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艱難抉擇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從丫鬟打開的半開的窗戶穿梭而過，落在柔軟床塌上。
“小姐，小姐，您該起床了，老爺說今兒個讓側妃娘娘帶您出去做客呢。”
一大早就接到通知，墨香認命而敬業的來催促雲萱艱難起床。
唔……
刺眼的光芒讓半醒的雲萱無意識的抬手遮擋，不想起床，不想出門，隻想睡覺。
前天晚上幾乎沒怎麽睡，昨天白天雲萱又出遊大半天，回來後還要麵對時不時借探望之名來搞好關係的小三小四小五，雲萱覺得人活著真累！
“什麽時辰了？”還是讓她再睡一會兒吧，反正也沒什麽事。
墨香看看都曬到床上的太陽，在看看又縮成一團的雲萱，捂著嘴偷笑兩聲，回道，“小姐，都卯時啦。”
啊，也不過才到七點嘛，起這麽早幹嘛呢，不知道夏乏嗎？
揉揉眼睛，認命的睜開，嚇……
“你們都站在我床邊做什麽？”
一二三四五，一字排開，手捧托盤，麵帶微笑，就算是美人，在別人還在睡夢中就站在床邊也讓人吃不消。
“小姐，這些都是老爺吩咐管家從庫房找出來的首飾，老爺說，喜歡的就都留下，不喜歡就讓人去外麵重新挑選給小姐送來，老爺可真疼愛小姐，現在府裏就沒人不羨慕的。”墨香說著眼裏就溢滿了羨慕。
這是疼愛？確定不是在明目張膽的拉仇恨嗎？
雲萱無奈的掀開薄被，領頭的秋月見狀，忙把托盤放於梳妝台上，上前伺候雲萱穿衣。
“你是？”看著有點眼熟，可是雲萱卻想不起來。
“奴婢秋月。”說著，手卻不停。
雲萱如木偶般任人擺布，不能怪她手殘，實在是這古代，越有錢人家小姐的裙子它越複雜，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學不會，而被伺候了幾回，懶人一個的雲萱也打消了自己穿衣的念頭。
夏至，天漸漸變得更加炎熱，人也開始變得懶散，胃口逐漸不佳，脾氣越發暴躁。
“狗奴才，誰讓你們攔著本少爺的，把狗眼都給本少爺睜大了，看看本少爺是誰，記住王府是姓什麽的，可不是那個馬上就要被嫁出去的賠錢貨的，還敢在爺麵前放肆，來人啊，給我打，教教他們王府的規矩。”
剛剛梳妝打扮妥當，正走到外室準備用早膳的雲萱，聽到這話，麵上沒有顯露出憤怒和不滿，反而嘴角還勾起了笑容。
“小姐，他們欺人太甚。”善良又正直的墨香看不下去了，就想衝出去。
“站住，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拿什麽去和那些五大三粗的粗人鬥？”更何況，像這樣的事，即使不再府裏，在外麵也會時不時的遇見一個兩個腦抽的人，身份低微的還好說，如若是皇親國戚呢，到時候又該怎麽辦？
“可是小姐，咱們也不能讓他們欺負到頭上來不管不顧啊！”這樣長此以往下去，誰還會把小姐放在心裏尊敬著呢？這才是墨香最為擔憂的啊！
“誰說不管？”雲萱好笑的搖搖頭，她隻是想借此小小的機會，她倒是要看看，剛收的三十個下人，哪些能留下，哪些該做何用。
此時外麵，不知雲萱在做何打算的風華，容華，景華，華陽，寒山幾人，依舊麵不改色的攔著，而其他幾個男丁卻或怕事或看笑話的躲得遠遠的。
雲峰見人不但沒有被嚇得討饒變色，反而越發義無反顧的阻攔，頓時氣的臉都紅了，“還愣著做什麽，給我打。”
“哎，你說大小姐會不會出來救他們？”
“應該吧，怎麽說都是因為她的命令才會起衝突的啊！”
“那誰知道，說不定現在大小姐就被嚇得躲在門內不敢出來呢？”
“咱們不去幫忙真的好嗎？”
“要去你去，我們才不去找打。”
“我打賭，大小姐要是不出去，以後估計就沒人給她賣命了。”
“也許，也許大小姐還睡著沒醒呢？”
“切，這得睡得多死才聽不見這麽大的聲音啊？”
幾人猜測，眾說雲雲，而被閑談的對象，卻出乎意料的在外麵動手之前出來了。
“誰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雲萱漠視雲峰，隻是冷著臉看向看見雲萱出來而低垂著頭的幾人。
風華機靈的眼眸一轉，偷瞄一眼雲萱的臉色，又往後縮了縮，決定不出頭了。
容華因手藝原因養成了小心謹慎的性格，“奴才隻是聽命行事。”所以不關他們的事。
景華最傻氣，都說要想功夫高，必須要有一顆不被外界騷擾的赤誠之心，“小姐，是四少爺硬要往裏衝，奴才都說了您還沒有起床，他不聽，還要教訓奴才們。”
哎呦喂，這傻孩子哎，就這麽光天化日，當著人家的麵說這些，你也不怕到時候被報複啊？
華陽陽光又聰明，僅僅回了一句，“小姐明查。”
寒山冷靜又穩重，在雲萱看向他的時候，點點頭，證明他們都沒有說謊。
雖然事情的經過跟本就不需要原本就明了的雲萱這樣多此一問，但是她卻依舊問了。
不等雲萱再開口，被晾了半天的雲峰這次是真的怒了，原本就是一個孩子，還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那脾氣可想而知。
“雲萱，你的眼裏還有沒有本少爺的存在？”
這話讓雲峰身後的小廝都替他捏一把汗，少爺耶，你沒看到大小姐是故意無視你的嗎？
果然，雲萱好像這才發現這人似的，漫不經心的詢問身邊的下人，“這人是誰啊，在軒閣也敢這麽和我大呼小叫，直呼其名？一點規矩都沒有，來人，給我掌嘴。”
“雲萱你敢！”
這叫風水輪流轉嗎？
剛剛雲峰讓下人打雲萱的下人，現在雲萱更加放肆，直接上來就打主子。
不等雲峰和身後下人動作，景華就動手了，快速上前，格擋，抓住肩膀，用力揮手，他是雲萱一個命令他就特實在的一個動作。
啪啪……赤果果的兩巴掌下去，雲峰那嫩白的小臉立馬就紅了。
一時間周圍靜悄悄的，打完人的景華看到他們那瞪大的雙眼才後知後覺的看向雲萱，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怎麽會呢？打的好，太聽話了，雲萱毫不猶豫的給予肯定。
後者見了傻乎乎的笑的開心，躲得遠遠的幾人扯扯嘴角，看著那傻樣都無語了。
不再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被打蒙了的雲峰從呆滯中清醒過來，眼紅了，氣喘了，怒火上衝頭頂，理智全然消失不見。
“啊……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殺了你……”雲峰突然的發難，讓人有點措手不及。
好在雲萱身邊的下人圍的多，及時攔住了，不然那才養好不久的小臉蛋就要再次麵臨破相的危機。
但是推推嚷嚷之間，雲萱依舊有點狼狽，被推倒在地，手掌一片火辣辣的疼。
見到自家小姐摔倒，墨香慌忙上手來扶，動作中不經意間碰到了手掌，雲萱疼得吸了一口氣。
“小姐，你受傷了？”刺眼的血紅，刺激了本隻是阻攔的幾人，場麵一時間有點不受控製。
混亂中，景華再次上前準備給雲峰兩巴掌，風華眼疾手快的拽了回來，“你瘋了，小姐沒有吩咐，四少爺你也敢打？”
“可是小姐被欺負了。”
“笨死了，小姐不會吃虧的。”風華一口鬱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他可是看見華陽悄悄的出了院子的，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是去搬救兵了。
退出安全範圍後，雲萱忍著疼痛，這才把專注點移到為她報仇的人群中。
純粹挨打的雲峰就不多說了，雖然有下人保護著，但是作用卻是微乎其微的，很快就鼻青臉腫。
景華一臉的躍躍欲試，卻又擔心可能會給雲萱帶來的麻煩，因為他以前就是太老實的一根筋把人給打壞了才被賣，雖然被打的人對於主人來說身份低微，但主人覺得他太不服管教，又太愚笨。
風華雖然很機靈的沒有過多的參與戰場，但是卻拽著景華站在雲萱的身前。
容華謹慎的避開雲峰，專挑同樣是下人的幾人開打，盡量不給雲萱找麻煩。
寒山冷靜的在一旁指揮幾人把戰鬥圈拉開，拉遠。
嗯，不錯，這幾個都是好苗子，可以培養成心腹。
墨香扶著雲萱回到房間，冬梅立馬跟上，找到需要用的東西開始給雲萱包紮，而且是怎麽嚴重怎麽來。
看著被包裹成豬蹄的手掌，雲萱很滿意，“辛苦你了。”真是太和心意了。
“小姐嚴重了，能為小姐做點什麽是奴婢的榮幸。”
秋月等冬梅處理好後，也上前重新給雲萱整理了一下發髻，妝容和裙子。
在她心靈手巧之下，雲萱看起來憔悴了幾分，臉色蒼白了幾分。
春蘭和水蓮一臉擔憂的圍著雲萱噓寒問暖，而玲瓏卻是真的眼淚汪汪。
雲霄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雲萱預昏不昏，憔悴不堪的一麵。
“萱兒這是怎麽了？”雲霄揮開幾個丫頭，看到雲萱的慘樣一臉擔憂和心疼。
“爹……我，我對不起您。”雲萱柔柔弱弱的瞟一眼雲霄後就垂下了眼瞼。
“到底是怎麽回事，都給本王滾進來。”
外麵的混戰在雲霄的突然到來就像被按了暫停鍵，雲峰率先被下人扶著進來，哭倒在雲霄腳邊，“爹，您要為峰兒做主，這個賤‘人她竟敢讓那群狗奴才打我，爹你把他們全部都殺了，都殺了。”
話落，寂靜蔓延開來……
雲萱眼裏溢出冷意，不是說她是唯一的郡主嗎？不是說要補償她嗎？不是要表現父愛嗎？
在兒子和女兒之間，你又該如何做出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