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遭遇軟禁
除了練馬步,羅元元還練腳法。詠春拳在起腳時是在手腳的配合下同時並用,身體不但不會傾斜,相反身體還向前傾,因此對手是很難覺察出你是否起腳踢他。練習詠春拳的人一般不會隨便起腳,常常是當立斷,在黏住對手後配合手法而迅速踢出。不出則已,一出必中,可以說是每踢必中。羅元元就悄悄地練著這些基本的腳法和踢法。
雖然這種練習動得不多,但還是很費體力的。練著練著,羅元元便感到饑餓難奈。
傍晚,羅元元從那個小窗洞裏可以望得見落在西邊的那火紅的太陽。
第二天,當那火紅的太陽完全沉入地平線之下時,巫賓來到了小房間裏。
“其實劉當家的並不想為難你,隻要你願意,現在就可以出去吃頓飽飯。但你隻能在劉當家的房間裏吃飯,還不得到處亂走。”
羅元元知道巫賓說的是真話,她也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就必須得吃飯。巫賓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畢竟他也是劉基石手下的一名土匪,他不可能更多的幫助自己的。
“好吧。我答應出去吃飯。但是得把蘇嬌豔那隻母狗趕走。”羅元元心中對蘇嬌豔充滿了厭惡,如果要她和那個女人一同坐在一個飯桌吃飯,她就寧願餓著肚子。
“劉當家的已經讓她回到自己的住處。其實那個女人也是沒辦法。她當年是被許大當家的帶上山來,如今許大當家不在了,她一個女人住在一群男人當中,人又長得有點姿色,如果不找劉當家的作依靠,她在這山上恐怕連一天也過不下去。”巫賓翹起一邊嘴角,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說,“在我看來,劉當家的並不是真心喜歡她,是她主動投懷送抱,劉當家的沒有拒絕而已。再說了,麵對這樣一個女人,那個男人能拒絕呢?”
“豬從來不會嫌狗的虱子多!”羅元元反唇相譏,擦著巫賓的肩膀走出了小房間,朝劉基石的飯廳走去。
走進門的時候,她的眼睛馬上四處搜索著蘇嬌豔的身影,在確認沒有發現那個令她作嘔的身影後,她才走近了飯桌。
劉基石正坐在飯桌旁,飯菜已經擺在桌子上。羅元元故意不朝他那邊瞧,身體雖然在一步一步走近那飯桌,眼睛卻始終盯著別處看。她心裏明白這種抵製是徒勞無益的,但她還是忍不住要這樣做。
而此時,劉基石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眼卻一直盯著她,嘴角露出了輕蔑的微笑。
羅元元眼睛看著別處,卻在劉基石的對麵坐了下來。羅元元屁股一落座,馬上抓起桌上的碗筷,把飯碗托在手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劉基石也慢慢拿起自己的碗筷吃起來。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吃完了一頓飯。
羅元元一吃完,馬上起身離席,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她此時頭腦裏反複考慮著一個很單純的問題,怎樣才能勸說劉基石帶她回到蓮花寨去?
隻要回到蓮花寨,她就有辦法擺脫劉基石的控製。但是,劉基石也一定明白這一點,所以絕不輕易帶她回蓮花寨的。當年在望仙嶺吃的虧,相信劉基石還記得清清楚楚。
必須得有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太陽下山之後,一會兒就天黑了。羅元元吃飽了肚子後,休息一陣子就恢複了體力,於是,她繼續在房間裏練起了詠春拳。
詠春拳各個派係很多,而羅鬆南傳給羅元元的這一套殺伐之味似乎更濃,帶著濃重的殺氣,顯然,這是當年國軍特務隊練習的那一套。 每一個寸拳看似毫無力度,實則雷霆萬鈞,一拳疊加一拳,一拳還未打盡,另一拳也已打來。羅元元在練習當中隻覺這種拳法招式多變、運用靈活,甚是符合她的性格。羅元元反複練習後,出拳富於彈性,短橋窄馬,擅發寸勁很有心得。此時,羅元元詠春拳的境界,已到了‘看路’之境。 她的一個推手足可將一個普通男人推開三五米,一個彈腿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立即報廢,之前羅元元也練過各種拳法,也與人對招過,對招經驗可謂豐富,此時練習詠春拳,更是每一拳每一腿都帶有凜冽殺意。
練拳練得累了羅元元就蜷在床上胡亂眯了一會兒,當小窗洞身進來一束光亮時,她知道又是一天來臨了。羅元元在房間裏被禁錮得越來越不堪忍受。時間似乎過得越來越慢,房間似乎也變得越來越小。羅元元覺得自己仿佛已經在這個小房間裏呆了大半個世紀,真的不想再多呆一天了。
“劉基石,我被禁閉在這房子裏簡直快要發瘋了!”羅元元尖聲叫道,“我想呼吸新鮮空氣,我想曬曬太陽!”
劉基石來到門前,平心靜氣地說:“隻要你答應不再亂鬧,不再罵人,我可以帶你去散步。”
“我答應你。快帶我出去,要不然我真的要發瘋了。”
劉基石打開房門,示意羅元元往外走。
羅元元低下頭從劉基石身邊走過,當她身體碰著他的肩膀時,她猛地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劉基石微微一笑,引著羅元元朝峽穀另一邊的樹林走去。顯然,劉基石有意避開了峽穀中其他土匪的目光。
“難道你真的對那一萬枚金幣一點興趣也沒有嗎?”羅元元試探著問。
“你得先證明它真的存在,我懷疑隻是你編的一段謊話。”劉基石說。
“有一張藏寶圖可以證明。許佳銘差點就憑著那張藏寶圖找到了那些金幣。好在我先發現了,把它們轉移了。”
“你又是怎麽發現的?”
“這個你別管。我可以讓你看看那藏寶圖。你總不會懷疑那藏寶圖也是我自己畫的吧?”
“真有藏寶圖?”
“有膽量隨我去取那藏寶圖嗎?”
“這有什麽不敢的?不過,就算有藏寶圖也不一定就有金子。”
“隻要你帶我回蓮花寨本趟,我就可以證明給你看。要是我拿不出金幣,到時候隨你處置。”
“你說話算不算話?”
“哼,信這過就算。”
兩人重新走回往地時,羅元元臉上的神色好了很多。
“劉基石,難道你沒聽說過,關押犯人也是可以洗臉洗腳的嗎?”羅元元突然紅著臉說。
“可以啊,我並沒有禁止。”劉基石攤著手說。
“給我找個臉盆來,今晚我要洗個臉。”
“沒問題。”
自此以後,羅元元被準許每天下午出外散步半個時辰。羅元元每天都盼望著這難得的半個時辰,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盼望發糖果一樣。隻有散步才能把她從令人窒息的囚禁中解脫出來。
同時,她心中還在盼望著,劉基石什麽時候帶她回蓮花寨取那張藏寶圖。
明明他已經答應了,為什麽又遲遲不行動呢。
他一定是在觀察她,要從她的一言一行中找到該不該信任的答案。
於是,羅元元這些日子就變得非常乖巧,不吵不鬧。就算見到劉基石和蘇嬌豔親昵,羅元元也不表現出反感的神態了,隻是靜靜地呆在自己的小房間裏,無所事事。
日子靜靜地流淌著,又過了一個月,羅元元的處境絲毫沒有變化,她依然是個囚徒,每天必須回到那個小房間裏睡覺,門被劉基石從外麵鎖著,隻有吃飯和散步的時候,劉基石才會來打開門。傍晚,吃完飯,劉基石讓巫賓帶她出去到小樹林裏走走。值得幸慶的是,散步的時候,羅元元並沒有被綁著手。
“你有胡隊長的消息嗎?”羅元元終於忍不住問了巫賓這個問題。
“沒有。”巫賓表現出了毫無興趣的神情。
“他是死是活,你們總該有點消息吧?”羅元元不甘心就此中斷話題。
“聽說那天打阻擊的人誰也沒有回來。”
“不回來不證明他們都已經死了,也許逃到別處去了。”
“活著的話一定是被白軍抓了。”
“那你有這方麵的消息嗎?”
“沒有。”
“你這人,難道你隻會說沒有這兩個字嗎?難道你的頭腦裏全是漿糊嗎?”
“沒有。”
巫賓的回答真是讓羅元元哭笑不得。
“我真搞不明白,當初你們不是都答應加入紅軍的嗎,為什麽一打了敗仗就馬上要當回土匪呢。”
“在山裏,弟兄們隻聽當家人的話,大家覺得當紅軍和當土匪沒什麽兩樣,隻要誰給一碗飯吃,就跟著誰幹。”
這話似乎說到了羅元元的心裏,她難為情的一笑,說:“當初,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跟著誠哥一段時間以後,我知道當紅軍和當土匪是不一樣的。”
“怎麽個不一樣法,你說。”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不一樣。”
“你跟了誠哥那麽久,你也說不出什麽來。我們石林寨的弟兄才跟了他沒幾日,說實在的,他也根本沒認識我們這些人,所以,他一不在,隊伍的魂就散了。”
巫賓的話引起了羅元元一陣沉思。
羅元元在小房間裏打發時間的最好辦法就是練拳,這一個多月來,她把羅鬆南教給她的詠春拳練習了幾千遍。幸好有這些事情可以打發一些時光,否則她真的不堪忍受這種百無聊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