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同生共死
韓翼不聽則已，一聽之下，如同打翻爐灶，火星子亂竄，怒罵道：
“敢欺到本座頭上，簡直活得不耐煩，別以為本座不知，汝子的圖謀。
妄想生米煮成熟飯，讓本座吃個啞巴虧，哼，就算他得懲，本座也是一巴掌拍死，絕不會隨他願。
還敢說什麽，什麽被逼無奈。”
蔡淖連忙解釋：
“這都是誤會，犬子並無非分之想，隻是迫於形勢……”
“形勢？”
韓翼冷冷一笑，看了趙翎一眼，說道：
“這小子，可以讓他留下，不過與本教結盟之事，除非司馬韜，單獨來見本座，否則一切免談。”
蔡淖還想分辯，卻見韓翼把手一揮，轉身返回屋內，不再搭理她。
趙翎聽二人舌戰，又見這情形，不由鬆了口氣，總算躲過一劫，不用再去襄國。
拜別蔡淖回去，與三女閑聊之際，韓翼登門進屋，來找女兒告別。
韓翼看看韓菁，將養這段日子，身子骨好了許多，人也豐盈不少，特別是心境，整天帶著笑容。
他心裏愧疚，畢竟愛妻因自己而亡，剩下唯一骨血，如今長大嫁人，看起來，好女婿對她還不錯。
既然沒了牽掛，便想幹一番事業，至於赤炎神功，一時尋不到太好辦法，隻待日後，找到能信任之人，再做打算不遲。
韓菁雖說舍不得，但嫁夫從夫，隻好與父親拜別，臨別時不停囑咐，要保重身體。
韓翼又再三囑咐趙翎，定要善待女兒，若有閃失，便會上門興師問罪。
臨別之際，又將自己多年來，煉化真元的心得，告與他知道，這才揚長而去。
趙翎看著他背影，雖說不是生離死別，但已打算回江南，今生恐難再見，故而有些傷感。
韓翼並非好人，行事狠辣果決，不過對女兒卻極好，如今依依惜別，全瞧在親情份上。
趙翎正在安慰韓菁，沒曾想到，蔡淖又緩步走進，看著他一家子，臉上露出微笑。
趙翎連忙起身，恭敬的說道：
“小婿見過嶽母，剛才多虧您出麵，才攔住前往襄城。”
蔡淖點點頭，卻說道：
“這兒是胡人老窩，並非久留之地，既然不願去襄城，那就去平陽，可好？”
趙翎心中一淩，雖說擺脫韓翼，可蔡淖這話，也並非善意，若去平陽城，恐怕會有其他意圖。
見到他躊躇不決，小蝶知道其意，接過話說道：
“娘，公子與女兒商議過，準備去江南，那兒比較暖和，利於韓妹妹恢複身子，也想一家人團聚。”
蔡淖看看女兒，柔聲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你兄長重振趙王一脈，在此一舉，這次必須去平陽。”
說到最後一句，語氣變得極為淩厲，不容旁人置喙。
小蝶見趙翎低頭不語，情知他不願去，又強辯道：
“娘，公子就算前往，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有妻兒拖累，不如讓我們去江陵。”
誰知蔡淖淡然一笑，答道：
“此事不必操心，去了平陽便知，或許用不著他出手。
你兄長來信說道，我這好女婿與那國師，交情匪淺，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趙翎又驚又喜，問道：
“大哥已經回到平陽？這麽久沒聽到消息，還真有些擔心，既然如此，就算走一遭，也無不可。”
蔡淖見他答應，便轉身離去，自去準備行裝。
小蝶目送母親遠去，來到趙翎身旁，輕聲道：
“此去平陽，一定凶險無比，兄長定會圖謀不軌，以家人為要挾，逼公子就範。
不如由奴家跟隨前往，韓妹妹和杜姐姐，先帶著大寶，半路上逃往江陵，也好少個顧慮。”
杜娉滿心不舍，偷偷拉了拉韓菁衣袖，暗示她說話。
韓菁會意，上前說道：
“咱們是一家人，若相公不走，就算奴家偷生於世，也隻能孤獨終老，活著也沒生趣。
家父好歹是拜火神教教主，平陽城內，誰人敢打奴家主意，說不定，還能助相公一臂之力。”
杜娉也直點頭，忙不迭說道：
“是啊，奴家這太阿劍，斬金截鐵，武功也不弱，怎會拖累翎哥哥，小蝶妹妹放心好啦。”
婚後這三個月，趙翎與三女如膠似漆，很是舍不得。
在這亂世之中，若是分離，若在歸途之上，有個三長兩短，豈非更加不值。
於是滿臉歉意，轉身對小蝶說道：
“小蝶，娉兒和菁兒此話，也有些道理，咱們一家人，一起同生共死，也無不可。”
小蝶看向他臉，溫柔說道：
“一切均由公子做主，既然大家決定，一直在一塊兒，務必謹言慎行，聽從公子指示。”
一家人商量已畢，各自分頭收拾隨身之物，趙翎獨自一人，守在兒子身邊，心中甚是感觸。
如今有妻如此，夫複何求，隻是在這亂世，又有何處能以安身。
……
數日後，大隊人馬重返平陽，重新回到胡漢都城，不過短短數月，街上竟變得熱鬧許多。
原來劉?擄掠百姓，帶回這平陽城，聽從先前洪骨虎勸誡，均安置在城中，並未大肆殺戮，倒讓此間更為繁華。
一行人來到軍師將軍府，司馬韜正好未外出，將母親、妹子等人迎進府，一眼瞅見韓菁，緊隨在趙翎身後，心中妒火上升。
不過懾於韓翼威勢，不敢稍有怠慢，一路帶到正堂，皮笑肉不笑套近乎。
韓菁、杜娉都無好臉色，一個個要理不理，都躲在趙翎身後。
尤其韓菁，早聽聞那日之事，對這廝恨之入骨。
雖結局尚佳，但驚險得緊，一個不慎，將會落入其手中，因而怒目而視，遠比之前態度惡劣。
司馬韜情知二女無從下手，便向趙翎示好，笑嘻嘻說道：
“好妹夫，終於等到你來，可把我急壞了，簡直望眼欲穿呐。
前些日子，大國師返回平陽，入朝覲見陛下，參了石將軍和教主一本，不料卻被壓下，並未處置。
我與幾位大人出於義憤，一齊力挺大國師，然而陛下無動於衷。
大國師也不買賬，實在令人痛心，本想共同對抗石勒，結果反被誤會，你說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