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鬧翻
“你們誰要報官啊？”
莫名出現的問話讓院子幾人再次一驚，紛紛拍著胸口，呼呼，還好心髒承受力強，要是那膽小的，估計就趴下了。
“我說大叔，麻煩你下次上門時，要麽提前打個招呼，要麽進門給個提醒，不要不吭不響的突然把您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嗓音亮出來，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鄒舟皮笑肉不笑，明晃晃的諷刺著。
“咳，小姑娘，大叔今天可不是來找你茬的，大叔是來……”劉大綱麵上訕訕，今天又獨自一人上門，而且還沒穿官服，顯得更加沒有威嚴。
“你誰啊你？算什麽東西啊你？老娘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給老娘滾一邊去。”朱磊他娘一手指著劉大綱，一手叉腰做茶壺狀，那模樣就像看仇人似的。
上次天黑，朱磊他娘也沒注意看長相，所以還以為他們是一夥的，說話一點不客氣。
“大姐說話還是注意點的好。”對待不尊重自己的人，劉大綱言盡於此。
“呦嗬，你們打死我男人，現在還要老娘注意，注意她老母，今天你們要是不賠錢，老娘一定把你們告得沒一個好的。當家的，你好慘啊……”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抹抹眼角。
劉大綱抓住了重點，“打死她男人？這裏發生了命案？怎麽回事？把話說清楚！”臉色完全板正，冷酷，嚴肅。
“喏……”鄒舟芊芊小手一指地上不省人事的朱軍，“還活著呢，隻不過他家肥豬婆巴望他死了好找人改嫁呢。”
“小……臭丫頭，你不要一直抓著老娘話裏的漏洞，人現在還躺在你家的地上，你們別想抵賴。”
想要賴掉也沒門，連窗戶都沒有，不管如何，這錢她都要拿到，不然回去那老不死的還不知道怎麽排遣她。
劉大綱也不問朱磊他娘了，人在憤怒中完全沒有理智可言，說的話都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還是不聽為罷。
“你來說說怎麽回事。”這個小姑娘他也不問了，估計也沒好話，還是這家男子看起來有點擔當。
鄒偉見點名，哎一聲，推開王氏，自己扶著牆壁，把事情從昨天開始說起……
劉大綱邊聽邊打量鄒舟，實在是好奇啊，你說這麽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揍那個胖胖的小屁孩都有點玄乎，更何況是他家這對重量級的父母。
那小胳膊小腿的，確定是打人而不是被人打？心裏存了懷疑卻不點破。
隻是，在看到那還躺在泥土地上的朱軍，呸呸，這濃重眼圈的雙眼，這蜷縮，不協調的動作，那雙手擺放的位置，都說明他在沒被自己婆娘氣暈之前所忍受的非人痛苦。
他現在都不知道，是該為他能暫時被他那，他還沒死就想要改嫁的婆娘氣暈感到可笑呢？還是為他承受的痛苦感到可憐！
朱磊他娘見她嚎叫半天，不說門外沒人來多管閑事，麵前幾個也都不搭理她，索性就坐下等結果，累死她了，身上都是汗水。
隻是眼前這個平頭平臉，大手大腳的漢子是誰？怎麽這貝戔人家裏的人對他禮遇，甚至好像還有點害怕？
“嗯！”劉大綱點點頭，清淡的看向朱磊他娘，“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沒有，不過你是誰？”賴話也不說了，她決定還是小心為妙。
“你不是要報官嗎？今天我沐休，沒穿官吏服，你不認識我，你兒子認識。”
“你可別唬我。”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心裏卻是認同了。
“……我不和你計較。既然你沒補充的，那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就你們現在這種情況，上縣衙告狀，別說想要賠錢了，你不挨板子就不錯了。”什麽都不懂，找茬的打不過人家還想勒索，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什麽？”這結果她不能接受，頓時爬起來，歇斯底裏的指著鄒舟，“那你這話就是說我男人白白挨了她一頓打，還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也不用負責了？”
“藥費我可以幫你爭取一點錢，多的你就不要想了。”貪得無厭神馬的，他最見不得。
“不，老娘不信你，老娘要去報官！”朱磊他娘越發堅定，絕對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們。
“行啊，不信就不信吧，不過我最後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這種惡人先告狀的情況可是要先打十大板子，大人才會受理的，而且最後你也不一定能得到補償。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再去，人要貴在自知，別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可惜，劉大綱一番推心置腹的話，從朱磊他娘的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浪費了。
“你們給老娘等著。”丟下躺屍的朱軍，獨自一人跑了。
鄒舟見戲散了，挑挑眉，“官大叔，你來有事？”
劉大綱眼睛微眯，剛剛這小姑娘可不是這麽叫他的，不過，算了，反正也沒什麽，嘴角扯出一抹笑，“好事。”
“天要下雨了，能有什麽好事。”
被鄒舟這麽一提醒，眾人才發現剛剛還白雲飄飄，太陽遊蕩的天變了。
遠處慢慢漂浮過來一片一片的烏雲，太陽好似被嚇著，躲了起來，暗沉暗沉。
“給你送錢是不是好事，給……”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一包銀兩遞給鄒舟。
劉大綱見天就快要下雨了，也不拐彎抹角了，直言，“這是兩百倆紋銀，是大人去劉府為你主持公道要來給你的賠償，任務完成，我走了。”
走到大門口，劉大綱忍不住把心裏的話說了出口，“小姑娘你下手太狠了，小心嫁不出去啊！”說完立馬開溜。
鄒舟眼眸下沉，兩天之內這話聽了好幾遍，她長得又不差，手上又有錢，還怕嫁不出去，哼，沒眼光。
轉身刹那，呼聲傳來，“舟兒，我們談談。”
腳停，回眸，淺笑，繞有興趣的看著鄒偉問道，“談什麽？就在這談還是回屋？”在哪裏她都不介意。
“去你屋吧。”鄒偉心裏直歎氣，掃一眼精神狀態不好的王氏，吩咐鄒城，“把你娘扶回房間去休息，再去裏正家找人來把你朱伯伯抬回去。”
“你們要說什麽是不能讓我知道的？”王氏甩開鄒城的手，瞪著鄒偉和鄒舟，眼裏懷疑叢生。
“都是你知道的事情，不要亂想了，去休息一下吧，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鄒偉繼續勸解。
“不，有什麽話當著我麵說？”王氏不願意被排除在外。
“……”鄒偉歎息，這兩天王氏怎麽就越來越固執呢？
“你們不用爭了，都進來吧。”有什麽好扯的，聽就聽唄，左右不就是那麽幾件事而已。
進門看到炕上躺著一個人，鄒舟眉頭一皺，她說今兒怎麽這人沒去看戲啊，原來時撐不住了。
上藥時她可是發現了，這人外傷跟本沒見好，估計也是動多了。
再桌邊坐下，倒了三杯水，眼眸閃爍，“有什麽要說的就直接說吧，我知道你們憋著也夠難受的。”看她多善解人意啊。
鄒偉拉著王氏坐下，端起冷白開猛灌一口，“舟兒，你實話和爹娘說，你怎麽會功夫的？”有些話不問清楚，讓他們接下來的話怎麽才能繼續。
“這個問題啊！原本我早就想和你們說說了，隻是卻一直在猶豫著……”真心猶豫啊，那麽爛的理由也不知道講出來有沒有人信。
“……想說什麽就說吧，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或者害怕什麽的。”鄒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隨意自如，天知道他心裏緊張得有如猴子再跳。
“哦，那我直說了。”
於是接下來，鄒舟把那套神乎其神的老套路，添油加醋的複述了一遍，把鄒偉和王氏兩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說完了，鄒舟端起杯子就喝，現在也不是計較不好喝的時候了。
夫妻倆麵麵相覷，張張嘴，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鄒偉不可置信。
“你，你，你死過就不是我的女兒了？”王氏眼中驚愕交加，又夾雜著讓人看不清愕色彩。
“嗯。”鄒舟對著鄒偉坦然的點點頭，卻看著王氏神色微冷，抿嘴不語。
王氏此時心裏不知時喜是驚，“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你不是也點頭承認了嗎？”見鄒舟冷漠的看著她，卻又忍不住心裏微抖。
“沒錯。隻是……”鄒舟微頓，眼眸暗諷，“這樣你認為的結果不就是你喜聞樂見的嗎？”
“什麽叫我認為的？什麽叫我喜聞樂見？你把話給我說清楚點，你別拉著我。”王氏用力甩開鄒偉拽著她的手，猛的站起來怒瞪，“我把你養這麽大，你還埋怨我了，給你吃，給你住，給你穿，你有的，城兒都不見得有，我是哪裏委屈你了？”說著委屈氣怒的淚水就滑落眼瞼。
“是啊舟兒，有話好好說，別吵架，你娘也隻是關心你而已，她沒有……”鄒偉著急，這怎麽說著就吵起來了呢？
鄒舟淡淡的打斷，輕輕的開口，“……你們說的話，我們在門外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