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族少女兩國亂
雖然墟裏給那鮫人老者輸入了靈力,那老者也蘇醒了過來,但似乎情況並不樂觀,氣息很微弱,整個人看起來異常虛弱。緩了好一會兒,老者微微抬眼,望了望眼前的三人。
“多謝。你們,可是卻雲山門下弟子?”
剩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看著老者點點頭。
墟裏開口道:“老人家,這鮫人族到底出了什麽事?是何人冰封了整個島?”
鮫人老者歎了歎氣,虛弱的語氣道出了這突如其來的滅族之災。
原來,老人家乃是這鮫人族四大長老中的大長老,十年前,扶風族長閉關,不過二日,整個族界內驟然變得異常寒冷,所有的液體全數開始結冰。正當四大長老商量著要不要請族長出關,一神秘男子闖入族內,不僅趁著族長閉關將族長封印在石像內,還讓整個島被冰封,族人全數被冰封在島內。那男子在封印了扶風族長後便消失了。而雖大長老是除族長外鮫人族內修為最高的,但仍不能抵擋這突如其來的變數,隻能拚盡了全力,將自己和一女娃帶離族界,到了這島上。原本以為隻是族界內被冰封,卻不曾想到這外邊來,這裏已經成了一座冰島。
花長記四周望了望,便奇怪地看著虛弱的老者:“你說你帶著一女娃娃出來的,人呢?怎麽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她叫於流珠。那年她才六歲,我帶著她逃出來的時候,正巧碰上北齊國的聖巫,為了煉五靈蠱來這海上取水靈,他欲帶我們離開這裏,而我不能就這樣放任整個鮫人族不管,便把流珠托付給他。”
“你這老頭,隨隨便便就把女娃子交給外人,若是碰上惡人可怎麽辦?”羨魚看了看眼下一動不動的鮫人老者。
那老人家兩邊眼角上的鱗片突然掉下了一片,落到地上便消失了,簌簌地,那些鮮亮的鱗片掉了個精光,老者臉色更差了,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直直癱在墟裏的身上。
“流珠和其他孩子不一樣,三位若是有機會,到那北齊國去替老朽找回流珠,這麽多年了,流珠一定一直在尋找仇家,尋找解救的辦法。”
鮫人老者的聲音越來越弱,渾身開始生滿了鱗片,那剛生成的鱗片又瞬間就落下。
“你們兩個把大長老扶住。”
墟裏說著,便開始朝老者身體裏輸送著靈力。花長記和羨魚便一人一邊,將老者穩穩當當地扶住。
“小兄弟,停下,別白費功夫了,沒用的。”
“一定有辦法的。”墟裏還在不停地運功。
可是老者的身體裏逐漸吸收不了靈力,墟裏不得不停下來,這一停,老者便又癱了下去,雙目已經閉上,身體被鱗片覆蓋住,一絲呼吸也沒有。
花長記看著這一切,直皺眉頭。伸手撫了撫那滿是鱗片的身體,說道:“大師兄,他死了。”
墟裏起身,讓老者的身體和山體貼在一起。那沒有呼吸的身體逐漸冰涼,慢慢的,開始有冰將他凍住。
看著又被凍成冰晶的那具鮫人屍體,羨魚打了個寒顫,望著四周一片白茫的冰晶,搓著手心:“大師兄,呆久了才覺得這裏怪冷的,要不我們回去了?”
“喂,你太不講人情了吧,好歹師父和扶風族長交情不淺。況且他剛剛不是說了麽,於流珠在北齊國,現在我們肯定要去北齊國把她找出來啊。”花長記指著羨魚,一臉嫌棄。
墟裏看了看這冰封的島嶼,又看了看眼前爭吵的二人,搖了搖頭,便獨自走遠了一點,千裏傳音給卻千草,將在這裏見到的一切告訴了她。
“知道了,你們先到北齊國去找到於流珠,一有什麽情況便千裏傳音告知於我。”
卻千草說完,便中斷了傳音。墟裏便施法亮出了自己的劍,朝正吵著的二人喊到:“你們再吵,我就讓你們在這裏呆上一天一夜。”
花長記扭頭看著大師兄,那柄寶劍已經蓄勢待發了。便趁機在羨魚胸口揍了一拳,快速地跑到墟裏身邊。
羨魚掃了一眼這荒涼冰封的小島,便也快步走過去:“大師兄,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啊?”
“師父讓我們去北齊國找到於流珠,剩下的,等到了北齊國找到於流珠再看看師父有什麽交代。”
墟裏說著,便踏到劍上,花長記也緊緊地跟在師兄身後。留下羨魚還在琢磨著自己濕透了的渾身。
“大師兄,我這……”
羨魚又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話還沒說完,墟裏已經帶著長記禦劍離了島上。無奈,羨魚隻得忍著渾身水珠,亮出攝靈刀追了上去。北齊國在哪裏,若是跟丟了,他上哪去找著北齊國啊。
而此時,位於鮫人族西偏南的北齊國,正與鄰國北魏國連年交戰。北魏國處與北齊國相鄰的北邊,兩國交界的荒涼之地,成了最合適的戰場,一片黃沙,寸草無生。
花長記等人禦劍而行,見到地麵上正是一場兩國軍隊之間的抗衡,便呆在空中俯瞰著這一切。北魏國打頭陣的是一身著銀白色盔甲的年輕將軍,而與這將軍交手於戰亂之中的北齊國將領,竟然是一蒙臉光腳的女子。那女子將臉蒙得隻露出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身著水藍色半袖紗衣,兩邊手腕處各扣著一個銀環。紗質的水藍色褲子寬寬的,束在小腿肚上。
“易僅楓,滾回你的北魏!”那光腳的女子手無寸鐵,空手便能與持槍的將軍抗衡。
而那將軍明顯隻用手中的長槍來抵擋女子的攻擊,並未真正用槍傷了女子。身在戰亂中也許不知道,但作為旁觀者,很輕易就能看得出來女子招招狠毒,那年少的將軍卻是處處退讓。
“奪下北齊國,是我的使命。我知道你不是北齊國的人,你為何如此替他們賣命?”
“我於流珠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過問!”
這一說完,女子出掌劈出一股紫黑色的濃煙,那濃煙纏住易僅楓的頭部,瞬間便讓易僅楓落了馬,倒在地上,竟然直接就不醒人事了。
北魏國的士兵見將軍落馬,便都撤回了軍營。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指示,竟然連將軍都不管。
“哼。”於流珠下馬看了看落荒而逃的敵兵,又瞥了一眼腳下昏著的少年將軍,一臉冷漠。
“聖巫,不追嗎?”一小將趕來,一臉恭敬。
“由他們去吧。”
那小將一個勁兒地點頭,似乎很怕於流珠:“是是是,那這……這易僅楓如何處置?”
於流珠轉身,光著的腳丫子踏在柔軟的黃沙上,左腳腳踝上纏著一個小銀環,銀環上縛有兩個指頭大小的銀鈴鐺,走起路來“叮鈴叮鈴”地響,雖是光著腳,不過她的腳上沒有一絲傷痕,比尋常人的腳還要白嫩。
“帶到軍營,嚴加看管。”
留下這麽句話,她便走遠了。方向並非北齊國的軍營,而是東邊兩三裏遠的一個小湖泊。
正禦劍在上空的三人,靜靜地看著這兵荒馬亂的戰場,還有奇怪的女子。不經世事的人對這些事情更是好奇了,那用紗布纏在頭上蒙住臉的光腳女子讓她激動地一再想要衝下去。一瞥眼,便見著羨魚也呆呆往下望著那女子,目光隨著女子的步伐遊走在那片荒蕪的黃沙地上。
“咳咳。”花長記清了清嗓子,“羨魚,你的口水給我收住!”
羨魚一聽,便瞥了一眼花長記:“什麽口水。我那是在參考參考怎麽把你改造成一個像樣的姑娘家。”
“你分明是看上人家了,再說了,我花長記不用你來改造!”長記聽得一肚子火。
“別吵了,這女子有些奇怪。我們先下去看看吧。”
墟裏說著,便禦劍往那湖泊邊去。羨魚隻得跟著下去。三人到了湖泊邊,收起武器,那於流珠還未到。
方才的戰場上是一片黃沙的荒蕪之地,而這才相距兩三裏路,竟然生有這個湖泊,湖裏的水甚是清洌,湖邊還長了幾棵細樹幹的高樹。
耳邊漸漸傳來“叮鈴叮鈴”的聲音。遠遠的,一衣著奇怪的女子緩緩走來,凜冽的風吹得她寬寬的褲腿像裙子那般飄擺,頭上蒙著紗布,整個人看起來,竟然也是一副出落絕塵的模樣。絲毫想象不出在戰場上她竟能殺人如麻,不留情麵。
於流珠顯然看見了等在湖邊的三人,但仍舊是麵無表情地朝他們走去。似乎知道他們就是在等著自己。
花長記看見於流珠更靠近了,便欲上前去,不料墟裏將她牢牢地拉住。她扭頭不解地看著墟裏。
“咳咳。我們還不知道人家的底細,你還是乖乖在這裏呆著好。你別忘了剛剛可是她放出毒煙把那將軍弄死的。”羨魚壓低了聲音說著,便繞到花長記前邊,把她護在自己身後。
明明這邊是不清底細的三個人,那女子竟然沒有一絲懼怕。也許是這一次長記也覺得羨魚說的在理,便沒有反駁,靜靜地在後邊看著那女子一步一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