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臉
突然一聲河東獅吼，傳遍整個院子，“小貝戔人，你給老娘滾出來！”
王氏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有站穩，尋著聲音望去，臉色又是一變，嘴角蠕動，“……朱磊他娘，你這是……”
“別和老娘扯東扯西，快點讓你那寶貝女兒滾出來，老娘可不怕她，老娘今兒個可不是一個人來的。”說著還特別嘚瑟的伸著那又肥又短的手指指向正站在門口的朱軍。
“快點，不要耽誤了事。”語氣不善的催促。
朱軍有點不耐煩，也有點鄙夷，這麽點小事都要他來撐腰，都不知道她每天吃那麽多，怎麽除了長嫖就不能長點腦子和心眼呢？
王氏心裏的火也起來了，至從鄒舟醒來到現在，家裏亂七八糟的事接鍾而來，就沒停過，聖人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串門子我歡迎，找事的，那你們就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
朱磊他娘‘呦嗬’一聲，“王妹子，一天不見，你也和你那個沒教養的女兒一樣長脾氣了啊。行啊你們，一個個的。”
“朱磊他娘，你把嘴巴放幹淨點。”
王氏氣的不行，罵鄒舟沒教養不就是在拐著彎的罵她嗎？別以為她聽不懂。
“朱老哥，我們兩家平日雖然沒有多大來往，可是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們這樣興師動眾的鬧上門來，不說我們沒臉，你們不也是嗎？”鄒偉還是願意以和為貴的。
隻是，這世上，並不是你以為你願意退讓一步，人家就會停止腳步的。往往都是得寸進尺的再進一步。
“都說了別扯這些，把該賠的賠了，你們自在了，我們也滿意了，這才是皆大歡喜。”
朱軍把手一揮開，像趕髒東西一樣。
“就是，快點陪啊，不然有你們好看。”有人撐腰壯膽，又沒有看到那個把她摔得至今還腰疼的鄒舟，朱磊他娘也開始作威作福了。
鄒偉麵色頓時變得難堪，他已經處處禮讓了，原本就沒多大點事，隻是兩個孩子鬧著玩的，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來鬧。
“你想讓我們賠什麽？”鄒偉喘口粗氣，最後還能維持著這一點平靜。
“當然是賠錢了，你家閨女把我兒子打成那德行，連我這個當爹的都不認識了，把他爺奶給心疼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吃藥都花了不少銀子。”
朱軍撿著往嚴重了說，他在鎮上的醫館做活，看多了哪些大夫把來看診的病人的病情往重了說，這樣他們就可以多開點藥，他們的診費也就更高。
“……多少錢？”鄒偉愁眉苦臉的把家裏所有家當都在心裏細數了一遍。
“爹，不是姐姐的錯，我們憑啥要賠錢給他們？”鄒城急了，爹平日都好好的，怎麽今天就犯起傻來了呢？
“小孩子不要說話。”
雖然鄒偉的語氣並不嚴厲，可是鄒城還是覺得有點受傷，爹一直都是最疼他們姐弟倆的，從來不舍得罵他們一句，可現在卻為了幾個壞人……
“就是嘛，大人說話，哪有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插嘴的份。”朱軍見鄒偉還挺上道，臉色也就好看了幾分。
鄒城還想上前來說些什麽，卻被王氏緊緊拽著胳膊。
朱磊不拿正眼的四處掃描了一遍後，施舍般開口，“鑒於你們的家裏情況，我們也不多要，鄉裏鄉村的，就給……”說著伸出一根食指在幾人麵前晃了晃。
“一百個大錢？好，我願意給你。”鄒偉心裏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他們做人留了一線，日後大家也好相見。
“一百大錢？”朱軍驚呆了，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打發叫花子呢？”
鄒偉心裏一沉，麵色鐵青，不待問出口。
“十兩，我說的是十兩銀子。”見鄒偉竟然還敢給他下臉，也開始惡聲惡氣的道，“別說什麽你們拿不出來的話，村裏可是有人看到了的，你們今天在鎮上買了那麽許多的東西，少說也要四五兩，趕緊的去拿錢，老子沒空在這裏和你們幹耗。”
“沒錢，我們沒錢，我們一分錢也沒有，你們要是敢硬來，我們就去報官。”王氏雖然拉著鄒城不讓他強出頭，可她自己卻壯著膽子，努力的想要趕走居心不良之人。
“報官？”朱軍夫妻倆一驚，一時失了聲，心裏對官府還是分外膈應的。
朱磊他娘小眼一眯，突然想起昨天的事，附耳在朱軍耳旁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朱軍頓時覺得自己婆娘看起來順眼多了，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於是，又硬氣起來，“好啊，你去報啊，我家是個兒子，還是受害人，最多去走個過場。可是你家就不一樣了，不說是個賠錢貨，還是個有案底的，到時候，看官老爺是偏幫你們還是主持公道。”
三人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反唇相譏，因為朱軍大多數都說對了。
那麽他們是要舍大財保住鄒舟的名聲，還是保財丟棄一個養女呢？
在他們艱難的做著抉擇，朱軍夫妻眼見銀子馬上就要到手時，一道清冷，淡漠，懶懶的聲音傳來。
“這是哪來的瘋狗在這裏亂咆哮？”
朱軍一聽，這不是在罵他嗎？頓時氣的血氣上湧，麵色發紅，“賠錢貨，你罵誰是瘋狗！”
鄒舟做勢掏掏耳朵，“這瘋狗不但沒有自知之明，還是隻聾的，真是可憐啊。”
鄒城星星眼，哇，姐姐好彪悍，剛剛他差點就要指著那壞人說，就是這條瘋狗，可是他不太敢，姐姐會原諒他的膽小吧！
“賠錢貨，別給臉不要臉，不要以為你是個女的，老子就不敢打你，惹急了，他娘的，老子管你是誰，打了再說。”朱軍威脅，眼眸冒光凶光。
鄒舟打眼瞧去，夫妻倆身高相差無幾，朱軍相比朱磊他娘就顯得苗條得多，但是少說也有一百六七十斤，看起來熊熊壯壯，這話配著那一臉惡像，還是挺有威懾力的。
可是人家鄒舟是誰啊，又不是嚇大的，再說，在現代，作為一個啥都沒有的孤兒，為了保護自己，她還特意孺報了幾個特訓班，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收拾個把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來，光說不練假把式，有那狗膽就放馬過來吧。”
鄒舟的話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了朱軍，讓他忘了來時自家婆娘和他說的，她就是被鄒舟給打折了腰。
鄒偉麵色一白，想也不想就衝上來要攔著朱軍，還不忘吼一句，“舟兒快跑。”
鄒舟一愣，隨即不跑反上前想要拉開鄒偉，可還是慢了一步，鄒偉被盛怒的朱軍給掀翻在地，還附帶的狠狠踹了一腳。
鄒偉立馬悶哼出聲，“呃……”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爹……”鄒城大驚失色。
王氏也白了臉，連忙放開鄒城去扶鄒偉，臉上露著哭相，“當家的，你，你沒事吧？”
那一句鄒舟心一頓，怒氣也被激發了上來，錯步，上前，避開朱軍揮過來的拳頭，一抓衣領，手上用勁，大喝一聲，“呀！”
‘嘣噔’一聲，隻見朱軍已經四腳朝天，疼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不停的痛呼呻吟，“哎呦，哎呦，哎呦……”
那臉色慘白，有氣無力的模樣把幾人都嚇了一跳，朱磊他娘還沒嚎出聲，鄒舟又是一腳猛踹過去。
“尼瑪，讓你不做好事，讓你欺善怕惡，讓你亂打人，讓你來欺詐，讓你長得人模狗樣還敢出門嚇人，讓你長得豬的身子卻想吃人糧，讓你……”
鄒舟每罵一句就用全身力氣踹一腳，朱磊他娘被那嬌滴滴的容貌上的殘忍給嚇得不敢動彈，連地上躺著的是她男人都給忘了，隻是一愣一愣的看著她呆滯。
“舟兒，夠了，夠了，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鄒偉借著王氏手上的勁，咬牙站起來，開口阻止。
‘出事’兩字鑽入耳，朱磊他娘如夢初醒，看向地上已經麵色烏青，出氣多進氣少的朱軍，撲過去，猛然一聲嚎叫，“啊！當家的，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麽活啊，當家的，你不能狠心拋下我們娘倆啊，你死了我們喝西北風啊，當家的，你可不能就這麽死了，錢還沒賠，這讓我一個沒有嫁妝的寡婦怎麽嫁人啊……”
本來就去了大半條命的朱軍，被朱磊他娘這話氣的硬生生的閉過氣去。
鄒舟看到朱磊他娘撲過來來閃到一邊去了，累的直喘氣，打人也是件力氣活啊，渾身都濕透了，這身體還真是差勁啊。
聽到她說的話，鄒舟不厚道的笑噴了，“哈哈……”
鄒城也捂著嘴，笑的肚子抽筋。
王氏和鄒偉無語的看了一眼朱磊他娘，又心有餘的看著鄒舟。
朱磊他娘聽到那幸災樂禍的笑聲，腦子一激靈，“小貝戔人，你把我男人打死了，你今天要是不賠錢，我讓你們全家都沒好日子過。”
鄒舟停了笑聲諷刺道，“不說我不會平白無故給你錢，就是給，那也得等你把你男人給‘氣死了’再來啊。”
刻意把氣死了加重了音，這下朱磊他娘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不該當著他們麵說的話，卻硬是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咬著鄒舟不放。
“小貝戔人，你不要轉移老娘的注意力，我家男人就是被你打死的，這一個個的，可都是親眼所見，你要是不陪我五十，不，一百兩銀子，老娘就把你們全家都送去坐牢。”
“嗬……”鄒舟冷笑一聲，“這人還沒被你氣死呢？你就開始勒索了。還沒斷氣呢？你就開始找下家了。”
說著拿眼嫌棄的打量著她，“就你這身要是長在豬身上還能賣錢，可是長在你身上卻要花錢的肥肉，你覺得能有男人看得上你？”
“你……”朱磊他娘被氣蒙了，“老娘嫁不嫁得出去和你這貝戔人有什麽關係？”
“你這頭肥豬要是再滿嘴噴糞，就不要怪我拳腳無眼了。”
威脅誰不會，不說人還活的好好的，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她這個看起來風吹就倒的小身板能把一重她兩倍的成年漢子給打死。
朱磊他娘終究還是怕挨打，卻任然不服，“怎麽？你還想打老娘？老娘不和你一般見識，老娘要去報官……”
“誰要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