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八 找人
聽到這句話,李延辰臉色一怔,長睫微不可見地顫了顫,眸子裏閃過一絲流光。
“是誰?”他低聲問道,當然他也知道,容清雲不能自己動手,隻是想要借他的手除去那人。
李延辰當然願意,不過,被人利用的感覺有些不好受,如今,也隻能暫且忍一忍,日後新仇舊恨一起算!
“雨霖瀧。”容清雲傾城的臉上浮起一抹滿意的笑,“是他用長刃穿透了雲笙的腹部,是他把你做的事情透露給雲笙,差一點,雲笙就真的要死了。”
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夠了,容清雲看了他陰沉得要滴出水的臉,轉身離去。
看來方才那隻臭鳥,的確是言塵搞的鬼,他的血瞳恢複了,惡魔也逐漸蘇醒了。
容清雲眸子裏一片黯然。
……
李延辰站在原地,臉色沉凝,原來是雨霖瀧做的,可他不是聖國的雨相嗎?
雨相名動天下,文武雙全,臉上總戴著個麵具,沒有人看到他的真容,可謂是神秘至極。
少年黑漆漆的眸子瞬間變得陰冷,無論那人是誰?想要對雲笙不利,就是與他為敵。
更何況,雨霖瀧還想要殺了他一心想要嗬護的人。
那利刃冰冷刺骨,就這樣刺進了她的柔軟的腹部,要知道,她的壽命……已經所剩不多了。
李延辰心中泛起無比艱澀,想起她今日笑顏逐開的樣子,她似乎很久都沒有對他這般笑過了。
她的臉色好了許多,但是他仍然感覺她的精力大不如前。
經過雨霖瀧的一番折騰,他差點又失去了她。
少年慢慢地坐下,閉上眼睛,眼底留下一排陰影,額頭幾縷青絲垂下,輕輕掃著麵頰。
他安靜下來的樣子,俊秀無雙,帶著一股安靜乖巧的氣息。
空氣中散著淡淡的清桂香味,不知過了多久,氣沉丹田,他才覺得差不多恢複了一些靈力。
睜開眼睛時,眼裏一片瀲灩星茫,他消失在了原地。
……
“城主,有個人自稱是大澤九皇子,他手裏拿著前城主的通行令,說要找您呢。”彭成在丁宇耳邊小聲說道。
“哦?”丁宇挑了挑眉,“讓他進來。”
大澤九皇子孤身一人在外,就不怕出什麽事?據說這位九皇子可是康帝最寵的小皇子呢。
丁宇揮揮手,隨侍便把輪椅推著向前廳走去,不多時便看到了那個李延真走了進來。
來人抿著嘴角,微微低著頭,神色不明,沒有絲毫慌張。
一張青澀俊秀的臉上帶著幾分矛盾的成熟穩重,身上還披著個寬大的黑色披風,顯得神秘至極。
他比起以往的風格大有不同,頭發隻用了一根發帶簡單地束著,身上樸素極了,看起來也幹脆利落了。
丁宇隻覺得這位九皇子與自己了解的十分不同,他並不像是表麵上那樣單純。
果然,同類更了解同類,丁宇緩緩一笑,看到後麵跟著的木乃伊,一下子又愣住了。
這後麵的女人,打扮怪異,氣息深沉,武功不凡。
李延真見著他的反應,笑著抱拳行了個江湖禮,“城主安好。”
丁宇表麵激動地咳了咳,“九皇子怎麽可以向我行禮?我還真是怕折壽了,快快起身!”
李延真視線移向他的腿,眸光不動聲色地閃了閃,他也沒有客氣地再說什麽,徑直走向旁邊的座位坐下。
“不知九皇子找我,有何貴幹?”丁宇輕輕抿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看著李延真。
李延真沒有先回答他,而是對著不遠處站著的眼線,皺了皺眉頭,“滾下去,別讓我看見你!”
昕彤便閃身不見,丁宇看著李延真,眸光漸深,也遣散了身邊的人。
“九皇子可還有什麽話要私自對我說?”他仍舊麵色溫和。
“城主的腿可還好?”李延真的語氣平淡無波,聽不出一點嘲諷,可卻讓丁宇眼裏極快地閃過一絲戾氣。
“九皇子這是什麽意思……莫不是來看我笑話的?”丁宇又抿了一口茶。
“城主誤會了,我是來幫你的,你不是想要治好腿嗎?看城主如今的狀況,普通的大夫是不行了,要神醫穀之人出山才行,對吧?”
李延真俊秀的臉上也帶著一抹笑意,像是十分真誠。
丁宇定定地看著他,眸光移到別處,看起來的確憂愁悵然,他歎了口氣,“如此說,九皇子肯幫我找神醫?”
神醫穀的神醫據說有好幾年都不出穀了,說實話,他也沒有這個自信請到神醫給他看腿。
不過,李延真可就不一樣了,他是大澤九皇子,身份總比他這一個城主好上太多,說不定還真有辦法。
李延真笑意越深,“神醫出穀了,人就在青城,我是來提供線索的。”
丁宇一聽這個消息,差點從輪椅上蹦起來,“他是誰?長成什麽模樣,我現在就叫人去找他!”
“別急,那神醫可不是那麽好請的,他性子清高自傲,你沒有條件讓他給你看腿,不過,他眼裏隻有一個女子……”
李延真的笑容越發得虛無,他此刻也才知道,自己以前不恥的陰謀詭計,他此刻也正用得得心應手。
看來,他也變成了自己以前最討厭的那種人,完全沒了以前的純粹。
“不要傷害她。”李延真低著眸子,語氣低沉,“若是你動了她一根毫毛,你的腿便會真的廢了。”
這話,不知道是容清雲的想法,還是他自己的想法。
李延真起身說道告辭,便消失在了丁宇的視線中。
丁宇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愣怔,李延真已經和他詳細地刻畫了那女子和神醫的外貌特征,找到他們並不是難事。
隻是,他搞不懂李延真為什麽要幫他。
他揉了揉眉心,不管他說的人是不是神醫,還是先要找到他們,到時候再叫李延真過來看看好了。
……
澗天崖之所以名為澗天涯,是因為其山勢之高,聳入雲霄,中間的那道懸崖筆直陡峭,像是被一把天劍突然削開。
懸崖峭壁上張滿了青藤和雜樹,枝條橫生,生機勃勃。
懸崖下麵便是一條急湍河流,在這深秋時節,這河流的水格外涼,一陣冷風吹過來,攜帶著絲絲水汽,若是皮膚裸露在外,會被凍得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