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戰後的反思

  雷茲站在城牆上看著哈斯軍的士兵緩緩退去，他們留下的屍體遍布城牆之下，在這些殘餘的士兵沒有退去之前在城牆上還看不出來城牆下麵的一片狼藉，等到遮掩著屍體的人群離開之後，才能看到下麵甚至被堆疊在一起的屍體。他們大多是從城牆上掉下來摔死的，有從雲梯上掉下來的，也有從攻城塔上的板子衝向城牆時被各種武器打倒的，更有直接被蠻王軍士兵的投矛紮到地麵上的。


  各種死法的哈斯軍士兵幾乎要死得層層疊疊，粗略估計每一麵城牆都有數百人躺在底下，鮮血將他們的身體染紅的同時也將城牆染紅，還在城牆下的地麵製造了紅色的小溪流。


  雷茲看著這一切，覺得自己應該習慣，但是這其中又有他多少的功勞呢？成群成群的人死去，他無法阻止，他隻是一個法師，一個隻想著將自己的產業保護好的法師而已。


  雷茲將雙手撐在城堡的城牆上，經過了一場大戰之後，他的心情別有一番滋味。他覺得自己在這場戰役中是不是出力太多了呢？從地球世界回來的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地球世界超高的魔法元素濃度讓他成長為一名法力值奇高的法師，而像他這樣的法師向來都是普通士兵殺手。


  擁有大量法力值的法師數量並不算多，因為法師們畢竟隻是在法師社會中生活的比較多，有大量法力值的法師如果在與精心鑽研法術威能魔法強度和威力的法師較量，很可能一個照麵就失敗了，大量法力值並不能代表就是厲害。哪怕你有法力值可以揮霍，於是開啟魔法盾，鑽研法術威能的法師也能一次就把你的魔法盾擊散，然後一切就那麽解決了。


  正由於如此，法師選拔過程中大多是鑽研法術威能的法師上位，那些主要精力放在鍛煉法力值上限上的法師往往被他們壓下去，在教師資源和物資配給方麵都處於弱勢。長久這樣下來，法力值上限多的法師就變得式微了，法力值上限成了在法術威能鍛煉到達瓶頸時法師們才會去下功夫鍛煉的副能力，在他們看來法力值上限當然是有用的，而且是很有用的，但可以往後先放放，反正鍛煉法術威能的過程中法力值上限一樣會得到成長，隻要夠用就好。


  很多與雷茲共事法師都不知道，雷茲如果沒有那把大天使之杖的話，他所有的法術都要打一個大折扣。雷茲其實空有一身富裕的法力值上限，但其實他自身的法術威能還是比較低的，他的天賦不高，而且沒有經過名師指點，也沒有進法師學院在這方麵下多大的功夫學習。


  大天使之杖給雷茲帶來的是根據法師現有法力值多少的數量提升從這把法杖之中釋放出去的法術威能的能力。雷茲三千多的法力值，滿值的時候可以直接提升四五十的法術威能，加上大天使之杖本身自帶的法術威能，他直接就能給自己提升一百二三十的法術威能。


  這樣巨大的差距已經可以說是大天使之杖將雷茲從一個平庸的法師直接轉變為一個還不錯的法師的作用。有了大天使之杖後，雷茲就從一個法力值很高但是法術威能沒多少的法師變成了一個法力值很高而且法術威能很不錯的法師，僅僅是法術威能方麵就已經和一些比較平庸的專門鑽研法術威能的法師持平了。


  如果說沒有大天使之杖的雷茲是一個可以將一群士兵電麻但是很難電死人的法師，那麽拿著大天使之杖的雷茲就是一個普通士兵的超級殺手：他所有的法術都可以對普通的士兵造成致命的傷害，結果他的法力值上限又高得嚇人，可以維持長時間的輸出，也就是殺死更多更多的普通士兵。


  雷茲深深地明白這一點，因此在哈斯王國入侵泰達米爾領的戰役打響之時，他就堅決地利用了自己的這種本領來幫助泰達米爾領，幫助自己認識的這些哈森人去殺死另一批哈森人。然後又是這一次的攻城戰，雷茲絕對是雙方軍人裏最努力的那個法師，自然他又成為了雙方軍人之中單人製造殺傷最高的那個人。


  這幾乎是毋庸置疑的，甚至不需要什麽仔細的驗證很多人就都能為雷茲作證，或者說他們想不到有其他人擁有雷茲這樣的能力，一場仗打下來百人斬以上。雷茲在聽到別人興高采烈地告訴他這樣的消息時真的有些笑不出來的感覺，他的幾次連鎖閃電之指就幹掉了攻城塔裏的不少弓箭手，然後又是用其他的法術殺死攀爬雲梯的哈斯士兵，他自己都不知道殺死了幾個人。


  還記得靠近城牆的攻城塔第一次將擋板放下來架到城牆上的時候，雷茲迫不及待地用連鎖閃電之指將擋板後麵剛要衝出來的哈斯士兵電死了一大批。那一次雷茲覺得法力值都下降了一大截，但是將活生生的人的身體都點著的效果還是異常的壯觀和可怕。


  雷茲當時就愣住了，他不知道在這一記法術下自己到底幹掉了多少個士兵，但是經曆了他這麽一下，對麵的軍官顯然要重新組織進攻的阻力就很大了，一支軍隊裏敢於冒著法師的法術衝上去死的勇敢士兵並不多。這些士兵就在沒有他們的法師和弓箭手掩護的情況下一次次衝擊城牆，被各種各樣的武器，各種各樣的手段殺死在城牆上。更多的時候他們連城牆都登不上，隻能在僅有的一條從攻城塔通向城牆的木板上掉到城牆之下，摔得半死。而這種時候直接摔死其實比半死還要少一些痛苦。


  因為那些半死的哈斯士兵最後也被上麵又陸陸續續掉下來的人體給硬是砸死了，最後結束了，雷茲看著蠻王軍的士兵開始收拾城外的屍體，，攻城塔下麵的尤其多。他們有很多是沒有衝上城牆就被蠻王軍槍林逼退，或者直接被擠到槍林上被捅死的人。


  雷茲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雙手放在城牆的石頭上卻感覺不到冰冷，相反他覺得城牆的石頭竟然還有些熱熱的感覺，這股熱熱的感覺和人的體溫很像。盡管雷茲知道不可能，但他還是會聯想到鮮血，鮮血的溫度將冰冷的城牆都溫暖了。雷茲將自己的雙手拿起來看了看，手掌上沾上了一些鮮血，原本他覺得黑黑的城牆上什麽都沒有，但摸上去又拿起來才發現原來上麵那些黑黑的其實是有些幹掉的鮮血。


  雷茲的心情變得有些低落，但他還是要打起精神來麵對蠻王軍士兵們崇拜的眼神。雷茲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殺戮太重的時候，在蠻王軍士兵們的眼裏，雷茲卻是一個非常非常強大的法師，他們為擁有這樣的法師而開心，因為正由於有了雷茲，他們才會減少傷亡。而且他們對於雷茲的戰果也是感到咋舌，他們在一場戰鬥中能戳死一個敵人就了不起，戳死兩個就算得上是厲害了，三四個偶爾有但沒有那麽常見。


  更何況就算是戳死三四個，又怎麽跟雷茲法師的百人斬成就相比呢？聽起來就嚇人，一場戰鬥一個人就把一支大隊人馬能幹完的事情全幹完了。雷茲這個知名度高的諾德人受到泰達米爾領哈森人追捧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雷茲在人群的簇擁之下麵見了泰達米爾，泰達米爾在聽到雷茲到來的時候直接起身朝他走了過來，然後用力地給了他一個熊抱。泰達米爾嚴肅地對雷茲說道：“你的守城能力簡直令人歎為觀止，你知道嗎？統計已經出來了，你所在的西麵城牆我軍陣亡的人數是最少的，但毀壞對方攻城器械的數量是最多的，同時殺死哈斯軍士兵的數量也是最多的。沒有你就沒有這份戰績，你所做的一切都會被我，還有泰達米爾領的人們記在心裏的。”


  雷茲笑了笑，他雖然心情比較低落，但是仍然打起了精神對泰達米爾說道：“我隻是想保護我自己的產業而已。”


  泰達米爾和許多哈森人軍官都一起大笑了起來，他們都覺得雷茲是在說笑，還有人湊趣地說道：“我想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泰達米爾領的哈森女人們一定會很願意免費為您編織草鞋的！”


  雷茲這時候有些沒心情開玩笑，反而認真地說道：“不不不，我不能占這個便宜，隻有給她們報酬我才能得到最好的商品。”


  泰達米爾攬住雷茲的肩膀說道：“不僅如此，我還會給你很多土地種植你的那種作物的，是叫花生是吧？”


  雷茲與泰達米爾說了一些話之後就回去了，而他的法師同伴們早就累癱了，他們比雷茲還要早地就去吃東西然後休息。不過雷茲卻沒有他們那麽好運，他被一個人拉走了。


  這個人就是泰達米爾的女兒，奈德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