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始作俑者
李神醫凝眉思索，好半天抬起頭，低聲說道：
“如此說來，公子發病前夜，曾與此女歡好，第二日便有症狀。
看來，這病與她，脫不了幹係。”
趙翎難免心驚，雖說遮遮掩掩，不過大多據實相告，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結論。
他哪裏肯信，想起當初，陳天遙的懷疑，當即反駁說道：
“這，怎麽可能，小蝶若想害我，也不用如此，就算真有此心，也不必大費周章，注內力於我體內。”
李神醫背著雙手，來回走動，半天才道：
“此女並非想害公子，這真氣，也不是特意注入，而是……散功！”
“散功？”
這下，更讓趙翎吃驚，沒想到，還有此種說法，當即問道：
“怎麽可能，散功怎麽散到……晚輩體內。”
李神醫神情認真，娓娓道來：
“試想一下，假如那夜，在馬府之人正是此女，中令師兄玄陰指，逃回府中，隨即傷重而發。
體內真氣渙散，恰逢此時，被公子撞見，風雨一度。
男女丹田相接，真氣彼此度入，又在散功之際，根本無法把控。
二者陰陽交泰，直至功力相若，乾坤循環，兩儀方成，陰陽相濟。
公子當時並無武功，空有一身真氣，匯聚於體內，一經外力誘導，隨即便成循環。
可惜此女真氣蓬勃，公子承受不住，逸於任脈中，故而淤積至此。”
聽得趙翎冷汗淋漓，難道此事，真如神醫所言？
假真如此，那始作俑者，豈非是自己，自作自受！
那一夜，小蝶身負重傷，或許牽掛自己，前往臥室探視，不料被一把拉住。
迷亂之間，竟發生此項事情，出現這種結局。
想來小蝶早已猜到，才會替他梳理真氣，卻不明所以，終究無能為力。
李神醫見他發怔，似乎還在回憶，額上仍有汗珠，隨即安慰道：
“以公子目前情形，當有兩法可解。
其中之一，即為令師的方法，可解決根本。
令師所言，確實切中要害，不過並非男女高手共同施為，而是將任督二脈，同時打通即可。
任脈在胸腹，須得陰柔之力，故女子施為更加妥當。
另一法，如歡喜禪法，雖不能根除，但借助外力，卻極易化解。
隻需一道侶，無身體發膚之損，便能陰陽交融，另建一通道，最為容易。
此二法，均能陰陽相濟，解爆體之災，還能功力大增。”
聽其所言，趙翎將小蝶之事，暫且壓下，對這真氣異常，尚有信心應對。
李神醫又想起一事，續道：
“這幾日，老夫予公子施針，鬆解任督二脈，若能尋到高手，或能易於打通。”
趙翎大喜，當即拜謝於地，卻被老爺子扶住。
畢竟是他幫助，解了多年困擾，不再糾結於陰陽相濟，心情變得灑脫。
隨後他寬衣解帶，於內室施針，足有一個時辰，方才走至大廳。
卻見兩個人，在廳內說話，卻是杜娉與裴明，似乎並不友好。
杜娉麵色通紅，雖帶著麵巾，聽其話聲，頗顯不耐煩：
“多謝裴師兄好意，奴家與翎哥哥有婚約在身，願跟隨他，一道行走江湖。
至於玉魄、龍魂，若有機緣巧合，自當親自取回，無需裴師兄掛懷。”
卻見裴明不舍，死纏爛打說道：
“那日大殿之上，聽司馬韜所言，趙翎與軒轅派女子，早已暗通款曲，且身懷有孕。
杜小姐千金之姿，又為越女門高徒，怎可屈就趙翎，自降身價？”
杜娉扭過頭去，不悅道：
“這是奴家私事，與裴師兄無關，還請自重。”
眼看越說越僵，裴明仍戀戀不舍，想從其它著手，又說道：
“今日天降大雪，華山雪鬆極美，若小姐有空暇，裴某願攜手一遊，可好？”
杜娉聽見腳步，抬眼看二人出來，欣喜的跑上前，拉住趙翎手，嬌聲說道：
“翎哥哥，你們在裏麵幹嘛，娉兒找你，一起去山上耍去。”
裴明看在眼裏，心裏頗為不悅，強壓住脾氣，低聲下氣道：
“見過趙公子，二師伯，這幾日可好，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裴某自當盡力滿足。”
趙翎勉強應對，雖對他並不厭惡，卻沒多少好感，畢竟針對洪骨虎，又動手一事 ，還是有些不滿。
李神醫便將要求，羅列出來，交付於他。
見兩人對他有些介意，此人訕訕而退，先行告辭離去，眼中恨意難平。
……
一晃十幾日過去，裴明時常借口，前往李神醫處，與趙、杜二人閑聊，似乎對往日不快，全不予計較。
杜娉神態如常，隻有趙翎心軟，與其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談，關係稍微親密。
這一日，山下有人來報，司馬韜帶人，重新殺到華山，已在山下駐紮。
華山派眾人，似炸鍋一般，紛紛求見掌門，一時群情激昂。
裴明與另兩名師叔，出來安撫眾人，裴明站出來，安慰同門說道：
“掌門師尊，因病臥床不起，目前由五師叔、七師叔，代理掌門事物。
現在吾華山派，正在生死攸關，若不齊心協力，將會萬劫不複。
現掌門有令，門下弟子，盡皆聽命，華山派從今日起，歸順朝廷。”
此言一出，便有兩人出列，高聲叫道：
“如此大事，不叫掌門出來，主持相關事務，豈能如此草草了解。”
一幹人看去，說話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四師叔。
裴明冷冷一笑，看著他說道：
“四師叔，此言差矣，師父如今身體不適，命五師叔、七師叔，代理掌門事物。
這歸順朝廷一事，也是眾望所歸，怎能如此說法。
更何況，軒轅派已殺到山下，若不抓緊時刻，接受朝廷招安，以後將悔之晚矣。”
另一人上前一步，說道：
“三師伯是何病症，為何不讓二師伯診治一二，反倒遮遮掩掩，是否另有圖謀。”
裴明絲毫不鬆口，接著說道：
“師父他老人家，不想見旁人，你若想要親往，待我回稟清楚，若得許可，自然可以前往。
又哪有圖謀一說，豈非故意挑事，亂我華山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