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一章 陸振寧的反擊
忽然，村東響起了槍聲。
土匪們一聽到槍聲，知道解放軍殺回來了，馬上像亂竄的豬玀一般，四散逃跑了。
陸振寧帶著解放軍戰士趕回來，隻見村裏大火燒得滿天通紅。
陸振寧悲愴地呼喊：“同誌們，趕快救人！看看還有沒有活的。”
陸振寧步履沉重地四處查看，隻見滿地都是屍體，橫七豎八的都是紅石嶺的男女老幼。陸振寧極力壓抑著胸中的憤怒，卻無法阻止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大家四處查看地上的屍體，卻沒有發現一個活著的。後來又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大火撲滅。
清理被殺的群體屍體時，發現一位十二三歲的孩子被兩具屍體壓著，掀開那兩具大人的屍體，竟然發現這個孩子還有心跳。經過搶救，這個孩子總算活過來了。
事後統計，這次土匪洗劫紅石嶺，殺死了全村三百多口人，隻有一個孩子成為了幸存者。
陸振寧含著眼淚把紅石嶺被土匪血洗的情況向胡誌誠作了匯報。
胡誌誠聽後也是怒發上指：“這些土匪完全喪失了人性！”
“誠哥，對待青麵猴這類土匪，我們不能再心慈手軟。我請求市裏派兵支援我們。我要馬上攻打白雲寨，把青麵猴抓回來，交給人民審叛!”
胡誌誠憤然道：“好，我堅決支持你。不把青麵猴這個大魔頭抓住，我們就是對人民犯罪！我馬上向軍區首長匯報，叫軍區首長給你調兵。”
胡誌誠馬上跟部隊首長進行了電話匯報。
但是，當時部隊作戰任務也很重，抽不出更多的兵力，隻答應調一個連來支援陸振寧。
陸振寧趁機向首長要求，讓這個主力連隊帶三門大炮過來，部隊首長答應了陸振寧的請求。
“你打算怎麽打？”胡誌誠問陸振寧。
“隻要有三門大炮來，我就懂得做文章。”陸振寧信心滿滿地說。
“那好，我相信你能打好這一仗。我有要事在身，暫時還不能和你一起戰鬥。這樣吧，我把市局警衛班派給你吧，由楊大鵬帶他們去。”
“太好了，多一份力量，我們就多一份取勝的把握。我現在手裏正缺乏像楊大鵬這樣的精兵悍將。”
楊大鵬帶著十二名戰士進駐縣政府，解放軍三十八團的徐連長帶著一個連的部隊到了高山城，陸振寧馬上對外宣布，要集中兵力，向土匪活動的山區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圍剿。
楊大鵬有些不解，便問：“按理說，我們的行動應該是隱蔽而迅速，方可收到好效果，你怎麽提前把消息通報給了土匪？”
陸振寧笑笑說：“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三門大炮拉到縣班政府，陸振寧馬上叫來十幾個木匠師傅，仿造了三門木頭炮。
徐連長更是不解：“陸縣長，有了真炮，你還造這假炮嚇唬土匪呢？”
陸振寧也不作過多解釋，隻說：“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陸振寧經過一番準備後，浩浩蕩蕩把部隊開進山裏，來到白雲寨附近。陸振寧對這白雲寨是再熟悉不過了，他並沒有讓部隊馬上發起攻擊，而是在幾公裏外架起了三門大炮，瞄著白雲寨一陣猛轟。
炮彈落入白雲寨中，把大門上的防禦工事和寨子裏的各種建築都轟了個稀巴爛。當然，土匪們都躲進山洞裏，炮彈並沒有炸死多少個土匪。
大炮一停，徐連長帶來的部隊馬上向山寨大門發起攻擊。不過，解放軍戰士們打得很謹慎。隻是在寨門外遠遠地開槍，輕重機槍倒是叫得歡，可是人並沒有往上衝。
青麵猴帶人仗著有利地形，也向解放軍開槍。可是雙方距離較遠，誰也傷不到誰。
互射了一陣子，陸振寧叫部隊退下來，又打一通大炮。
有些土匪來不及鑽洞，被炸成了碎塊。
大炮一停，解放軍又出現在寨門前，又是一陣輕重機槍猛射。還是和前一次一樣，隻聽見槍響，不見人衝上來。
當然，這是陸振寧故意這麽打的。因為他非常珍惜戰士們的生命，他堅決不讓解放軍戰士冒著土匪的子彈去衝鋒。陸振寧太了解白雲寨的地形了，如果解放軍強行衝鋒的話，就算能拿下山寨，那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
韋保寧躲在山洞裏聽著外麵的炮聲，麵露憂色的對青麵猴說：“共軍什麽時候搬來了這麽多大炮？這可如何是好？”
青麵猴說：“司令，你放心，我馬上派人去查清情況，摸清共軍的炮兵陣地，今天晚上，我馬上帶人端了他們的炮兵陣地，讓他們也知道我們的厲害。”
“好，你去安排吧。”韋保寧此時早沒了主意，一切聽憑青麵猴作主。
“花狐狸！”青麵猴喊了一聲。
“到。”被喊作花狐狸的一名匪徒跑了過來。
青麵猴吩咐道：“你帶幾個人去，摸清共軍的炮兵陣地，回來把情況向我匯報。”
“是。”花狐狸領命而去。
傍晚，花狐狸回來匯報了偵察到的情況。
“果然不出我所料。”青麵猴陰森森地笑了，“今晚馬上叫他好看。我要讓共軍知道，誰才是這山裏的主人。把大炮架到山溝裏來，哼！”
夜裏，青麵猴帶著他的獨立營和司令部的特務營出動了，悄悄摸到了解放軍的炮兵陣地，隻見三門大炮還靜靜地立在山穀中的一片開闊地，旁邊隻有幾個人在站崗。
青麵猴把手一揮，低聲喝道：“兄弟們，衝下山去，把那幾門大炮全給我炸了。把所有的共軍全部消滅。”
三百多名土匪呼啦啦地衝下山穀，卻沒有遇到解放軍的任何抵抗。土匪拚命的向那三門大炮扔手榴彈，在爆炸的火光中，隱約看到所有的哨兵都被炸翻了。衝到大炮旁邊才發現，原來站在陣地上放哨的全是稻草人，那幾門大炮竟是用木頭仿造的。
“我們上當了。”
可是，土匪此時清醒為時已晚，周圍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土匪們被包圍在山穀中，解放軍戰士一陣衝殺，半個小時便解決戰鬥，打死了幾十名土匪，俘虜了一百多人。剩下一百餘人跟著青麵猴奪路而逃。當青麵猴帶著殘兵敗將們逃回到山寨門前時，又被早已埋伏地那裏解放軍一陣衝殺，青麵猴無心戀戰，匆匆逃回山寨。楊大鵬等十二名戰士趁土匪殘兵逃回寨子的機會，混入土匪當中一起擁入山寨裏。一進入山寨，十二個人馬上分開，各自為戰，向寨子深處殺去。一時間，寨子裏到處都響起槍聲和手雷的爆炸聲。
“不好，解放軍打進寨子了。”
這個消息像瘟役一樣迅速傳遍了寨子。韋保寧在寨子裏猝不及防，一下子慌了手腳。
這時，徐連長帶著解放軍主力連緊隨潰逃的土匪追到寨門前，趁亂便衝進了寨門。解放軍主力連一陣衝殺，山寨裏的土匪死傷大半，其餘的土匪作了鳥獸散。
一場大規模的圍剿後，青麵猴的股匪也被打散了，整個局麵出現了暫時的穩定，隻是土匪司令韋保寧和青麵猴並沒有被抓到。
陸振寧對此次行動頗為滿意。
事後，徐連長說：“陸縣長不愧是老新四軍出身，打仗很有一套。”
陸振寧說：“你知道是當新四軍之前是幹什麽的嗎？”
徐連長搖搖頭，饒有興趣地問：“ 不會是當土匪吧。”
陸振寧哈哈大笑：“還真讓你說對了。”
“真的啊？”
“不過，我們可不是打家劫舍的山匪，準確的說，我們那支隊伍是一支農民武裝，是專門打鬼子和漢奸的。”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對土匪的習性了解得透透的。”
“也可以這麽說。我想青麵猴不過是個土包子，沒多少軍事常識的。我玩一個障眼法就可以把他騙下山，果然不出所料。這家夥，我之前還高估了他。”
正說著，羅竹南帶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進來，陸振寧一看，原來是韋保寧手下一名小隊長的父親，此人住在縣城西來街。
陸振寧與老人早就相識。陸振寧忙讓老人坐下，問道：“你兒子有消息嗎？”因為，過去他曾動員過這位老人，而對方也答應要把兒子找回來。所以，一見麵他就直截了當地提出了問題。
老人忙起身打躬含笑答道：“有消息，隻是你究竟能不能保證不殺他呀？”
陸振寧毫不含糊地說：“隻要他能主動回來，坦白立功，我就可以向你保證，不殺他。”
“好，好，我這就去叫他回來自首。”老人急忙退了出去。
過不多久，那個小隊長就同羅竹南一起來到了陸振寧麵前。
陸振寧說：“我們黨的一貫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隻要你有立功表現，我們就會對你進行寬大處理。”
“我坦白，我坦白。”那人連聲說。
“那你告訴我，韋保寧和青麵猴現在在什麽地方？”
那人卻麵露難色說：“長官，我是被韋司令開除回家的。因為我家住在縣城，韋司令懷疑我不可靠，就把我開除回來了。”
陸振寧一聽就知道這人說了假話，不禁勃然大怒，把桌子一拍，厲聲斥道：“你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要是假投降，就什麽也不用說，老實告訴你，你今天也出不了這個門！要是真投降，那你就老老實實，幫助我們捉到韋保寧和青麵猴，立功贖罪。不用狡辯，你是韋保寧的小隊長，他不會信不過你。你仔細考慮一下，何去何從？”說罷，他連看也不再看對方一眼，就站在一邊吸起煙來。
那個小隊長坐了一會，看看沒人搭理他，心中開始有點慌。但他強裝鎮定，微閉著雙眼。
陸振寧斜眼看了一眼，突然喝道：“羅竹南，馬上把這人拉出斃了！”
“是！縣長。”
羅竹南應聲進來，用槍指著那小隊長喝道：“起來！走吧！”
那小隊長站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前額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們不是答應不殺我了嗎？”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你們不能這樣啊，你們共產黨不是說話最算數的嗎，怎麽能說變就變呢！”
陸振寧又一次回過頭來，厲聲喝道：“對待你這種滿嘴謊話的人，我們沒必要講信用？拉出去！”
小隊長急忙跪下道：“我坦白！我坦白！我說實話……”於是，他詳細地介紹了韋保寧和青麵猴被打垮後的潛伏情況，並交代了青麵猴潛進雙平城暗殺胡誌誠的全部過程。他所說的，與陸振寧所掌握的事實基本相符。
陸振寧這才換了一種緩和的口氣說：“你這算是說了幾句實話。”
“我說的句句是實話，再也沒有任何欺瞞。也正是因為在暗殺胡誌誠這件事上，我跟別人說漏了嘴，猴爺，啊，不是，是青麵猴才對我懷有戒心。因為青麵猴知道我家住在縣城，我擔心我阿爸受連累，才偷偷跑回來的。所以，我對青麵猴現在的準確地點並不清楚。”
“你跟隨韋保寧有多久了？”
“也就一年多。”
“青麵猴回到山上也有將近一年了。你對他的情況總有些了解吧，他在這一帶還有什麽落腳點？”
“這個我還真說不好。不過，我可以到青麵猴的一個親戚家去打聽一下。
“好。你不許耍什麽花樣。”
“不敢不敢，我的家人全在城裏，如果不是為了保他們性命，我才不會偷跑回來呢。”
陸振寧同意了他的提議，派了楊大鵬和羅竹南化裝成土匪嘍羅，和那人一起前住青麵猴的親戚家去。
第二天，楊大鵬和羅竹南回來了，打聽到青麵猴帶著十幾個人可能就躲在尾鼠村的一個朋友家裏，或者在尾鼠村附近的一個山洞裏。
“事不宜遲，我建議馬上帶人去尾鼠村。”楊大鵬說。
“好。我同意。”陸振寧說，“不過，要注意隱蔽，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
“還有，要抓活的。”
“是！”
這天夜裏下著大雨，天黑得對麵望不見人。楊大鵬和羅竹南親自帶著幾名偵察員，冒著大雨，連夜趕到尾鼠村的那個山溝裏，果然不假，那裏有幾間孤零零的房子，從堵著的窗縫裏，透出一線燈光，裏麵果然有人。
而在房子後麵不遠處就有一個山洞，隻要槍聲一響，土匪隻需要一分鍾就可以鑽進山洞去。
楊大鵬看看環境對自己不利，便沒有貿然行動。
“我們先圍住這裏，等天亮了再說。”楊大鵬說。
羅竹南對一位偵察員說：“你馬上回去，多調一些人過來，把這個小村子圍成鐵桶陣，再也不能讓這些土匪跑了。”
楊大鵬向羅竹南投去了一個笑容，小聲說：“告訴大家別急著開槍，抓活的。”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