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江麵血戰
浪花奔騰,逝水東流,遙見天際一線。
眺眼遠望,不見絲毫旌旗,趙翎未免失望,卻等來一聲召喚。
原來,韓翼出於謹慎,命趙翎過去,杜娉、洪骨虎放心不下,幹脆一道前往。
三人來到甲字船,毫無畏懼,倒讓韓翼有些臉熱,略顯尷尬問道:
“本座喚爾等來,欲詢問一事。
趙公子從建鄴啟程,對此間地形,定然較為熟悉,敢問城內,從何處下手為妙?”
趙翎略作思索,便將都城畫作一圖,粗略介紹一遍,至於宮城之內,僅標注太初宮,對於各大殿均不作明示。
其實他也不知詳情,僅去過含章殿,為應付韓翼,畫了個大概。
在座一幹豪傑,哪見過宮殿,見標明王府所在,不疑有它,隻道趙翎配合,均用心銘記。
韓翼冷眼旁觀,見他作畫利索,不似作偽,心中仍有疑慮。
便命其它船隻,留在江北等候,唯甲字船單獨過江。
剛行至江心,便不顧江風寒冷,率領一眾人等,還不忘帶上趙翎,一起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遠望。
遙遙看見,對岸碼頭上,停靠許多船隻,大大小小,進出往來,好不繁忙。
漸漸距離接近,越發看得清楚,多是些往來商船,不由得放下心。
眼看不過百丈之遙,忽見兩處封閉水道,撤開木柵鐵鏈,駛出一列戰船,均是蒙衝鬥艦,從兩端包抄過來。
岸上隱隱綽綽,露出許多晉兵,正嚴陣以待。
甲板上一陣恐慌,均看向韓翼,看這架勢,對方早有防範,隻不知,如何得知消息。
眾人盡皆肅然,等候教主下令,是進還是逃。
若是前衝,直接殺上碼頭,或許能夠取勝,但此行目的,勢必難以完成。
司馬睿定會躲藏,想要殺他,簡直難如登天。
而這一船人,除了韓翼,勢必難以逃脫,拜火教恐將精銳盡喪。
畢竟,對上千軍萬馬,即使武功再高,自保尚且困難,哪還顧得上旁人。
更何況,對麵還有高手,甚至白鬆鶴,這種七絕中人。
若立即逃走,腳下這商船,不及戰船靈活,即使調轉船頭,揚帆回駛,恐怕也來不及。
船上這一幹人等,多是北方人,幾乎不熟水性。
在船上打鬥,斷然大打折扣,若是不慎落水,在這滾滾江水中,定然必死無疑。
真有點進退不得,不知如何選擇。
就在這遲疑之間,忽聽教眾大喊,高聲詢問對方,不料毫無回應,隻看見船隻靠攏,越發的清晰。
眼看相距數十步,突然一陣鼓響,對麵箭如雨發,如飛蝗般射來。
這水上作戰,多用弓弩遠射,等到兩船相接,方才登船肉搏。
韓翼一躍而上,雙掌左右盤旋,將身前一片空域,所有箭支聚於手中,揮手反射回去。
但見箭勢如電,穿透厚厚木板,聽得聲聲慘叫,竟射殺其後射手。
可箭雨絲毫不緩,又從各個方向射來,一個人哪能抗住,拜火教其他高手,也同時出手抵擋。
隨著戰船圍攏,甲字船四周,幾乎無死角遠射。
尤其船上拜火教眾,大多站立船頭,全成了對方箭靶。
終究是人力有限,哪能擋得住這許多,拜火教眾紛紛中箭,多被射成刺蝟。
三使武功僅次於韓翼,尚能夠自保,但長老以下,立刻分出高下,數人相繼中箭,倒在甲板上。
趙翎乘韓翼躍起,早已一個翻滾,躲到船艙入口,仍有許多箭支,或穿透木板,或直接射來。
洪、杜二人站在此處,揮劍不停撥打箭支,將趙翎接應入內。
畢竟在這兒,就算弓箭能夠穿透,仍比外邊安全。
杜娉愁眉不展,低聲道:
“虧我等舍命,傳遞消息給琅琊王,竟如此心狠手辣,不顧我等死活,真不該告予知道。”
洪骨虎嗬嗬一笑,說道:
“最毒君王家,為了王位,弑父殺兄之事,都能做得出,何況這般作為。
無非是恩將仇報,還能指望有啥好報,小丫頭,醒醒吧。”
趙翎有些著急,問道:
“大哥,有何好主意,說來聽聽。”
洪骨虎躲開一箭,高聲叫道:
“韓教主,再不上敵船,咱們都會死在此地!”
又扭頭,輕聲囑咐道:“你倆先到甲板下,避一避。”
說罷揮刀砍下一塊木板,權作遮擋之用,提起一繩索,縱身躍向左舷外,一隻晉軍戰船。
韓翼聽他呼喊,立刻反應過來,早已飛身躍至前方,那隻戰船之上。
三使自負武功,不甘落於其後,也各自跳上敵船。
晉軍戰船上,也有江湖中人,揮舞刀劍上前,卻無一合之能,瞬間非死即傷。
趙翎乘此機會,帶杜娉走下樓梯。
迎麵一陣風襲來,連忙一旁閃躲,卻是一根銀鞭,卷起木屑橫飛。
不用猜也知道,這出手之人,定是大小姐無疑。
未待第二鞭進攻,杜娉已揮劍躍下,一連數劍,劍劍直指對方要害,勢必致其於死地。
大小姐揮鞭抵擋,不曾想劍鋒銳利,竟然斷作兩截,眼睜睜看著,將被劈作兩段,絕望的閉上雙眼。
隻覺得劍尖劃破衣襟,卻停在那處,沒有落下。
大小姐一睜眼,卻見一隻手,握住杜娉手腕,救了她一命,正是趙翎。
不由得臉兒一紅,投去感激目光,退後兩步說道:
“韓菁謝過趙公子,救命之恩!”
趙翎未及回話,又聽杜娉叫道:
“翎哥哥,不要被這小妖精迷惑,你不是說過,今生隻有小蝶和奴家,現在又……”
趙翎打斷她,解釋道:
“這位韓大小姐,從未害過吾等,剛才小小誤會,還罪不至死,切勿害了無辜性命。”
杜娉知他心軟,要不然,自己也沒機會,成為趙家人。
隨即收回劍,狠狠剜了一眼,威脅道:
“別以為翎哥哥心軟,就能夠得逞,若讓我發現,想打這個主意,小心殺了你!”
韓菁大小姐白她一眼,嬌滴滴道:
“趙公子文質彬彬,怎會看中,這樣一個又凶、又惡,還蠻不講理的野丫頭。
莫非迫於無奈,被人壓迫所致,實在可悲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