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分道揚鑣
趙翎早有準備，當下一抱拳，恭敬的說道：
“舅兄若以誠相待，大哥乃性情中人，日久見人心，定會感謝好意。”
他這話模棱兩可，讓司馬韜暗自不滿，卻又不便發作。
轉眼看到小蝶，懷中抱著嬰兒，心中一動，湊上前去笑道：
“妹夫說笑了，我可一向都很有誠意。
嗬嗬，不提這事，我來看看小外甥。
這小臉兒，長得真可愛，模樣像極小蝶，將來肯定是個美少年。”
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將小孩兒接過，小蝶急忙避開，強顏微笑道：
“小家夥認生，脾氣又大，不是我等姐妹抱他，定會大聲哭鬧，兄長可哄不住。”
司馬韜麵有不快，知道妹子防備他，縮回雙手自嘲道：
“看來，嫁出門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終究向著外人，連大哥都信不過。
也罷，這次你們也受累了，先回屋休息，待明日空閑，再相商此事。”
說罷拂袖而起，與蔡淖交換眼色，二人雙雙離去，將趙翎一家五口，全都留在此地。
三女也不介意，圍在趙翎左右，咯咯唧唧說笑，竟相逗弄小兒，似乎根本沒在意，司馬韜一番責難。
等那些仆人仆婦，將行禮收拾妥當，一家人其樂融融，像沒事兒似的，高高興興住進去。
第二日一大早，天才蒙蒙亮，趙翎還未起身，便聽仆婦扣門，稱司馬韜求見。
杜娉甚是不滿，撅著小嘴，摟住他胳膊，慵懶的撒嬌道：
“翎哥哥，這人怎麽這樣，天不亮就來，還讓不讓好好睡。
趕緊把他打發了，我們再睡一會兒，好不好嘛。”
趙翎看這小妖精，一股嬌憨媚態，食髓知味模樣，也有些不舍，在她耳邊悄聲道：
“今天有要事，晚上再陪你，可好？”
司馬韜昨日稱，要與自己相商，同洪骨虎結盟一事，今天這樣早來，定有要事要談。
此時已做夫妻，他自不會太正經，輕輕拍一下結實處，又在白膩上摸了把，便匆匆起身。
沒承想，這小丫頭替他穿戴妥當，也一道起身，形影不離跟隨左右，那香味兒，一直縈繞在側。
司馬韜沒想到，二人一道出來，也不好多說，領著來到書房。
三人分賓主坐下，司馬韜低聲說道：
“今日這樣早，將妹夫喚來，實為大國師之事。
望都公靳陵，一向與大國師相厚，不料被陛下，以督造宮殿未成，斬於午門之外。
前些日子，大國師返京，以此事勸誡陛下，誰知觸怒天顏，反被一頓斥責。
據說此事背後，還有華山派裴明，向陛下告發，大國師勾結晉人，這才引起陛下猜忌。
由此觀之，大國師恐難再獲重用，妹夫不如從中牽線，請與我結盟，豈非一舉兩得。
咱們江湖中人，終難獲取陛下信任，不如擰成一股繩，一起進退不是。”
“華山派裴明？”
趙翎一怔，怎麽又是此人，當初不是被崔航抓住，交給韓翼處置，怎的又到了平陽。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大哥，如今在平陽呆不下去，不如隨自己一道，前往江南不更好。
何必跟隨司馬韜，淌這趟渾水。
但轉念一想，如今蔡淖母子，好歹也是小蝶親人，若有個三長兩短，恐怕也令她傷心。
總該規勸於他，不再沉溺權勢，就算想重振趙王基業，也不該依靠胡人。
更何況，這戰亂一起，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傷亡。
又想起洛陽城，自家門外那些屍體，那麽多街坊鄰裏，有多少死於戰火，如今還剩得幾人。
隨後長歎一聲，說道：
“舅兄此言差亦，如今戰亂四起，各地百姓民不聊生，就算奪得天下，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受此累。”
司馬韜聽他意思，似有不願，冷笑道：
“妹夫口口聲聲，都說為天下百姓，可是又助過幾人？
如今陛下昏聵，整日沉溺酒色，對百姓生死於不顧，已非當初雄主，因睚眥之事，妄殺朝廷重臣。
而晉人不也一樣，晉帝被俘，又有何人來救，各路刺史王公，耽於權勢、享樂，誰人顧及百姓。
若天下未一統，則戰亂不休，百姓哪能安居樂業，漢晉雙方，又有何人有此本事。
隻要與大國師聯手，能有一支人馬，定會掃除不公，重振大晉河山，不也遂了妹夫心願。”
趙翎聽來，心中似有所動，正在遲疑時，卻聽杜娉說道：
“翎哥哥，別聽他的，說得倒好聽，
泰山派掌門、李神醫，還有軒轅派眾姐姐，都是無辜之人，又被何人所害。”
司馬韜見趙翎點頭，心中暗悔，剛才該打發走此女，口中兀自說道：
“泰山派諸人，乃裴明所害，與我有何幹。
至於本派中事，爾等外人又懂什麽，她們隻是練功儲物，乃母親收留孤女，生殺予奪都由我說了算。”
趙翎聽聞此言，原本心已鬆動，立刻又趨堅定，冷冷道：
“孤女也是百姓家女兒，飽受戰亂之苦，舅兄不好好待之，反倒練惡毒之法，殺害無辜。
連孤女都不放過，就算能一統江山，也非百姓之褔，請恕愛莫能助。”
司馬韜情知，剛才杜娉一說話，定會壞事兒，果然不出所料，心中難免憤恨。
不過早已預料，這妹夫不會輕易上鉤，不由得淡淡一笑，譏諷道：
“婦人之仁，幾個微不足道女子，死了就死了，若成就一番偉業，她們死得其所。”
趙翎不由得惡從膽邊生，起身拉著杜娉，也不再言語，轉身走出書房。
司馬韜看二人背影，冷哼一聲，一掌拍在幾案上，頓時凝出一片冰霜。
若讓韓翼、趙翎瞧見，定會大吃一驚，原來他使的，竟然是凝血神爪。
趙翎牽住杜娉，並未返回住處，而是走出府門，畢竟有小蝶母子和韓菁，都住在府內，沒禁止他們出入。
二人一路打聽，尋到國師府外，向守門的兵士說明來意，便有人入內稟報。
沒多會兒，府門大打開，一個熟悉身影走出來，衝他倆哈哈大笑道：
“二弟、三妹，好久不見，想煞為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