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假戲真做
他一側身不要緊,大小姐目光敏銳,眼中不由一亮,似乎發現有異,竟靠近環視一周。
別說她一妙齡少女,就算普通男子,也沒這樣瞧人。
引得在場諸人,一個個麵麵相覷,相互頻使眼色,都在暗示對方,這大小姐春心蕩漾,肆意注視情郎。
連韓翼也忍不住,連忙幹咳數聲,高聲說道:
“菁兒,有話就快說,如此打量客人,甚不合禮數。”
大小姐臉兒微紅,反倒更增麗色,心知剛才越禮,頗有些尷尬。
不過事出有因,這一通細看,瞧這側麵形體,極似昨夜之人,竟偷窺自己沐浴。
但此事羞於啟齒,難免有些躊躇,沉吟片刻後,暗含羞惱問道:
“不知昨夜,趙公子身在何處,可曾四處遊逛?”
趙翎已猜到,對方起了疑心,聽她如此問話,更加篤定判斷,搪塞說道:
“在下與洪兄、娉兒妹妹,一直呆在乙字船艙內,並未外出,有蔡、鄧二位長老可以作證。”
大小姐一愣神,沒想到麵前這人,完全不認賬,還找人作證,其中竟有己方長老。
心裏先一陣鄙夷,此人居然不承認,沒點敢作敢為擔當。
不過,此人生得這般英俊,又如此文質彬彬,一點不像竊玉偷香之輩,尚有狐媚子糾纏在側,似乎嫌疑不大。
不免一陣失落,若真不是他,豈非十分可惜……,咦,怎會有這種不堪想法。
一時還有些懷疑,自己判斷出錯。
畢竟沒看清容貌,隻記得那人係發絲帶,和側麵的身影,找不出旁的證據,不敢貿然指認。
可這兩樣,偏偏與眼前人相符,就更令人不解,不免又多看他兩眼。
不想卻惹惱杜娉,拈酸吃醋說道:
“大小姐,我家翎哥哥,已有家室,就算想進趙家門,也要排在後麵,拋媚眼也沒用……”
話音未落,一道銀光襲來,如同毒蛇一般,直奔她顏麵。
竟是那大小姐,忍不住羞辱,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根銀鞭,迎麵抽向麵龐,便欲毀她容貌。
杜娉也不是吃素的,劍光一閃之下,太阿在手,直奔銀鞭迎去。
眼看兩物交接,銀鞭勢必難敵,一個人影晃動,一手抓住長鞭,雙指夾住劍鋒,竟空手入白刃。
定睛看去,正是韓翼出手,將二人分開,這手段非同小可。
那大小姐的功夫,暫且不提,以杜娉的越女劍,天下能徒手接住,似乎還沒見過。
韓翼將手一震,杜娉手中之劍,差點拿捏不住,向後連退數步,幸有趙翎扶住,方才沒有跌倒。
大小姐那邊,自然不會有恙,輕哼一聲,收回銀鞭,既然父親出手,已賺足麵子。
杜娉吃了這虧,心裏委屈,索性賴在趙翎懷裏,不肯起身。
被她一通擾亂,眾人注意力也被引開,都以為二女爭風吃醋,反倒忘記,大小姐那句疑問。
既然無真憑實據,再繼續深入,勢必讓自己難堪,大小姐秀眉微蹙,生硬說道:
“趙公子一直呆在艙內,當然不知,貴派二師兄,進船中行刺,此事終須給個說法。”
趙翎扶起杜娉,躬身說道:
“不知大小姐,有何要求,才肯施以援手,解救在下二師兄。”
韓翼瞧見女兒目光,知其拿不定主意,便說道:
“隻需蜀山派,白鬆鶴親自上門奉茶,這事才有得談,否則,別怪本神教愛莫能助。”
趙翎裝作緊張,懇求道:
“韓教主,此時萬萬不可,師父乃江南武林盟主,怎能因私廢公,親自上門奉茶。
況且十二時辰將至,若不及時化解凝血神爪,二師兄必將功力全失,還請看在武林同道麵上,施以援手才是。”
韓翼冷哼一聲,瞳孔微縮說道:
“若這條辦不到,那再給你一個機會,將赤炎神功秘笈交出,或告知本座出處,便可出手相救。
否則,不管如何,也無答應可能。
趙公子,可以在這兒,欣賞你二師兄,功力盡失好了。”
說罷,吩咐幫眾,將“陳天遙”帶到此處。
不一會,便有人將假貨帶來。
這人武功平平,毫無內功根基,中了凝血神爪,一條命去了大半,目光呆滯,幾乎喪失意識。
韓翼剛一瞧見,便察覺不對,這神情,哪像個武林高手。
可這樣貌,與昨日一般無二,卻已不成人樣,讓人唏噓不已。
趙翎自然將戲份做足,故作大驚失色,撲倒在“二師兄”身上,高聲悲傷呼喚。
像模像樣診脈,搖晃這具身體,又失聲痛哭,令誰看見,都不會有懷疑。
這一番表演,自是賺足眼球,連杜娉都忍不住,跟著掉下淚來。
心疼愛郎如此費力,深責自己無能,不由暗下決心,一定勤練武學,不再任性偷懶。
這倒是意外所得。
韓翼也犯嘀咕,難道是下手太重,傷了此人根本,連忙上前一試。
隻覺得脈搏微弱,根本察覺不出,有任何真氣流動,連忙施展手段,解了凝血神爪。
可結果依然無效,此人如木頭一動不動,形似癡呆一般。
眼看趙翎一臉仇怨,雙目飽含悲痛,他連忙勸解道:
“趙公子,本座……,本座出手過重,陳大俠他……
這探營之事,一筆勾銷,等此事一了,本座另有回報!”
瞧趙翎現在神色,這梁子算是結下,再想套出秘笈,或是出處,恐怕絕非易事。
不想將此事鬧大,也為安撫趙翎,忙喚人將“陳天遙”,抬到乙字船另一間船艙,好好安置。
當即吩咐下去,立刻啟程順流而下,目標直指建鄴。
這一路上,有通關文書,船隊十分順利,不一日便穿過洪澤,遠往浩瀚大江。
眼看建鄴就在對岸,趙翎心情十分緊張,也不知二師兄,是否回到城內,告與師父知道。
瞧兩岸商船晚來,與平時無異,不免有些犯嘀咕,不知這琅琊王,是否做好準備。
這拜火教上下,在水上並無優勢,若是放其上岸,戰力非比尋常,再想將這製住,可就難上加難。
他立於船頭甲板,四處張望,急於見到期待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