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化險為夷
劉粲麵色大變,有些失態問道:
“怎麽回事,趙侯去哪兒了?娘娘怎會在這裏?還穿著男子衣物?”
一連數問,衝一旁內侍叫囂,似乎不敢相信,與預期大相徑庭,感覺頗為失望。
除了報信之人,另外還有一個,一直守在旁邊,怎會換了個人。
內侍戰戰兢兢,撲通一下跪地,連連扣頭請求饒命,卻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
漢主頗為奇怪,問道:
“汝可一直在此,為何什麽都不知?”
內侍瞟一眼床榻,半晌才吞吞吐吐說道:
“剛才聽靳妃娘娘駕到,小的不知怎地,就感覺渾身麻木,完全動彈不得,又被人扭過身去。
等到能夠活動,陛下和殿下已經趕到,小的背對床榻,什麽都沒看見。”
忽見帳緯掀開,靳月光鑽出來,抬眼看見漢主,立刻跪倒在地,悲悲切切道:
“臣妾拜見陛下,殿下。
陛下,可要為臣妾做主啊,剛才一長須之人,闖到此間不斷喧嘩,還伸頭窺視臣妾,臣妾的心差點……
在這皇宮之內,竟然還有人,敢如此狂悖無禮,欺到臣妾與陛下頭上。
懇請陛下立刻下旨,在宮中搜拿此人,定要治他個欺君罔上之罪!”
說罷抽抽搭搭,不停的嗚咽,似乎受盡屈辱,一副傷痛欲絕模樣。
劉粲一頭的霧水,雙眼四處搜尋,想要看出點端倪,趙翎現在何處。
漢主連忙俯下身去,摻扶起這妖嬈,故作關心的說道:
“愛妃快快起來,來人啊,將那長須之人,給朕抓起來。
愛妃,這樣可好,咦,朕看看,為何今夜穿著男裝,跑到這偏殿裏來,所為何事?”
靳月光似乎還挺委屈,抽泣的說道:
“今天乃臣妾小妹,成親的好日子,卻不便出宮前往王府祝賀。
聞得陛下設宴,宴請殿下和群臣,臣妾不知小妹,哦不,應該是王妃,是否進宮麵聖,故而想來一見。
又擔心在臣下麵前,丟了陛下顏麵,故而換上男子袍服。
陛下,臣妾這身裝扮,可還使得?”
她左右擺弄身形,這副男子裝扮,顯得尤其嫵媚,根本遮掩不住,女兒的姿態,看得漢主信仰難捱。
漢主忍俊不住,拉住她的小手,笑著問道:
“原來如此,愛妃何時到此,可曾見到趙侯?”
靳月光將手縮回,藏於身後,嬌聲說道:
“陛下,當著殿下、這麽多人的麵……,臣妾剛才到這兒,看見劉貴人在此,拉住一人不放。
原來卻是師父,怪不得一見之下,點了她的穴位,氣衝衝的走掉。
臣妾擔心劉貴人,過來替她解穴,可惜功力不夠,一直沒能解開,實在有負教誨。
或許劉貴人想與臣妾一樣,尋師父傳授武功,不過聽說,她與裴長侍親厚,裴長侍武功也不錯,讓他教不是更好?”
話語中,似乎滿是醋意,將這拉扯之人,咬死劉貴人所為,而其中過程,似乎也合情合理。
裴明被她攀咬住,又怕拆穿所為,自不敢當著眾人麵,上前替劉貴人解穴。
即使在後宮之中,如何受到寵信,但在眾目睽睽下,也不敢任意胡為,畢竟當著漢主麵,總不能讓其丟臉不是。
旁邊一幹君臣,即使有司馬韜這類好手,沒有漢主之命,又有誰人敢於上前,除非活得不耐煩。
劉聰臉上波瀾不驚,似乎這一切,都無傷大雅一般,仿佛在看幾個寵妃,相互拈酸吃醋。
正在此時,幾名侍衛入內,將一人五花大綁,拽至眾人跟前。
那人年逾古稀,昂首挺胸,大聲嗬斥兩廂,一見漢主大聲叫道:
“陛下,臣冤枉啊,老臣並無冒犯之心,聽聞後宮有人逾禮,一時情急,冒犯靳妃娘娘。
可老臣所作所為,日月可鑒,並無絲毫私心,都是為了陛下,還望明察!”
漢主早就對他不滿,不久前,因冊封皇後之後,欲修建新的宮殿,這老家夥阻止不說,還口出不遜,差一點就將其拖出斬首。
今日又因為這事,得罪自己愛妃,當即眉頭一皺,訓斥道:
“好一個並無冒犯之心!這樣說來,汝跑到朕後宮,肆意胡亂攀咬,還是理所當然。
難道說,隻要是毫無私心,就能在朕的後宮,隨意進出不曾?
汝倒是將太極殿,將朕的皇宮,當做自家後院,出入隨心所欲,簡直是其心可誅!”
劉粲一聽之下,知道惹惱漢主,本想獨善其身,但此人頗負威望,想想還有用處,於是出麵求情。
俯身於漢主耳邊,輕聲低語道:
“父皇,僅憑一麵之詞,擅殺朝廷重臣,實為不妥,還望收回成命,從輕發落才是。
若今日殺了這廝,那一般老家夥,定然以為父皇,報複上次之事,反為不美。”
漢主並未打算取其性命,隻想重懲一下,以儆效尤,讓其有個教訓,別在自己跟前叫囂。
見劉粲出麵求情,借勢下坡說道:
“看在河內王麵上,今日就饒你這條老狗,來人,把他拖出去,重責二十大板。”
處置完這些事兒,劉聰也不再追究,繼續返回大殿痛飲,心裏明鏡似的,自不會追究雙方。
臨走還囑咐靳月光,讓趙翎出麵解決,別讓此事鬧得沸揚揚,讓他臉麵難保。
等到君臣走遠,趙翎從暗處現身,來到這位娘娘跟前,感謝道:
“沒想到今日,多虧你出頭,否則當著眾人麵,還真不好遮掩過去。”
靳月光玩味看著他,似真似假的笑道:
“那師父,當如何謝徒兒,不如今晚,就宿在拾翠殿,如何?”
趙翎臉上一沉,嚴肅的說道:
“你雖是匈奴人,對男女之防不甚看中,但拜在我門下,自然要尊師重道,重視禮法。”
靳月光拉起他手,不住搖擺,撒嬌似的說道:
“師父,這些天沒見,甚為想念,徒兒剛才所說,隻想與師父秉燭夜談,請教一下疑難,並無其它想法。
怎就不尊師重道,不重視禮法?
師父心中,一直看不起徒兒,隻因並非漢人,便心存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