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93 探班
兩人顛簸了一路,舒子夜明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們,便假裝不經意地看看窗外的風景,或者拿起手機,透過屏幕反光查看是誰。
是幾個身材壯碩的男人,雖然穿著常服,坐在座位上時卻筆直地挺著腰,顯然是經過長久訓練形成的習慣。
是蘇家的保鏢。
再看蘇年年,應該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精心保護了起來,一路上興致勃勃地看著山裏的風景,笑容燦爛,跟放飛出籠的鳥兒一樣興奮,時不時跟她說說話。
舒子夜輕笑。她就知道,蘇家不可能放這顆掌上明珠一個人去山區的。
拍攝基地在山上,舒子夜去的時候,那片區域都已經被圍了起來作拍攝場所。
蘇年年去的地方跟她不同,半路就跟她道別了,舒子夜拎著行李一個人站在影視基地門口,頓時有種孤單的感覺。
她瞅了瞅自己手機,還是沒信號。
沒辦法,隻好直接進去了。
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蹲守在門口的保安警惕地看著她:“幹什麽的?”
舒子夜發揮了自己裝腔作勢的功力,下巴抬得老高:“知道我是誰嗎?”
她趾高氣昂的樣子,讓保安遲疑了一下,用眼神問旁邊的小夥伴:她是誰?
小夥伴也疑惑地搖搖頭。
越是不知道是身份的人越要小心對待,這是保安工作多年的慘痛經驗,於是對舒子夜的態度也越發恭敬了起來:“請問您是?”
“我是——”舒子夜正要吹牛,冷不防看見一群人從裏麵出來,為首的就是羅鋒諾。她頓時眼睛一亮,朝他揮了揮手。
羅鋒諾眼裏閃過一絲意外,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她。他低頭對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些人便點點頭,好奇的目光不住打量著舒子夜,猜測著她的身份。
羅鋒諾朝她走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找你啊,”舒子夜左右看了看,到處都是人,“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好。”羅鋒諾點點頭,帶著她往不遠處的一間房子裏走去。
舒子夜經過保安時,想起自己還沒表明身份,笑眯眯地對他道:“我是他的粉絲,我來探班。”
保安:“……”那你還一副那麽囂張的樣子。
兩人一走,留在原地的人頓時議論紛紛,氣氛一時熱鬧起來。
“那個女人是誰?我第一次看到鋒諾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一個女人……”
入圈近十年的羅鋒諾感情史一片空白,身邊突然出現個異性,眾人的八卦心立刻都被激發了出來。
要知道,幾年前有個新人想捆綁他炒緋聞提高人氣,結果人家的工作室反手就是一道蓋章的律師函警告,把那個新人、包括收了錢的營銷號一起告上法庭,自此再也沒人敢借著他用這個手段來炒熱度。
後來又流傳起他是同性戀的傳聞,工作室反手又是一道律師函,把那些人也告上了法庭。從此,關於羅鋒諾的感情問題,很多人隻敢私底下議論,不敢大張旗鼓地在公眾平台無端猜疑了。
“你說的話怎麽怪怪的?什麽叫帶走一個女人,也許是他家親戚呢?”
“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人身上,“你見過她?她是誰?”
“她不是圈內的,但是在哪見過呢?”
大家苦思冥想著,忽然有人掏出了手機,又挫敗地甩了甩,想起了這裏沒有信號。
“我想起她是誰了,她之前還上過微博熱搜的。”
那人一開口,所有人立刻都圍住了她:“誰?是誰?”
“舒子夜,”說話的人斬釘截鐵道,“她幾年前跟JR的總裁傳過緋聞,後來澄清是烏龍,還跟她男朋友秀恩愛,你們記得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也想起了那件霸占了幾天熱搜的事。
“我記得了,是厲城恒遠集團排行第三的那個女兒?”
“是那個恒遠集團嗎?就是嫁給葉家的女總裁那家?”
“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
那麽問題來了,舒家的三小姐,不辭辛苦跑來這裏找羅鋒諾幹什麽?
“都這麽久了,搞不好她跟之前那個男朋友早就分了。”突然有人說。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意味深長地望向那間屋子,恨不得在那裏安裝個監控,可以看現場直播。
“請進。”
羅鋒諾打開門,側身讓舒子夜進去。
房間的條件簡陋,卻很幹淨。
舒子夜坐在藤椅上,看著羅鋒諾把門打開到一邊,朝她走來的場景,不小心露出癡迷的笑容。
真沒想到,她追星成功了。
“隻有白開水,將就一下。”羅鋒諾倒了杯水給她。
舒子夜接過杯子,直直盯著他,緩慢地搖頭,就差在嘴角掛一道口水了。
羅鋒諾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也麻木了,隻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因著顧思逸的情分,他對她的態度也比較溫和。
舒子夜喝了口水,一路的疲乏也減輕了些許。
“我來,是受到別人的委托。”
羅鋒諾給自己也倒了杯水,聞言,動作微微一凝。
舒子夜猜他應該知道,那個委托她的人是誰了。
羅鋒諾倒完水,坐到她對麵,手指摩挲著杯身,卻沒有喝。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比方才低沉了幾分。
“那個人,是誰?”
舒子夜望著他,他的左耳上戴著一個x形耳釘,右耳卻沒有打耳洞。
出道這麽多年,除了拍戲需要會摘下,這個耳釘他一直戴著,很多粉絲都猜測過它背後的意義。
她忽然想起,容尋的左耳上,也有一個o形的耳釘。她右耳的耳垂也是完好如初,沒有耳洞。
原來,這兩人戴的是情侶耳釘?
舒子夜低頭瞅了瞅自己手腕上的手鐲,顧思逸這家夥別說情侶首飾了,連情侶裝都沒跟她穿過。睡衣不算。
“她說,她失去了一些記憶。”舒子夜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她這些日子忽然想起來了,但是想起的不多。所以她想見你,她覺得見了你,也許就能想起那些忘記的事情了。”
羅鋒諾臉色沒有變化,平淡無波,杯裏的水卻泛起了波紋。
“那些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他說,“能忘記,是最好的。”
“我也跟她說了差不多的話,不過,”舒子夜無奈攤攤手,“她很堅持,說她不想一直活在猜測裏。就算是不好的回憶,要放下還是記在心裏,都應該由她自己決定。”
羅鋒諾端起那杯水,緩緩飲盡,然後放下杯子,對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舒小姐,很感謝你這麽辛苦來找我,不過,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