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九 小混蛋
想著想著,他心裏便升起一股莫大的委屈感,覺得她又疏遠了他,她就是做錯了!
可是他卻不敢將心裏的話說出來,隻是看著她,眼裏充滿不甘。
雲笙覺得他此刻就像一個要被拋棄的小孩,黑漆漆的眸子控訴著她不恥的行為。
她莫名其妙地心軟,笑道:“我沒事,傷已經好太多了。”
他眼裏極快地閃過一道光芒,臉色卻依舊不變,他明眸半掩,有些漫不經心地提道:“你傷在哪裏?”
雲笙揮揮手,“沒事,我傷得不重,你出去好了。”
“我想……看一看。”李延辰聲音低沉地說道。
“有什麽好看的?”雲笙拒絕了他,說道:“我要睡了。”
這句話暗含趕人的意思,李延辰臉皮恢複了以往的厚度,不為所動,依然堅持說道:“是肚子吧?是誰給你包紮的?”
他本想說道是哪個野男人幫她包紮的,還看了她的身體,現在轉念一想便知道了。
救她的是兩個人,智賢和淩霄真人,淩霄真人肯定不會看,而剩下那人肯定就是智賢了。
李延辰覺得大腦轟得一聲炸裂了,眼睛瞪大,智賢那個和尚,他竟然還真的不安好心。
他救了雲笙是真,可是少年的心現在就是妒火中燒,其中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他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尖酸刻薄地說道:“怎麽?別人看就可以?我看就不行?”
雲笙眸光冷然下來,朱唇輕啟,“對!隻有你不行,走吧,現在我不想見到你。”
她心中對他唯一的好感蕩然無存,早就應該明白了,他就是那樣一副惡劣的性子,怎麽都不可能改正過來的。
寬敞的房間裏,似乎還響著她無情的話語,在他的耳畔縈繞,繞進了他的心裏。
他忽然笑了,這一笑豔麗絕美,眸子幽深至極,微微上挑的眼尖帶著幾分嫵媚,像是長年隱於黑暗,令人看得十分不舒心。
雲笙越發得警惕起來,剛想著挪位置,離他遠一點,便被定住了穴位。
她美眸裏閃過一絲錯愕,他是要做什麽?
李延辰話不多說,也不讓她說話,他怕自己會氣死,他伸手過去,將雲笙的衣服輕輕解開,看見了裏麵白皙的一片膚色,他頓了頓。
接著便加快了動作,看看她肚子上包紮得歪歪扭扭的紗布,笑著評論道:“真醜!”
雲笙蒼白的臉浮起一抹紅暈,不知是被氣得還是羞澀,可惜她不能動,若是可以動,她非要給他一個耳光。
“小混蛋!解開我的穴!”她有氣無力地罵道。
小混蛋?李延辰莫名地覺得這個稱呼挺不錯的,尤其是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好像是被他欺負得無力回擊一般。
不過,若是她躺在自己身下,任自己擺弄,她這樣嬌喘無力地喚他一聲小混蛋,那也算是**至極。
他心裏升起幾分詭異的興奮,竟然覺得無比期待起來,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
少年抬眸,瞳孔逐漸幽邃,意味不明地舔了舔嘴角,這個動作讓雲笙覺得十分不懷好意,她更加惱怒地瞪著他。
“別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會忍不住……”李延辰喉結動了動。
既然自己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也不用再裝什麽純良無辜,博取她的同情。
這樣就挺好的,他覺得還是她乖乖聽話比較好。
李延辰伸手過去捏了捏她的臉,看看她現在,竟是任他擺布,他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若是要把她禁錮起來,完全屬於他一人,他就再也不用擔心她會跑了。
閃過一絲危險的想法,他看見雲笙憋紅的臉,才恍然想起她不能動怒,他連忙把腦中的想法拋棄,手忙腳亂了起來。
雲笙也不知道為何,她幾乎要氣昏過去了。
又聽見頭頂急切的聲音響起:“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我……我馬上解開你的穴位。”
雲笙此刻竟覺得有些好笑,從未見過有人變臉變得如此快,不過這人說的話一般不能信,他說他錯了,其實心裏卻從未覺得自己哪裏錯了。
他還真的把她的穴位解開,但卻又馬上離開了,留下雲笙一人在微微喘氣,出神地看著他方才離去的方向。
他這是去哪了?難道是惱羞成怒,不想看見她,所以走了?
嗬!她心裏不屑地輕嗤一聲,果然,李延辰此人,心胸太過狹窄,陰沉戾氣,眼裏容不下其他人,不是她的良配。
她輕輕地躺在柔軟的枕頭上,手不慌不忙地整理衣服,忽然感受到指尖一片黏膩濕滑。
她驚得把手抬起一看,手裏一片暗沉的血,像是中了毒一般。
這血還是從那紗布下麵滲出來的,想來是方才的掙紮撕扯到了傷口,才流出了血。
雲笙嘴唇泛白,毫無血色,她有一種感覺,自己莫不是離死不遠了吧?
恍惚之中,她又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費力地掀開眼皮,她似乎看到了李延辰,臉色煞白,手裏還拿著什麽東西。
原來是幹淨的紗布和熱水毛巾,他沒走啊。
即使沒點穴,她也不敢再動彈一下,柔若無骨地靠著枕頭,感到他一雙手在小心謹慎地處理她的傷口,此刻,他抿著嘴,一言不發。
安靜又聽話了許多,也讓她看得順眼了許多。
雲笙竟出奇得沒感到一絲痛意,昏昏沉沉之下,她睡了過去。
……
“娘!”小小的人兒眼睛發紅,顫抖地說道:“你不要我了嗎?”
“柳兒,不要慌。”秋娘溫柔的眼裏帶著幾分冷意,“你想不想見爹爹,娘帶著你去見見他好不好?”
“不想不想!”他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明顯地充滿排斥。
“這可怎麽辦呢?”秋娘惆悵地望著那花窗外,熱鬧的長街外,一輛低調而又不凡的馬車緩緩向這邊過來。
“可是娘想要見他,而且……我們隻能這樣了啊。”一聲輕歎,隨風飄逝,留下的隻是女人的無奈。
韓春柳依然看不懂秋娘的神色,不過,他依然對那未知的韓府充滿抗拒。
他依舊被秋娘帶上了馬車,看著紅塵閣的方向離他們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再踏進此地,也不知是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