這倒是讓容清雲心裏升起幾分興趣來。
丁宇突然讓人帶著他們去看看準備好的院子,當然在他的眼中,雲笙和容清雲就是一對情侶,當然隻分配了一個院子。
二人走後,屏風後麵的人走了出來,少年隱去眼中的激動,對丁宇點了點頭,示意那人就是神醫。
丁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大悅,笑道:“九皇子還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李延真低著頭,神色不明地說道:“我也不強求丁城主的回報,隻是我是私逃出國,無處可去,還請丁城主收留幾日,讓我住在府裏幾日便可。”
丁宇心下有些懷疑,但還是笑著點頭,一個別國的皇子突然來到他的府裏住著,要是放在以前,他絕對不會答應。
這對他可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但是現在,他卻有恃無恐,一個別國的皇子罷了,他還怕什麽?
李延真看他答應下來,心裏也送了一口氣,他似乎心情極好,勾著嘴角出去。
他見到了雲笙了,雖然她帶著麵紗,但還是被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雲笙看著這精致的院落,哪裏都好,隻是這上上下下隻有一間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