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七十八章 蘇宏祥束手就擒
“李主任,我好像看見土匪頭子蘇宏祥潛回家裏了。” 有人偷偷向李春瑩匯報說。
李春瑩聞言大驚:“真的嗎?你看清楚沒有,是不是蘇宏祥?”
“我也不敢肯定,隻是見了個背影,我感覺那人就是蘇宏祥。”
“好。這事你先別跟任何人說,小心土匪找你麻煩。”
“我知道。我隻跟你一個人說。”
李春瑩趕回縣府向陸振寧報告:“據群眾反應,土匪的參謀長蘇宏祥摸進城裏了。”
陸振寧聞報大喜:“有群眾主動向我們匯報土匪的行蹤?這太好了!”
“看來,我們前段時間的做群眾工作成績顯著嘛。”李春瑩也深有感觸地說,“胡局長的辦法很管用,我們充分以動群眾,向群眾講明政策,群眾就會支持我們,我們就有了千裏眼,順風耳。”
“誠哥當然是有辦法的人。”陸振寧聽說蘇宏祥潛回城裏,除了頗感意外之外,更多的是喜悅。
“開口閉口誠哥誠哥的,這回不叫胡局長啦?”
“你別那壺不開提哪壺嘛。其實我叫誠哥都叫了快二十年了,叫胡局長哪有叫誠哥親切嘛。”
“那這回你要把蘇宏祥抓住了,要不然誠哥知道了肯定還會再罵你。”
“等著吧,我非親手抓了蘇宏祥不可。我不去找他,他卻主動送上門來了。我們千萬不能辜負的這位參謀長的好意,我馬上帶人去把他請來。”
“哎!”陸振寧臨出門,李春瑩又把他叫住,“土匪手裏有槍,你要小心點。”
陸振寧溫柔一笑:“放心吧,我聞著味就能知道這些土匪藏在哪,我不會讓他傷到我的。”
“就你一個人去嗎?”李春瑩眼裏充滿了關切。
“我和羅竹南一起去。”
“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就別去了,你剛才也說了,土匪手裏有槍。而且,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
“放心吧,我也是從戰火裏滾了來的。”
陸振寧知道李春瑩也是有功夫的,便點了點頭:“那你跟在我後麵,小心點。”
“嗯。”
兩人來到羅竹南住處。
“發現了土匪頭子蘇宏祥的蹤跡,你馬上帶幾個人跟我走。”陸振寧開門見山就說。
羅竹南二話不說,馬上招呼幾個人過來。
他們帶著一個小隊前去蘇宏祥的住處搜捕。
陸振寧仔細搜查了蘇宏祥家的灶台,發現灶堂裏的火灰是新的,確認蘇宏祥剛剛回來過,便說:“蘇宏祥應該還沒有跑遠。這段時間,街上人來來往往,他要逃走,一定有人看到。我們一搜查,他更不敢出來了。因此,可以判斷,他還沒有逃出去。”
聽了陸振寧的分析,羅竹南點點頭說:“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我們一直有民兵在附近守著,他跑也跑不出去的。”
李春瑩卻失望地說:“可是我們仔細地搜查過了,而且守在這裏,一直沒有眨眼,如果不是逃跑了,為什麽沒發現一點可疑的動靜呢?”
陸振寧仍很自信地說:“蘇宏祥跑不了。我曾碰到過這樣的事:有一次,我們去捉一個惡霸地主,搜了半天沒搜到,最後卻由於隨便打開一個箱子,就發現那家夥縮在裏麵。因為開始時大家還沒注意到那個箱子。走,我們再進去搜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說著,大家又擁進了蘇家的大門。
第二遍搜查進行得很仔細,樓上樓下,上房下房,箱箱櫃櫃,甚而盆盆罐罐都搜查過了,仍然沒見蘇宏祥的蹤跡。陸振寧沒有灰心,把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搜了一遍又一遍。當他打開了後院小門時,似乎有了新的發現:這個院落,有兩三畝地,靠牆邊的地方幾排粗壯的芭蕉樹,把整個牆壁都遮蔽了。園子裏種著各色各樣的花草,由於沒有人打理,顯得凋零不堪。
陸振寧把園內景色看了一遍,說:“這裏麵可能有文章啊!”
羅竹南說:“這裏剛才也派人搜過了,沒什麽發現。”
陸振寧仍然以極大的懷疑,注視著園子裏的一切。
“走,過去看看。”
檢查又重新開始,陸振寧幾乎把每張芭蕉葉子都掀過了,還是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陸振寧來到了後牆下的一間牛欄前,探頭進去看看,一隻母牛一動不動地躺在裏麵。陸振寧把牛趕了出來,發現牛糞下麵是一層板子。
“不對,一般人的牛欄都是用磚頭鋪的,這一家的牛欄怎麽會鋪著板子?”
羅竹南猛醒似的說:“是啊!這有點不對勁。”
陸振寧指著牛欄裏的那塊板子說:“去,掀開板子看看。”
羅竹南走上前把板子掀開,一股臭氣迎麵撲來。原來板子下麵是一個糞坑。
陸振寧沒有回避,他仔細觀察了糞坑的周圍,隻見這糞坑有三四尺高,四邊用大塊的青石板堵著,青石板上的糞便黴垢積得厚厚的,顯然很久沒有刷洗過。
陸振寧對羅竹南說:“來,下去看看!”說著就帶頭跳下糞坑裏,羅竹南也跟著跳了下去。大家一檢查,靠牆的一塊石板是活動的,用力一掀,石板就倒了下來,麵前出現了一個洞口。
羅竹南沒等陸振寧說話,就鑽了進去。
陸振寧和李春瑩也跟著鑽了進去。
原來這裏竟有一個遂洞。走了幾丈遠,前麵豁然開朗,原來是一間清雅的地下室。裏麵放了一張單人床鋪,還有桌椅板凳和一切日常用品,但卻沒有一個人。
推開地下室的後門,又發現有一條遂道向北延伸,他們順著遂道又走了幾百米,不一會,就看見一個被石頭堵住的洞口。他們急忙推開石頭,爬出洞口一看,已是後山的山坡了。
陸振寧略加思索後說:“這個出口,是隨便用石頭堵起的,這說明一個原因,蘇宏祥是在匆忙中逃跑的。估計他走不久,我們去追!”
於是,在陸振寧帶領下,一行十多人,直向後山追去。
蘇宏祥帶著兩個嘍羅爬出洞口時,正是赤日當空之時,山坡上空無一人。他就把那二十響駁殼向懷裏一插,順著小道跑去。跑了十來分鍾,抬頭一望,已是一片抬頭不見天日的大山。
蘇宏祥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歎道:“這下可算安全了。媽的,這幫民兵都長著狗鼻子。”
原來他帶著兩個弟兄趁夜悄悄摸回家,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想到剛弄飯飽食了一餐,天亮的時候就發現有民兵在周圍活動。他意識到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馬上帶著兩名弟兄鑽進了牛欄下的地下室。三人在地下室裏躲了半天,最後決定趁中午人們活動少的時機,從暗道爬了出來。
一路還算順利。
蘇宏祥這時有點累了,決定在這裏歇息一下,再爬大山。
“參謀長,幸虧你家還藏有這麽一條暗道,要不然我們今天可能就被共軍俘虜了。”
“哼,共軍想抓我,他們還沒那個本事。”蘇宏祥自鳴得意地說。
三人休息了一會兒,便繼續趕路,向著大山走去。
“站住!”一陣威嚴的喊聲,突然傳到了耳邊,蘇宏祥本能地停了一下腳步,回頭一看,陸振寧、李春瑩,還有羅竹南等十多個人威風凜凜地站在他的背後,槍口森嚴地對準了他;隻要他再動一下,就有一命歸陰的危險。他臉色煞白,雙腿不住地發抖。
眼前都是山路,跑也跑不了幾步。蘇宏祥倒是很識相,乖乖舉起了雙手。
“綁起來!”陸振寧一聲命令,民兵們立即把蘇宏祥和他的兩個隨從捆了個結實。
此時,韋保寧正在山洞裏踱來踱去。
“怪了,我總覺得有一種不祥之感。”韋保寧自言自語道。自從派蘇宏祥下山去後,他心頭總是沒法平定下來,整日在山洞裏走來走去。
青麵猴勸道:“司令,你就放心吧,參謀長也是闖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他不會有事的。”
“可我總覺得今天要出什麽事,這個蘇宏祥辦事還是毛躁些。”韋保寧仍是焦躁不安地在山洞裏踱來踱去。
青麵猴說:“不如這樣,我派我的直屬營兄弟到附近去打探一下,一來打聽一下參謀長的情況,二來看看有什麽可吃的東西,搞回來給司令做點下酒菜。”
韋保寧想了想,臉上露出了微笑:“這樣也好。你一向辦事穩妥,你出去,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青麵猴馬上派出三個最得力的匪徒前往附近的西馬村打探情況。
三個匪徒回來報告說,沒聽說任何情況。
青麵猴說:“司令,不如這樣,我帶直屬營到黑虎崖一帶走走,一來探聽情況,二來也可以接應蘇參謀長。
傍晚時分,青麵猴又帶著他的直屬營,冒著蒙蒙的霧沼,向黑虎岩前進。
一路之上,他不斷地命令著:“加速前進!”
夜色已經籠罩著大地。周圍什麽也看不見,隻聽見一陣陣倉促的腳步聲。
熟悉的山道,告訴了青麵猴:黑虎岩到了。
青麵猴忙對營長羅亦信說:“在黑虎岩前休息一下,聽聽動靜。”二百多名匪徒就亂哄哄地散在岩洞附近休息。
突然,一個放哨的匪徒跑了上來:“報告,附近有一棵樹,被刮去了一片樹皮。”
“這有什麽好報告的?大驚小怪!”營長羅亦信滿心不高興,嗬斥著小土匪。他最不喜歡自己的部下那樣驚慌失措的,這樣會有損他的威風,何況這根本不是一件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呢!
那個小土匪繼續補充一句:“好像上麵有字。”
青麵猴聽說上麵有字,便立即移動腳步說:“走!我們去看看。”
很快來到了那棵樹的麵前,青麵猴打開電筒一看,刮去了樹皮的地方,清楚地看到了九個黑色大字:“蘇宏祥已被我們逮捕!”
這行刺眼的大字,像黃蜂針一樣蜇著青麵猴的心。他仔細地看了幾遍,相信確實無誤後,才把電筒熄滅。痛恨、氣惱、懊喪交織的心情,使他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久久沒有作聲。
羅亦信說:“猴爺,這事它不一定是真的。”
青麵猴卻說:“我倒覺得這事是真的。”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蘇參謀長已經超過了時辰沒有回來,有人卻在樹上寫這樣一句話,這事肯定是真真的。”
“說不定是民兵故意嚇唬我們的。”
“這事用得著嚇唬嗎?隻要蘇參謀長出現在我們麵前,這事還用得著這樣嚇唬嗎?”
“可是,是誰寫的這字呢?”羅亦信問。
青麵猴兩眼骨碌一轉,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是那個陸振寧搞的鬼把戲。”
“那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我現在隻想抓了陸振寧那小子,狠狠羞辱他一頓,再殺了他。”青麵猴咬牙切齒地說。
羅亦信馬上附和道:“不如我們現在立刻就到西馬村去,把那裏的解放軍和民兵一網打盡,出出這口悶氣。”
青麵猴搖搖頭說:“不,你想錯了。既然陸振寧能在這裏留字,這就說明了他們已有準備。這也許正是陸振寧那小子的誘兵之計。上次我們洗劫了一次西馬村,解放軍肯定在那裏埋伏了人手。如果解放軍事先布置好,西馬村是不容易對付的。上次我就已經注意到,村子的東口、兩側與背後三麵靠山,前麵是一個坪子,這是軍事上最忌諱的開闊地,再向東是一條小河。如果共軍有準備,任你有再強的火力,也不免要挨打。說不定現在解放軍早就在村裏埋伏,如果是那樣,村子兩側的製高點上,放上兩挺機槍,等我們一過河,進入開闊地,那就有全部被吃掉的危險。因此,我們決不能上當。”
羅亦信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但仍不服氣地說:“這麽說,我們就這樣認輸了?西馬村那裏肯定已經是共軍監視我們的一個重要眼線,我認為我們應該盡快拔去這個眼中釘!”
青麵猴想了想,說:“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我不能拿直屬營的二百多名弟兄的生命去開玩笑。這事還得從長計議。”青麵猴故意說得文縐縐的神秘叨叨的。
“猴爺說得對。”羅亦信一向覺得青麵猴滿腹經綸,對他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