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睿智的判斷
一行人來到後院，駱文化忍不住，拉住了裴常昊，當著蘇春華、老嫗和掌櫃的麵開口。
“裴兄，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如此做，你是不是發現什麽異常情況了。”
裴常昊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他看了看駱文化，指著後院蓬鬆的泥地開口了。
“駱兄，你走過去聞一聞，一定能夠聞到血腥味道，如果我預料不錯，這下麵大概是埋著不少的冤魂。”
掌櫃的臉色發青，身體禁不住開始顫抖，他看向裴常昊的時候，眼睛裏麵帶著驚恐。
“你、你是什麽人，為什麽知道這、這些。。。”
裴常昊看向掌櫃，臉上帶著憐惜和憎恨的神情。
“掌櫃的，也許你是苦命人，活不下去了才做這等下作的事情，可惜你遇見了我們兄弟，活該你完蛋，至於說這土地下麵埋著冤魂，我也不知道，是猜出來的。”
掌櫃身體一軟，險些癱倒在地上，旁邊的蘇春華一把抓住了。
裴常昊冷著臉，看著掌櫃再次開口了。
“掌櫃的，這個時候可以說了吧，你們有多少人，是不是準備半夜動手。”
掌櫃再次抬頭的時候，臉色灰敗。
“你說的不錯，我們準備醜時動手，其餘兩間屋子裏，一共還有六個人，他們等待我的命令，等到你們熟睡之後就要動手。。。”
駱文化臉色發白，身體顫抖，抬手指著掌櫃開口了。
“掌櫃的，我看你麵善，不像是開黑店之人，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
掌櫃這個時候已經略微的平靜，他看著駱文化，冷笑著開口了。
“這位公子，你要是活不下去了，家裏人被官軍抓去了，房屋也被燒了，一無所有，你也會做這樣的事情，甚至比我做的還要過分。”
裴常昊看著掌櫃，輕輕歎了一口氣。
掌櫃說的肯定是實際情況，不用懷疑，原河中節度使王重榮，在河中一帶做的最為殘酷的事情，就是讓麾下軍士吃人肉，往前說，當初黃巢造反，在軍隊缺糧的時候，就曾經大規模屠殺百姓，讓麾下的軍士吃人肉充饑。
亂世之中的人，隻要能夠活下去，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從這個角度來說，掌櫃為了活命開黑店殺人，並沒有錯的離譜。
駱文化已經低下頭，臉色有些紅，沒有開口答話，他常年跟隨義兄常行儒，常行儒是王重榮的牙將，王重榮需要做的事情，大都是身為牙將的常行儒等人來執行，所以駱文化肯定見識過這些事情。
掌櫃看向裴常昊，平靜的開口了。
“公子，我們遇見你，也是命中注定，怪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如果公子能夠放過我們，我們一定重謝。”
裴常昊衝著掌櫃擺擺手。
“不要和我講條件，說吧，你們的老巢在什麽地方，距離這裏多遠，你們老巢還有多少人，是不是村子裏剩下的人全部都在做這樣的事情。”
掌櫃仰天長歎一口氣，神情略微平靜一些。
“公子，村子裏剩下的人不多了，老弱婦孺一共也就是三十來人，我們劫取的錢財糧食，全部都運回到村裏去了，如果沒有這些錢糧，村子裏的人早就活不下去了，這裏距離縣城不是太遠，時常有官軍前來，我們還要時時刻刻躲著官軍，村裏的人被官軍抓住，要麽被殺，要麽被賣掉，成為奴隸，客棧在官道旁邊，也可以給村裏的人報信。”
裴常昊的眼睛裏麵迸射一絲的寒芒。
“掌櫃的，你還挺會說的，村子裏剩下三十多人，依靠你們開黑店生活，你們謀取到的錢糧，全部都拿回村裏去了，這麽說，村子所有人都要感謝你了，你做的很對了，我相信，第一次第二次也許是這樣，村子遭遇到戰火，糧食錢財全部被搶走，所有人活不下去了，所以你們要站出來，讓村子裏剩下的人活下去，可惜到了後麵，你們的想法和做法早就改變了。”
“你讓我們放過你，還說拿出來錢財重謝，你哪裏來的錢財，既然能夠拿出來錢財來保命，為何不將錢財拿出來，讓村裏人好好過日子，此地距離縣城不是很遠，你們有了足夠的錢糧，大可前往縣城去生活，沒有必要留在這窮鄉僻壤。”
“不勞而獲的滋味還是不錯吧，在官道旁邊開一家黑店，劫取足夠的錢財，吃香的喝辣的，這樣的日子過著舒坦，哪裏還會想著回到村裏去種地，至於說他人的性命，這算什麽，殺了就殺了，反正大家都這樣做。。。”
掌櫃看向裴常昊的時候，眼睛裏麵也閃現一絲的寒芒。
“這麽說，公子不打算饒我性命了，也罷，我活到這把年紀，不錯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我的那些兄弟心狠手辣，他們絕不會放過你們。”
裴常昊微微一笑。
“掌櫃的，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那幾個兄弟，我們來招呼。”
掌櫃低下頭，不再說話。
駱文化拉了拉裴常昊的衣袖，兩人來到了廚房。
“駱兄，你的身邊沒有什麽人，依我看，這些人可以招納過來。。。”
裴常昊歎了一口氣，他明白駱文化的意思，兵荒馬亂，身邊如果沒有人，什麽事情都做不好，所謂積少成多、聚沙成塔，隻要能夠集聚各方麵的力量，總有實力壯大的那一天。
至於說選人用人，特殊時期肯定管不了那麽多，譬如說朱溫，後來成為大梁的開國皇帝，其本身也就是造反出身的，背叛了黃巢，得到朝廷的信任和重用，逐漸壯大實力的。
“駱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些人不能用。”
駱文化的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不是很明白。
“駱兄，我們現在可謂一窮二白，幾乎沒有什麽力量，也沒有辦法自保，但不能夠因為一窮二白，就饑不擇食，我們壯大自身的力量，寧缺毋濫，譬如說蘇春華和蘇春貴，那是我們可以放心依靠的，我們的骨幹力量，必須是有能力之人，至少心思沒有那麽複雜。”
“這些人開黑店，不勞而獲，殺人不眨眼，心思早就變化了，貪圖享樂，唯利是圖，想要讓他們真心歸順，難度太大，稍有不慎，我們很有可能跟著他們搭進去。”
“跟隨我們的人，總是需要有些追求和思想的。。。”
裴常昊前麵的話語，駱文化聽明白了，雖然不一定完全讚同，但也覺得不錯，但最後那句話，駱文化不是很明白。
裴常昊看了看準備開口詢問的駱文化，輕輕的擺擺手。
“駱兄，有些事情，你很快就能夠明白，我們是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我很謹慎，一切都要從我們自身的安全出發。”
“其實我進入房間之後，就發現這家客棧有問題，房間裏麵有一絲血腥的味道，床鋪的下麵有機關，但我沒有馬上告訴你們，免得你們控製不住情緒，被掌櫃發現了，反而誤事，後來我專門到後院看了，土地蓬鬆，按道理說，掌櫃應該在田地裏麵種上一些菜蔬的，空著多可惜，或者說不願意耕種，那就荒蕪了，無人打理，而且，我在後院也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廚房裏麵沒有糧食和菜蔬，也沒有生火用的木柴和枯枝，既然是客棧，就算是半個月沒有客人，廚房裏麵也應該備下一些菜蔬之類的，柴火更是不能少。”
“最為可疑的，還是掌櫃跟隨我來到後院，看向做飯老嫗的眼神，那是威脅的眼神。”
“到了這個時候，我基本斷定，這是一家黑店，專門謀財害命的。”
“當然，有一點我也要說明確，那就是我不能夠完全肯定這是一家黑店，不過在我看來，凡是對我們的生存形成威脅的苗頭，必須毫不留情的消除，如果我們判斷錯誤了，事後給予一些補償，今後我們做事情，一定要特別小心，凡有不好的苗頭，第一時間掐斷。”
說這些話的時候，裴常昊的神色很平靜。
駱文化的臉色微微變化，他一直認為，裴常昊有著不一般的睿智，有著不一般的奇遇，也有著不錯的功夫，這樣的人如果有機會，一定能夠成就一番大業，但他想不到，裴常昊還有著細膩的心思和殺伐果斷的決心，這就真的不一般了。
“裴兄，那掌櫃的怎麽處理。”
“殺掉，埋在後院就可以了，其餘的六個人，也全部殺掉，我想他們劫掠的錢財，一定是放置在其他兩間屋子裏麵，這些錢財給予老嫗一些，其餘的我們帶走。”
“可對方有六個人，一定都是窮凶極惡的，若是動起手來，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
“這沒有問題，我們主動進攻，問清楚每個屋子裏麵有多少人，到時候讓老嫗幫幫我們，敲開門之後進去，什麽都解決了，不過我們需要做的幹脆利落，今夜我們動手之後，明日一大早離開，盡快趕赴溫池縣城。”
駱文化點點頭，看樣子裴常昊安排好了一切，他不需要格外操心了。
“駱兄，遇見黑店和土匪之類，我們不用特別擔心，能滅掉就滅掉，不能滅掉就迅速撤離，但若是遇見軍隊，就不好應對了，所以我們接下來趕路，必須要偵查，不能夠遭遇到大規模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