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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相護周全情愫生

  “你已經知道重裏孤和我到底是什麽關係了,對嗎?”


  北齊皇城建康的集市上,行人熱鬧,吆喝聲不斷。羨魚一臉平靜地看著長記,眼神中似有責怪之意。這麽重要的事情,她為什麽要瞞著他?

  長記心神不寧地皺著眉頭,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羨魚,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


  看著她一臉愁容,羨魚歎了歎氣,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反安慰道:“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之後會怎麽樣。”


  抬眼看著他假裝平靜地對著她微微笑著,長記咬咬牙,便點頭說道:“我隻知道,你是屬於重裏孤的一部分,你醒過來的時候,就是我們從魑穀出來之後。”


  屬於重裏孤的一部分。羨魚臉上的微笑立馬就僵住了,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還不如告訴他他是重裏孤的轉世。一部分算什麽,也就是說,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臨近崩潰地呆呆看著長記,而後便像瘋了那樣狂笑著,轉過身去跌跌撞撞地漫無目的地行走。


  “羨魚!”


  長記匆匆地跟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本想將他拉住,卻不料他一手將她甩開。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著,長記一臉著急,想都沒想現在是在哪裏,便伸出手,放出了白色大蛇。


  “去把他攔住!”


  隨著長記的一聲令下,大蛇“嗖嗖”地便竄向羨魚,很快就將他捆住。四周的行人一見突然竄出大蛇,而且如此凶猛,紛紛嚇得丟掉了手中的東西,連滾帶爬地便叫喊著便跑。


  看著周圍的人都像見了怪物那般跑掉,長記這才想起來,這兒是在塵世中,大蛇對於這些百姓來說可算是大妖獸了。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匆匆跑到羨魚身邊,他還在掙紮著,束發的頭巾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此時的他,披頭散發,一臉失魂落魄。


  “啪”的一聲,長記一巴掌抽在了羨魚的臉上,大聲嘶吼著:“你能不能給我冷靜點?”


  這一巴掌下去,羨魚倒也安靜了,頹廢地任由大蛇將他捆著。看著他這樣,長記歎了歎氣,擺擺手,那條大蛇便將羨魚鬆開,重新幻化著回到了長記的袖裏。


  從束縛中脫出,羨魚反倒像無力那般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神情恍惚。長記心中不忍,在他身邊蹲下身來,將他的手緊緊握住。


  “我知道這件事情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也……”長記抿了抿唇,歎了歎氣轉而說道,“這邊事情了了之後,咱們就回卻雲山去,再也不下山了,好不好?”


  “若是有一日我消失了……”


  羨魚還未說完,長記便一把抱住他,附在他的耳邊,聲音有些顫抖:“別胡說,你不會消失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懷中的女子突然有種柔柔弱弱的感覺,鼻息之間淡淡地聞著一股清香,她從未像這樣一把將他抱住,緩緩地伸出雙手,擁住懷中的女子,刹那間,隻覺得一切苦難都應該雲散煙消。得女如此,又怎可讓她著急難過?

  “長記!羨魚!”


  正當二人坐於路中,便聽見匆匆的腳步聲靠近。這一聽就是大師兄的聲音,嚇得兩人立馬拉開了距離,彼此尷尬地笑了笑,起身看向前方。


  “大師兄。”


  “聽說這裏出現一條大蛇,我來看看,你們兩個怎麽樣,沒受傷吧?”墟裏一臉擔憂,四處看了看,卻並沒有發現那條大蛇。


  長記和羨魚對視了一眼,才知道這下又惹事了。


  “大師兄,那條蛇是我的,我不是故意的……”


  “什麽?”墟裏瞪大了眼睛看著長記。


  “那是我的蛇皮九節鞭,師父教我幻化,它可以帶著我去遠的地方,這樣你們不在我身邊我也可以出行。”


  長記說著,便伸出手來,袖間的九節鞭竄出來很快就幻化成大蛇,盤桓在她身上。


  “果然是件神兵,快點收起來,這裏人多。”


  點了點頭,便很快將大蛇重新收入袖中:“大師兄,這邊情況怎麽樣了?於流珠他們救出來了嗎?”


  聽到這裏,墟裏的臉色就變了,皺著眉頭歎了歎氣,說道:“他們還在天牢。眼下最著急的事情是,那個國師也有水晶球,並且已經被控製住了,宿狼和無央準備利用他的水晶球繼續收集萬眾之血。”


  “怎麽會這樣?”羨魚咽了咽口水,腦海中立馬就浮現了當初被關在羅刹國地牢的慘狀。


  那日從北冥離開,墟裏回到國師府便發覺有些不對勁。無央閉門不出,國師老頭兒一直跟在宿狼身邊,像是一個小嘍囉。那個國師的水晶球似乎也是一個仙人給的,收集沙場交戰時的人血。他們似乎達成了共識,要完成這個集血的任務。而皇帝那邊一直在找聖靈蠱,似乎還派出了許多懂得巫蠱的人。


  “我已經稟告過師父,師父說按兵不動,看看他們接下來會幹什麽,再伺機查探這個水晶球到底是誰給的。”


  長記呆呆地站著,陷入了沉思。水晶球是仙人給的,之前在羅刹國的時候墨風曾說,在魑穀便有一仙人要把水晶球交給他的父親。原本以為重裏孤消失了兩百年,可那日卻發現他似乎一直呆在魑穀,難不成,贈送水晶球的仙人,是他?


  “大師兄,你說那個仙人,有沒有可能是重裏孤?”長記的聲音有些顫抖。


  聽到重裏孤,羨魚臉色也很快暗淡了下來。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消失。


  看著眼前兩個家夥的表情如出一轍地有些恐懼,墟裏不禁有些擔憂,難不成這兩個人,見過重裏孤了?可是,他不是早在兩百年前就消失了嗎?

  “大師兄,重裏孤沒有消失。”羨魚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聲音沉沉的。


  “你說什麽?”盡管早有猜測,但聽到羨魚這麽說,他還是嚇了一跳。重裏孤是個不善的散仙,修為又極高,若是這件事情和他有關,恐怕對於娑婆界來說,這將會是一場浩劫。


  “師兄,重裏孤似乎一直在魑穀。”


  長記支支吾吾了半天,就說了這麽一句,愁眉緊鎖的模樣讓墟裏更加擔心。看來事情不簡單啊。


  “我們找個地方,你們兩個把事情都好好地跟我說一遍。眼下暫時不能回國師府,若是這個消息被知道了,我擔心又要出什麽變故。”墟裏說著,便扭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客棧。


  其餘二人點點頭,便跟著大師兄朝客棧走去。心中忐忑,看來想要早點回卻雲山是不可能了。


  特意要了客棧中最偏僻的房間,三個人一進到房內便關緊了門,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羨魚神情恍惚,看了一眼長記,便說道:“你來說吧,我想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也確實,如今知道最多的,恐怕就隻剩下長記了。她緩緩地點了點頭,手中捏著一隻杯子,看了看大師兄,又看了看羨魚,一邊思索著,怎麽才能把事情好好地說出來,又不會違背自己對重裏孤的承諾。


  抿了一口水,便皺著眉頭說道:“那日,牧雲醒過來,羨魚卻一直沒有反應,臨殊說……說把羨魚帶到魑穀或許會有用。到了魑穀,在穀頂的石室內看見重裏孤被冰封著,但是不到一會兒,冰封便被解開,羨魚進到了重裏孤的身體裏,重裏孤就醒了過來……”


  “羨魚進到……”墟裏瞪大了眼睛看向羨魚,那個原本灑脫愛笑的師弟,如今已是一副落寞。


  點了點頭,長記繼續說道:“臨殊說,羨魚是重裏孤的一部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重裏孤就讓我去魑穀帶走羨魚,條件是……是……”


  “還有條件?你答應他什麽了?”一聽到有條件,羨魚激動地一把抓住長記的手腕。


  看著身邊的男子一臉著急,長記勉強地笑了笑,將另外一隻手覆在他的手上,輕輕說道:“沒事。他說,讓我照顧你,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護你周全。”


  這算什麽條件。墟裏和羨魚對視了一眼,隻覺得不可思議,這個重裏孤,究竟想要幹什麽?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羨魚難得的目光溫和看著長記,輕聲說道:“該是我要用命去護你周全,回去之後我便到修靈塔去好好修煉,不讓你再受任何威脅。”


  二人含情脈脈地盯著彼此,墟裏在一旁突然感覺自己很多餘。自己不過離開了這麽幾日,怎麽這兩個人突然像變了副模樣,往常都是爭吵不休,此時卻像一對落難的小情人。


  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墟裏說道:“你們……”


  聽到說話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原來大師兄在場,二人迅速放開了手,尷尬地朝著墟裏傻不拉幾地笑著。


  “那……大師兄,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羨魚臉上飛過一抹紅暈。


  也並不是不明白他們二人的情愫,隻不過眼下確實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墟裏喝了一口水,思索了一下,便說道:“得知道更多的消息,看看這些事情能不能串聯起來,我想這其中必有玄機。”


  “可是該如何得知那些消息?”長記一臉疑惑,她可是從來沒有經曆這麽大的事情。


  “今晚我偷偷去一趟天牢,看看於流珠那裏有沒有查到什麽。”


  見二人點了點頭,墟裏便起身:“好啦,為了不讓他們懷疑,咱們還是回國師府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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