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買凶殺人
310買凶殺人
步沙看到山中天一的手又垂了下來，不由得冷笑出聲。看來山中天一最終還是下去了手，他不能殺死惠子。突然之間，步沙覺得她好像更加的仇恨山中惠子，為什麽她的父親一個曾經的殺人犯，卻能如此的疼惜她呢？再想想步沙自己的父親，一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獵戶，卻能如此的對待他的親生女兒，在自己被淩虐而死之後，他竟然能夠對著仇人給他的金錢幸福的哈哈大笑！這世道對我怎麽這麽的不公平啊！
步沙恨，她恨近了天下所有的人！不過，這樣也好，山中天一不能下手殺死惠子，這倒是剩下了她不少的功夫！步沙挑釁似的看著山中天一，而山中天一緩緩說道：“步沙，你真的篤定我就不會殺惠子嗎？”
“我從不篤定任何事情，你殺惠子還是不殺，我也阻止不了！”話是這麽說的，可是山中天一很清楚，步沙絕對不是這麽想的。山中天一歎息道：“步沙，對不起，我現在可能隻能跟你說對不起，當時……”
“哼哼！”步沙突然冷笑起來：“對不起，難道你係那個用對不起來讓我放過你們嗎？做夢！”步沙說道咬牙切齒，沒錯當年的羞辱還有痛苦，是山中天一現在做什麽都無法挽回的。
“不！我並沒有祈求你放過我，我隻是想說……”山中天一的話再一次的被打斷。
“想說什麽？想說傷害我的人是你，所以讓我放過你的女兒？”步沙認為山中天一這不過就是在做最後的掙紮他想用最後的努力讓得到步沙的原諒，因為他貪生怕死。
山中天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並非像步沙想象的那樣，他並不是在祈求步沙的原諒，因為山中天一現在很清楚，不管他做什麽，步沙都不會原諒他的，所以山中天一也不想浪費口舌，他隻是想對步沙說一聲對不起。盡管山中天一也知道，一句對不起怎麽可能得到步沙的原諒，想想當年那一幕，就連現在的山中天一都覺得不管是誰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都是無法原諒的。當然，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但是，每一個人都又不願意去死，誰都珍惜生命。所以，山中天一盡管懊悔，盡管他知道當時的自己所作所為那真是人神共憤，但是，那必定還是他自己啊！所以，山中天一並不奢求步沙的原諒，也沒有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來讓步沙得到某種的安慰。
步沙看著山中天一，冷笑的表情還在，隻是步沙發現了山中天一的思想似乎正在發生著某種變化，而這種變化正在朝著她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
山中天一看著步沙，最後的問出了一個問題：“步沙，你真的認為我殺死惠子之後，我就真的會痛不欲生嗎？”山中天一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語氣相對平淡，雖然有些傷心。
步沙一愣，盡管她已經是鬼魂，可是卻依然猜不透山中天一此刻在想什麽，停頓了一下，步沙說道：“不，你不會！你是一個沒有人性的畜生！”這一刻，步沙知道了山中天一的打算了，開來山中天一是打算殺死他的女兒來保全他自己。果然，都一樣，天下的父母都一樣！步沙眼中的得意，嘲諷都不見了，都變成了憤怒。剛剛有那麽一秒鍾，步沙還在嫉妒惠子，因為他有一個關心她的父親。剛剛，山中天一的表現，真的讓步沙覺得，惠子至少在一刻，山中天一還是關心著她的。
可是現在，步沙卻在同情惠子，原來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和自己一樣，都是被父親拋棄的可憐的孩子，步沙的眼睛裏的憤怒幾乎連保長在內的幾個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的村民都感覺到了。他們聽不懂日文，可是卻能夠從惠子的身上知道山中天一和惠子的談話很不愉快。
保長下意識的往郭老二的身邊靠了靠，這才發現，原來其他的人早就躲在了自己的身後，而且都擠在了一起。保長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可是，注意力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了，以至於身邊的人都擠在了一起，他都沒有察覺得到。
“那我現在隻要殺了你，你的計劃就會落空了，你永遠也不可能殺死我報仇，而你也永遠也看不到我悲傷絕望！”山中天一又一次舉起了鐮刀。
這回換做步沙歎息：“哎，你真的以為你下得去手嗎？你以為你真的就能殺的了我嗎？”
“對不起了步沙，這是你逼我這麽做的，所以你就等著再死一次吧！”
“我逼你！”步沙氣極反笑：“當初也是我逼你這麽殺死我的嗎？”
山中天一不再回答，因為他理虧，雖然步沙害得他家破人亡，可是罪魁禍首的卻是他山中天一。如果不是年少時候犯下的錯誤，現在的他也就不需要承受這樣的痛苦了。所以，山中天一不再回答，隻是看著惠子的眼睛，輕輕的在心裏說了一聲：“寶貝，對不起！”
“即便你現在不後悔，但是，你以後也不可能從親手殺死自己女兒的陰影中走出來的！”
“謝謝你的幫忙，我還親手殺死了我的妻子，你知道我多愛她嗎，但是，都是因為你，我親手殺了她，沒錯我現在很後悔，但是我一樣生活的很好！”山中天一晃了晃手裏的鐮刀對步沙道：“可是現在，你隻能到這裏，以後你再也不可能威脅到我！”
“哈哈，哈哈！”步沙聽完山中天一的話，突然哈哈大笑，笑罷步沙用陰測測的口氣問道：“你真的就以為你這樣就能夠逃得掉嗎？你真的以為我就會放過你嗎？”
山中天一隻當是她在威脅他，因為步沙已經是回天乏術了。隻要這鐮刀切下去，惠子就會死，那麽步沙的陰謀也就此結束，步沙也會再一次的死在自己的手裏。山中天一緊握了一下鐮刀的手柄，然後慢慢地說出了一句：“再見，惠子！”
鐮刀揮動了，但是卻並沒有砍向惠子的脖子。山中天一把手裏的鐮刀揮向了保長，山中天一把手裏的鐮刀向保長的麵前伸了過去，語氣平淡的說道：“你們來殺了她！”
山中天一和保長說話，用的是中文。保長一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殺，殺了她？這……”保長還想說：“可是這是您的女兒啊！”但是，這句話還是被保長給咽了下去。
“殺了她，現在就動手！”山中天一再一次的強調了一邊，可是站在一邊的保長還是很猶豫，而且他也在想要不要這麽做。這個人日本未免也太狠毒了一些，那個不是他親生女兒嗎，可是當爹的怎麽能做到這麽的冷酷無情，還讓旁人動手殺害親生骨肉。保長不能夠理解，他是一個農民，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農民。同時一個是一個父親，所以，他真的無法理解麵前這個日本人讓他做的這件事情。那個時代重男輕女非常嚴重，女孩生下來就被認為是一個個賠錢貨，在農村家境不好的人家，省下女孩，不關有病沒病，是好看還是醜陋。都會用布包裹起來，連夜扔進山裏麵喂狼。而女生嫁人，如果生不出兒子來到話，必定那是要被欺負的，甚至是一件抬不起頭的事情。
還記得當年，保長的第一個孩子是一個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保長當時和媳婦的年紀都很小的原因，還是別的其他的什麽原因，那個孩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沒過幾年就夭折了，保長還記得當時他看著自己閨女的屍體，感覺那心髒就好像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狠狠的烙在了上麵，那種痛刻苦銘心。
第三年年初的時候，媳婦又給他生了一個閨女。當時全家人都認為那一定是一個男孩，甚至從媳婦剛懷孕就，全家人都以為一定是一個兒子。但是生出來的卻還是一個女娃子。全家人大失所望，保長的父親更是指著保長的鼻子大罵他不孝，還讓他趕緊休了他的媳婦。保長的母親更是衝進產房，指著兒媳婦的鼻子破口大罵，什麽難聽的罵什麽！
那個時候，因為為了給第一個女兒治病，保長的家裏可以說是家徒四壁，能賣的都賣了，在養活這麽一個沒用的賠錢貨，保長的父親也不願意。
後來，老頭隻能是讓保長把這個孩子給扔出到山裏喂狼，至於媳婦那也不能說換就換，因為家裏已經窮的叮當響了。親戚們都勸，村民們也勸，說扔了這個丫頭，再要一個兒子，全心全意照顧兒子。保長無奈隻能是抱著剛出生的閨女就進山了，可是，保長走了一夜，無數次把孩子放在地上，想轉身走，可是他就是走動。
第二天中午時分，保長哭著抱著女兒回來了，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來！一夜的冷靜，讓保長的父母也回過神來了，是啊，這好歹也是一條命，心裏老大不願意，可是還是就這樣留下來了。雖然每過一年，女兒也死了。
所以保長真的想不明白，山中天一何以能夠如此淡然的說出這樣的要求來。難道，真的猶如傳說中一樣，日本人真的都是沒人性的惡鬼嗎？
山中天一看著保長在發呆，就看了看保長身邊的郭老二說：“你們殺了她，她就是害死你們村民的凶手，難道你們不想報仇了嗎？再說如果你們不殺了她，日後還有人死，但是死的是誰，我也不知道，也許就是你們中的某一個。”
“但是，那是你的女兒！”保長還是說了出來：“山中先生，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別看保長的目的其實也是來這殺死惠子的，隻是現在當麵對山中天一提出來這樣的要求，保長竟然又一次的猶豫起來，他真的不能夠理解這是為什麽！
“他不是女兒！”山中天一站起來走到走向保長他們：“有一個惡靈在惠子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占據了她的身體，殺人的也是那個惡靈利用惠子的身體去做。為了阻止她也為了讓我的女兒惠子的靈魂得到解放，唯一方法就是殺死她，雖然肉體是我的惠子，可是，我別無選擇！”山中天一覺得如果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這些人，或許他們會更容易答應他的請求。
聽完了山中天一的解釋，雖然不清楚這個惡靈是怎麽來的，不過卻已經能夠讓保長等人明白事情的大概了，也明白了山中天一為什麽這麽做了。其實，剛才他們聽不懂惠子和山中天一在說些什麽，現在聽到了解釋，就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雖然聽到了山中天一的解釋，可是保長還是有些猶豫，他在想是不是應該答應山中天一的請求。保長倒是十分相信山中天一的話是真的，但是總是有些顧慮，畢竟這是殺人：“既然這樣，山中先生為什麽不自己動手呢？”
山中天一並沒有生氣，而是歎息道：“不管怎樣，那必定還是惠子的身體，惠子是我的女兒，保長先生，請您幫幫忙，我自己下不去手，但是我又必須阻止她。現在她被帶有符咒的繩子困住，可是時間一長她還會掙脫的，還請保長先生幫幫忙！”山中天一說完竟然給保長鞠了一躬。
保長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這牛逼哄哄的日本人竟然給自己鞠躬，當時就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想伸手去扶一下，可總覺自己幫他殺人，鞠個躬還是受得起的，但是這麽也不舒服。想學著老佛爺大氣的來一個平身，又喊不出來。
山中天一見狀，還以為保長不答應，於是又開出了條件來：“保長先生的顧慮我清楚，這樣我絕對不追究你們的責任，而且也不會讓警察廳插手此事，並且我還給你一筆錢。”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錢包，從裏麵拿出所有的紙幣，並且又走到他的箱子前從裏麵拿出一個綢緞的袋子遞給了保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