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嫉妒之緣
21嫉妒之源
“有一次，我跟著虎子，結果發現他自己像是丟了魂似的，一個人走到了古樓前麵。”趙大叔也緩緩的開口說道。
“叔，你說什麽？虎子他……？”
趙大叔點點頭，然後就把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也說了一遍，然後歎了一口氣：“自從那一次我就知道了，虎子恐怕活不久了。”兩行熱淚滾滾而出。
“叔，你為什麽這麽想？難道……”
“你們這些孩子真不聽話，那家大人沒有跟你們說過不要去古樓，千萬不要去古樓，可是你們怎麽都把這話當成耳旁風！”趙大叔泣不成聲。
趙國才沒有勸阻，趙大叔是該發泄一下心中的悲傷了。
過了一會，趙大叔漸漸冷靜下來，趙國才說道：“對不起，叔，真的對不起！”
趙大叔搖搖頭：“算了，這也不能怪你們，你們當時還都是孩子，什麽都不知道的孩子，哎！這是報應，報應啊！”趙大叔說著拍著自己的大腿。
“叔，你別這麽說，虎子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他不該有這樣的遭遇！”
“國才啊！這就是報應。你又沒有想過為什麽隻有虎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而別人都沒有？”趙大叔這個時候語氣變得有些黯然。
“叔，你什麽意思？”趙國才皺起了眉頭：“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是有些事情，當年文革的時候，我們家曾經……哎！”趙大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那一家本來姓夏，文革的時候我們家人可是對不起人家，算了，這些事還是不要提了，總之，這就是報應！”
趙國才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大體上還是能夠想到的。他沒有問，就算聽了也是一部血淚史。
“叔，你的意思是？”
“哎，算了，你明白就好了，國才啊，你趕緊離開這裏吧，別回來了。”說完趙大叔就走了。背影十分的落魄，似乎背也瞬間的駝了，整個人感覺似乎就像是一下變的沒了魂。
趙國才忽然感覺到一絲的不安，隱隱的他已經察覺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趙國才站起身來，追了出去：“叔……”
趙大叔回過頭來，疲倦的衝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說：“國才啊，你現在是我們趙家唯一的獨苗了，趙家的香火就靠你了。”
“叔，你別嚇我。”
“國才，叔沒事，叔不怪你，這事情也怨不得你們，你跟翼虎雖不是親兄弟，但也是兄弟，你就替翼虎好好的活著吧！”趙大叔轉身離開。
趙國才還是站在門口，看著趙大叔的背影，他的心裏毛毛的，此時，他的叔叔已經對生活絕望了。
“我該怎麽辦？”趙國才回到屋子，坐在炕上，茫然的盯著屋子的角落。
“愛國！”孫國華拿著電話道：“你走不走，反正我想走。”
“去哪兒？”哀愛國正躺在火炕上，懶洋洋的翹著二郎腿，正舒服的享受著火炕帶來的舒適。雖然為夏天，不過哀愛國的父親得知兒子要回來，還是提前的給哀愛國房間的那一鋪火炕生了點火，去去潮氣。
“回城裏啊，難道你還想留在這破地方兒，趁著天還沒黑，咱們走吧。”孫國華現在之所以給哀愛國打電話，並非是他忘記了幾天兩次被哀愛國給揍了，而是，這幾個人中隻有哀愛國有車。
哀愛國換了一隻手拿電話道：“回去，現在？你沒看見外邊下著雨呢嗎？我不會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
“我……，哎你怎麽這麽沒心沒肺啊！”
“你才沒心沒肺呢！”哀愛國罵道：“你們全家都沒心沒肺！”
“不是，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你還有心思留在這裏。”孫國華在電話這邊都快要罵街了。要不是因為隻有你小子有車，老子才不會求你的。
哀愛國冷笑一聲：“你就這麽慫！在這帶上一晚上你能嚇死不？”
“算了，算了，你不走，我走！”孫國華放下電話，狠狠的罵了一句。
哀愛國放下電，閉上眼睛，此時，他才不想什麽孔愛玲還是趙翼虎的。因為，趙翼虎說白了，就是一個瘋子。當年的事情確實詭異，趙翼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被嚇傻的，可是，卻不能就此說成是孔愛玲回來複仇了。
盡管他沒有辦法解釋那天晚上，為什麽趙翼虎會同一時間出現在四個人的麵前。可他也不願意相信趙翼虎是被孔愛玲殺死的，趙翼虎的狀態人盡皆知，他說的話能相信嗎！
那張紙上寫的那些玲字說不了什麽問題，因為，趙翼虎的精神狀態別說是寫玲字，就是整天漫山遍野的喊著“有鬼要殺我！”也不稀奇，說白了趙翼虎的精神狀態就是一個神經病。
“叫什麽來著？好像是叫精神分裂症還是妄想症來著？”哀愛國在這裏嘀咕著，他父親突然答話：“誰得了妄想症了？”
“哎呦，爸，你想嚇死我！真是的，走道怎麽不出聲啊！屬貓的!”
“哎呀，你個王八操的，你怎麽說你爹呢！”
哀愛國抬起頭來嬉皮笑臉的說：“爸，我是你兒子，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
“注意個啥！怎麽我還得給你咬文嚼字啊！”
“不是，爸，我是王八操的，那你是什麽？”說著還用手再他和他老爸之間來回比劃著。
哀愛國的父親一下子反應過來，掄起拖鞋就扔了過去。
雨下的很大，一直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高麗一個人縮在房間裏麵，聽著窗外的雨水擊打水泥地麵的聲音，心中思緒萬千，總也停不下來。她在回憶兒時的點點滴滴，今天趙國才的話對她還是有所觸動的。
從來她都沒有正視過自己的內心，她從小和孔愛玲的關係很好，就像親姐妹一樣。她還記得曾經聽過這樣的一句話，不過已經忘記了是聽誰說的了，內容差不多是說幸好他們生活在農村，還有同村的夥伴一起玩，在城市裏麵，獨生子女可是相當孤單的。
這話是誰說的，高麗早就記不得了，但是她卻一直都記著這句話。起初是因為她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說。難道城裏的那些孩子們就沒有同學，沒有夥伴了嗎？她記得城市裏麵似乎要比農村好多了，有漂亮的裙子，可愛的娃娃，還有好看的電視節目。
也許正是不懂，所以一直耿耿於懷，這才把這句話記得如此清楚，而說話的人卻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
那個時候，她和孔愛玲真的就像親姐妹一樣，即便是去幼兒園也是兩個人手牽手，從早上上學開始，一直到放學回家，她們兩個人甚至可以一天都不分手！
可是，不知道何時，她和孔愛玲之間的關係有了改變。是什麽時候呢？高麗已經無法得知了，因為她回憶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那個時間，好像一下子兩個情同姐妹的孩子的關係就變得不那麽親密無間了。
高麗想不起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了，她開始討厭起孔愛玲來，甚至在背後議論她非議她，挑撥孔愛玲和其他同學之間的關係，而一方麵又在孔愛玲勉強強裝成是好姐妹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甚至都忘記了她們之間曾經是那麽的親密無間。高麗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那個樣子，現在她想一想，那時候的自己還真的很卑鄙。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麽，可是現在她想起來，一切都是因為嫉妒。她嫉妒孔愛玲，因為孔愛玲長的比她漂亮。小時候，孔愛玲一臉的雀斑，而且還有點黑。雖然五官還算漂亮，但是和高麗站在一起，那美醜自然明了。
而高麗的父親是村長，是當時六裏村自打有村長以來最年輕的村長了。所以，她走到村子的任何地方，她都是別人誇耀的對象。可是，人都說女大十八變，沒想到孔愛玲還沒有長大的，就已經開始“十八變了”。
漸漸的，那個滿臉雀斑而且黑黑的小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美麗可愛，雀斑竟然悄悄地從臉上退掉了。黑色的皮膚也變的白皙了起來，就好像她手裏的那一個芭比娃娃一樣的可愛。
於是，人們的溢美之詞就從高麗轉向了孔愛玲。而就在那個時候，孔愛玲家裏開始發跡，漸漸的就變成了村裏的首富。
孔愛玲的父親稍微的有點頭腦，就開始承包村子裏的果樹，然後組織村民一起工作。於是乎，孔愛玲的生活就徹底的變了，手裏的洋娃娃越來越好看，身上的衣服越來越漂亮，而學習越來越好，竟然當上了大隊長，而且年年都有三好學生的獎狀可以拿。而高麗卻再也無法和孔愛玲相互比較，因為除了他的父親是一個村長之外，她真的沒有什麽可以和孔愛玲比的了，而隨著年紀的越來越大，她也清楚，其實，村長什麽都不是，尤其是在他們這樣的並不富足的地方來說，村長不過就是一個管閑事的！
於是，自卑之心就慢慢的升騰起來，高麗開始嫉妒孔愛玲，漸漸地就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兩行淚水滑落，她哭了，但是她並沒有哭出聲來！
注定這不是一個安靜的夜晚，盡管到了夜裏，整個村子變的格外的安靜了。唯一的一點聲音就是從家家戶戶的電視機裏麵傳出來的嬉笑怒罵之聲。
外麵的雨聲一直都沒有斷過，不過，卻令整個村子更顯的寧靜了。在這寧靜之中隱含著一股子肅殺之氣，就連村子裏一隻都不安靜的看家狗們都不敢叫出聲了。
但是，對於大多數的村民來說，這一個夜晚和平常沒有多少區別，除了自己的貓貓狗狗變得安靜了之外一切都和平常一樣。
可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將是一個平不太平的夜晚。高麗對著窗子坐著，外麵黑沉沉的，看不見什麽東西。高麗尤其不喜歡農村夜晚，因為，少了那些五彩霓虹的妝點，隻有黑色。她也不喜歡黑夜，因為，黑夜隱藏了太多的肮髒。
可是，農村就是這樣，連一盞路燈都沒有，一到了晚上，除了家家戶戶的那投出來的零星燈光之外，村子就在沒了光源了。
高麗討厭這麽連路燈都沒有的地方，現在她更加的厭惡！她想睡，可是就是睡不著。她真希望現在能睡過去，然後明天醒來就可以趕緊的離開這裏。可是，她就是睡不著，頭腦從來都沒有這麽清醒過。
她現在隻想讓自己快一點睡去，她來到廚房，父親放酒的地方。從櫃子裏麵悄悄的摸出一瓶白酒來。高麗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至少能讓她睡一會，睡著了時間就會過的快一點。
高麗從來都沒有試著一個人喝過酒，而且還是在夜晚。白酒很辣，可是，從第二杯開始，味道就變了。不知道味蕾是不是被第一杯的酒給殺死了的緣故。高麗急需用酒來把自己灌醉，所以他便開始一個勁的往嘴裏麵灌。她原本就不勝酒力，沒一會，頭開始發暈，兩隻眼睛變得有些迷離，視線難以聚焦。
不過，高麗卻感到了高興，因為她終於要醉了。一杯酒剛剛舉起來，高麗眼睛一黑，酒精終於侵占了她的所有神經，她如願以償的喝醉了。
奇怪的是，高麗竟然不一會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慢慢的恢複了清醒，一點都沒有喝醉的意思。
她猛然睜開眼睛，心中就是一怔，眼見看到的並非是自己的房間，而是一片荒郊野地。不過，她並沒有驚慌失措，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她這是在夢中！
之前，高麗也有過喝醉的經驗，但是，沒有一次不是醉的不醒人事，然後呼呼大睡，等到第二天頂著一個嗡嗡作響頭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就是失憶，昨天喝醉之後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更別說是做夢了！就算是做夢了，她自己從來也沒有記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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