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希冀
不做後妃，什麽開國縣公嫡長孫，禮部尚書嫡長子！她都不要！
李妍然眼裏盡是血絲，眸子瞪得很大，顯然很不甘心。
同樣的鬧劇還發生在中書令錢欽的家裏。
“父親，我不管，我就要進宮！”景和帝那樣的俊朗，錢芸芸早就動心了。她是庶女，雖說得父親寵愛，可在大戶人家眼裏，她終究比不得嫡女，她若不進宮，便隻能嫁給庶子，她如何忍得。
“芸兒，陛下如今偏愛淑妃，為父怕你進了宮之後……唉。”與李隨安所想相同，若是沒有淑妃，他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入宮。
“淑妃貌美，女兒也不差，陛下總有厭倦淑妃那一天。”錢芸芸斬釘截鐵。這話說得倒叫錢欽一驚，好在自個兒院子裏的人都是信得過的，他沉了一下臉，“芸兒，慎言！”
錢芸芸輕哼了一聲，“淑妃都能得到陛下的寵愛，我為何不能。”她自認為蕭凝挽隻是靠著美貌上位，故而有些不屑。
“芸兒，宮裏盡是紛爭……”錢欽也是舍不得女兒去受苦，有意勸阻，然而錢芸芸半句話聽不進去，“父親，我不管，我要嫁給陛下，若不能嫁給陛下，女兒寧願出家為尼！”
她嘟囔著坐在椅子上，油鹽不進的模樣。
這可急壞了錢欽。他嬌養大的女兒，如何能出家！
“芸兒啊，入宮之後便少不得要一直待在宮裏，與外邊便是斷了關聯了，你在宮中如何能生活得康樂啊。”錢欽苦口婆心。
錢芸芸卻很不以為然，宮裏那樣繁華，後妃們個個穿金戴銀，出行都是大堆大堆的侍女內侍跟著，排場極大，那樣的日子，如何不康樂？
“父親，你就是偏寵錢芊芊！她都能嫁得衛王做衛王妃，女兒竟連入宮的機會您都不給我！我娘當年拚死拚活生下我，如今看來，倒不如不生。”錢芸芸越想越憋屈，一咬唇一皺眉，眼淚水兒就流了下來，“這些年來娘親即便身子骨不好也處處為父親分憂，到了女兒婚事之時，父親您竟這般不在意，絲毫不顧及女兒的感受。”
錢欽最是心疼這個女兒，如今見她哭了，不由連連歎息，“芸兒，父親不是那個意思，為父是怕你受苦……”
“女兒愛慕陛下，父親不讓我進宮，才是讓我受苦。”錢芸芸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錢欽被錢芸芸軟磨硬泡得沒有辦法，隻得應下來。
京中貴女們鬧騰著，這日子一晃也到了年關。
“就快要除夕了，這日子過得真是快啊。”這日，各宮嬪妃都來了澤蘭宮。
以姚昭儀為首，坐於左側上首，挨著姚昭儀的乃是李婕妤，右側上首是伊充媛，其次是魯美人，而左側第三位則是先來澤蘭宮的許美人，徐美人來遲一步，隻得坐在位次排第六的位子上，緊挨著魯美人。再往後才是兩位末位才人。
“誰說不是呢，到時候賞賜一撥撥的發下去，臣妾可又得窮了。”李婕妤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若李婕妤都覺著難過了，婢妾才是要哭呢。”許美人接了話茬子，“婢妾殿中雖說人少，可於婢妾來說也是好大一筆開銷，當真是都不知曉年關要如何過了呢。”
蕭凝挽睨了李婕妤一眼，笑道：“瞧你，說這些話，倒叫個個都覺得為難了。”
李婕妤捂嘴一笑，“臣妾知錯，許美人也別覺為難，再過兩日陛下的年關之用也會賞賜下來，年節的東西也該發了，不會叫你過不下去年關的。”
許美人立即回以一笑，“婕妤說得是，是婢妾牢騷了。”
蕭凝挽看著下邊一片祥和，臉上的笑意便也漸漸深了。果然，一沒了何氏和薄氏，這後宮頓時就和諧了。雖說私下裏還是有一些齷齪，可總不至於當著她的麵就在澤蘭宮吵鬧起來。
“說起來，不止咱們宮裏覺著年關來了高興，外邊那些珠寶商衣料商，這些日子來也是賺得盆滿缽滿，個個高興得不行呢。”姚昭儀說起來頗有些唏噓之意。
“年關一過，便要開始初選秀女，京城裏麵的大家貴女自然要開始裝扮，各地來的秀女也要挑選置辦好看的衣裳，商販們可不就大賺了嗎。”伊充媛雖沒見過那樣的場景，可也猜測得出來。
“是呢，明年陛下便要選秀了呢。”徐美人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雖小，可便連坐在上首的蕭凝挽都能大致聽到一些。
“此次乃是陛下頭一回選秀，宮中人少，隻怕此次少也要選二十好幾個了。”不怪魯美人如此猜測。
先帝在世時，每每選秀都是選足了十八人，那還是在先帝後妃極多的情況下，如今陛下宮裏卻隻有十來個後妃，隻怕要選的便不止這些人了，莫說二十好幾，在十八上翻兩倍都是有可能的。
倒不是都要陛下一一寵幸，一來是權衡著前朝大臣們，二來也是為了皇家子嗣的綿延著想。
“陛下子嗣少，故而……”陳才人順著魯美人的話猜想，這話剛上活到一半，她便連忙止住了話頭。說什麽子嗣，這不是叫淑妃娘娘不高興嗎。淑妃娘娘剛誕下一子，定然不希望有別的後妃也誕下皇子。
她抬眼去瞧淑妃，卻見蕭凝挽老神自在瞧著她，“陛下確實少了些，若要多選些秀女進宮也是應當的。”她悠悠說道：“其實也無需太過擔憂，不管如何，我們都是陪伴著陛下守過國喪的，陛下是顧念舊情的人，秀女們即便入了宮，也沒有這般資曆，越不過我們去，若是誰人能為陛下誕下一位皇子或是公主，那更是地位牢靠。”
蕭凝挽這話，倒叫一眾人心驚的同時有了一絲希冀。
是啊，若是能在秀女入選之前懷上皇嗣，即便秀女入宮……不，莫說秀女，便是在座的嬪妃，好些也要在自己之下去。
可是，淑妃娘娘當真能允準……嬪妃們還在猜想，蕭凝挽便發話了，“若是哪位嬪妃誕下了皇嗣，本宮定會與陛下商量晉升位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