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章（九十六）趕赴
「好戲？夜先生，您這話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明白點？」一頭霧水的李飛想要去追夜，但夜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上。
清晨的曙光和微涼的空氣將李飛從夢中喚醒，「早，多虧了你，又讓我睡了一個好覺。」李飛伸了個懶腰，坐起身子，右手將脖子上的項鏈微微握住，拿到嘴邊，親吻了一下。自打那天第一次做了噩夢之後，這半個多月以來，每當李飛的夢境快要被黑暗吞沒，都會有一輪明亮，親切的新月為他驅散黑暗，要不是有這輪新月，李飛估計自己早就崩潰了。
盥洗室里，李飛用力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有脖子上的項鏈，李飛苦笑著自嘲，「這股力量，越來越難壓抑和控制了，當初的交易，似乎是我虧大了啊！」
最近一段時間，確切的說，就是半個多月前第一場噩夢開始，李飛壓制在體內的那股力量，就越來越不穩定了，是力量的增長超過了自己的成長速度？還是有其他因素？李飛並不清楚，他只知道，再繼續下去，沒準哪一天，自己就會被這股力量反噬。
「也許，我該去問問『天使』大人，說不定，她能有辦法解決？」想要壓制這股特殊的黑暗之力，李飛首先想到的就是擅長神聖魔法的「天使」，但他轉念一想，還是先把壓制的事情暫時擱置起來。畢竟，他們接下去的戰鬥可不輕鬆，蘭洛特如同一座望不到頂端的山峰擋在他們面前，這股特殊的力量，沒準在緊急時刻，他們還要依賴這股力量。
「現在靠著你的幫助，還暫時沒有問題，等哪天真的不行了，再去麻煩『天使』大人好了。」李飛將項鏈塞回衣服里，輕輕地拍了拍。
帶著幾分不安又激動的心情，李飛小跑著下到了咖啡館的大廳，卻發現大廳里空蕩蕩的，只有在吧台後忙碌著的「天使」，還有坐在長桌前，品著咖啡，看著一份日期在五年前的報紙的「魔術師」兩個人。
「其他人呢？難不成，我是最早醒的？」李飛看了看吧台上方的時鐘，坐到了「魔術師」的對面。
「想多了，你可是起的最晚的一個，他們吃過早餐就出去做出發前最後的準備工作了。」「天使」端著一大盤子麵包，放到李飛面前，「一會兒你們就要出發去梵蒂岡了，不吃飽點可不行啊！」
「可……『天使』大人……這……會不會太多了？」李飛為難地看著面前那一盤，足夠三個人享用的麵包，「我覺得，吃一半就好了！路途雖然遠了些，但我們又不是沒帶乾糧對吧？『天使』大人。」
「不行！歐洲到處都是『帝國』的軍隊，誰知道路上會發生什麼，萬一出了狀況，你們沒空吃飯呢？所以，你要，全、部、吃、掉！」「天使」留下一個「親切」的笑容，便走進了廚房。
面對這一盤子的麵包，李飛實在很想隨手抓幾個，拔腿就跑，但一想到「天使」那「親切」的笑容，全身的細胞便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只好硬著頭皮，享用起「天使」特別準備的，「豐盛」的早餐。
當李飛和麵包的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時，他對面的「魔術師」放下了報紙，一手拿著咖啡壺，一手拿著一壺牛奶問道：「咖啡，還是牛奶？」
「牛奶就好了！」李飛嘴裡塞滿了麵包，口齒不清地說道。
「魔術師」為李飛倒上一杯牛奶，故作驚訝道：「喲！剛才還沒注意到，我們的小黑鴉，今天打扮的這麼帥氣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約會呢！」
「是約會，一個帶血的約會呢！」李飛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牛奶，又往嘴裡塞進了一大塊麵包，「『魔術師』大人，能不能勞煩您，幫我泡一杯茶？」
「當然！我把牛奶放這裡，要的話，自己倒。」「魔術師」將牛奶放到李飛跟前，起身走到吧台後，找出茶具，很快，淡淡的茶香便瀰漫在咖啡館的大廳中。
「帶血的約會啊！那你可得注意點，別把我借你的衣服弄得太髒了。」「魔術師」悠閑地泡著茶說道。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著一起來唄！」終於幹掉了全部的麵包，又一口喝掉了半壺牛奶，打了個飽嗝，李飛坐到了吧台前。
「我倒是想去。」「魔術師」為李飛倒上一杯茶，「但你知道，由於某些原因，我們這些人，是不太好出手的。」
「以你們的實力，能出手的話，就犯不著讓我們陪『帝國』玩遊戲了，不是嗎？」李飛泯了一小口杯中的熱茶，他很想趁機問一問「魔術師」，他們這些強者不能出手的原因是什麼，但想了想，還是算了，要是能告訴他，「魔術師」剛剛就已經說了，還用得著他來問？
安靜地等李飛慢慢喝完杯中的茶，「魔術師」問道：「再來一杯？」
「不了！好茶，喝一杯就夠了！何況，吃那麼撐，萬一路上真發生了狀況，我挺著個大肚子，也不好施展啊！」李飛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說道，「『吃飽喝足，我該出發了！『魔術師』大人，還有什麼要交代嗎？」
「魔術師」道：「沒有了哦！行李他們都先拿走了，硬要說的話，還是那句，小心我借你的衣服。」
「那麼，我出發了！『天使』大人，『魔術師』大人，請保重！」『李飛沖著吧台後的廚房喊道。
「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另外，停車場那裡有車會送你去和其他人匯合。」「魔術師」目送著李飛離開了咖啡館。
走出咖啡館，李飛一眼就瞧見了在湖邊垂釣的夜，但李飛並沒有特意上前去打招呼，而是保持著平穩的步子，從夜的身後走過。
「小鬼，要去了？」夜平靜地說道。
「嗯。」李飛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連腳都沒停。
「別死的太難看了啊！」夜說道。
李飛道：「我盡量！」
吉普車沒了玻璃的窗外，布拉格城的街景飛快地略過，和半個月李飛到達時比起來，並沒有多少變化，但即使坐在車內，李飛也能明顯發覺，街道上的行人變多了，街道也不如原先平靜了，從咖啡館的停車場出來，一路上李飛已經碰到了好幾起爭搶食物的事件。
「『帝國』的傢伙們，現在就差用車子直接把難民送進城裡來了！」為李飛開車的，是一名二十齣頭的年輕男子，他對「帝國」放任難民進城的策略，很是不滿，但也僅限於口頭上的抱怨罷了，他還沒有冷酷到，能對那些受苦受難的普通人不聞不問地地步。
「『黑鴉』先生，聽說，你們是要去支援梵蒂岡？那可太好了！你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帝國』的爬蟲！而且幫梵蒂岡解了圍，也可以讓他們幫忙分擔一些難民，一舉兩得啊！」和傳奇人物「黑鴉」在一塊，年輕人的情緒有些激動，「好羨慕你們啊！『黑鴉』先生，要是我有你這樣的實力就好了！就能和你們一起去了！」
李飛道：「實力強的人，有他們該乾的活，但你們，也有你們該乾的活，履行好你的職責，同樣是在和『帝國』戰鬥。」
「是！我一定牢記『黑鴉』先生的話！」年輕人的手激動地微微顫抖，他用力抓住了方向盤，讓顫抖的手平靜下來。
車子在城區中穿行了近半個小時，來到了一個廣場上，廣場四周還殘留有不少房屋的痕迹。李飛不知道這些房屋是被「帝國」破壞的，還是黑薔薇特地拆掉的，總之，這些消失的房屋，讓廣場在原本的基礎上，又擴大了不少。
當李飛到達時，布拉格城內的警備隊已分散在廣場周圍，阻止無關的人員進入。
在廣場中央，停了兩架帶有「帝國」標誌的」黑鰩」，數十名身穿技師服裝的人，分成了兩隊，正在」黑鰩」裡外忙碌著。諸葛狐、齊格飛還有黑薔薇家族的人，則在一旁閑聊著。
「老大！這裡！」諸葛狐第一個發現李飛，興奮地朝李飛招手。
「臭狐狸！」李飛小跑著來到諸葛狐面前，「你們搞什麼東東？」
諸葛狐道：「能搞什麼？搞我們的交通工具唄！」
李飛道：「你是說，我們要坐這兩台『黑鰩』去梵蒂岡？」
諸葛狐理所當然地說道：「不然呢？從地上過去？那要到何年何月？對了，老大，『天使』大人的特製早餐，味道如何？」
「你要是沒吃飽，我不介意飛回去一趟，幫你跟『天使』大人再要一份！」李飛說著就張開了雙翼。
諸葛狐的臉瞬間變成了麵包色，「老大，你放過我可好？我起碼一年都不想再碰麵包了！」
「你呢？你也要去？」李飛懶得理諸葛狐，轉頭問道諸葛狐身邊的齊格飛，對邊上黑薔薇家族的人卻是裝作沒有看見。
「要！我必須去！」齊格飛堅定地說道。
「你的傷呢？」李飛問道。
齊格飛道：「不礙事！『天使』大人的治療水平很不一般！別看我還綁著繃帶，戰鬥起來，絕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那樣的話，是再好不過了！現在的情形，能多一份力量，是一份。」李飛主動伸出了右手，「合作愉快！」
「想不到，當年我們打得你死我活，如今會在一起戰鬥！」齊格飛握住了李飛的手，「合作愉快！」
「黑鰩」的檢查和整備工作比李飛想象的要慢，等了兩個多小時，廣場上的技師們才停下手上的工作，一名年過半旬，大概是技師班長的人小跑到「訪客」面前，「『訪客』大人，全部弄好了，他們隨時可以出發。」
「好！你們去休息吧！」「訪客」滿意地點了點頭，等技師們離開后，她說道，「兩架『黑鰩』，我和維琳娜一架，你們其餘的人一架。」
「你也要去？」李飛驚喜地問道，他不喜歡「訪客」，但對「訪客」的實力還是很佩服的，要是「訪客」一同前去，那援救梵蒂岡的事，無疑會輕鬆很多。不過，事情的發展往往都不會和想的一樣美好。
「我？我不去。」「訪客」搖了搖頭，說道，「我和維琳娜有其他事要做，這一趟，就靠你們了。不過，你們不用太過擔心，梵蒂岡好歹還有自己的戰鬥力。而且，齊格飛，你那位叫什麼，聖·約翰的大哥，應該也在吧？」
「是的，他在，現在教會的主力正是由他指揮。」齊格飛惶恐地說道，要知道，他和聖·約翰表面上是師兄弟的關係，只有在私下裡才以兄弟相稱，「訪客」卻稱聖·約翰為他的大哥，而不是師兄，這讓齊格飛對「訪客」，對黑薔薇家的能力都產生了一絲恐懼。
「那就行了，梵蒂岡的事，交給你們了！維琳娜，我們走。」「訪客」說完，便和維琳娜走進了其中一架」黑鰩」里，很快，在引擎的轟鳴中，「訪客」和維琳娜搭乘的「黑鰩」消失在了遠方的天際線上。
「我們也走吧！」「訪客」和維琳娜離開，李飛帶頭登上了剩下的那架「黑鰩」，「我們越早到，梵蒂岡里的人，受到的傷害就越小。」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進入了「黑鰩」，李飛坐在副駕的位置上，看著眼前複雜的控制台，傻眼了，「那個，我弱弱地問一句，我們這邊，誰來控制這玩意兒？」
李飛話一出，「路障」和齊格飛臉上的笑容便僵硬了。
「難道，我們這邊，沒人會操作這玩意兒嗎？」李飛仰天長嘯。
好不容易意氣風發地上路了，結果才要出發，就遇到了天大的麻煩，李飛鬱悶得恨不能變成」黑鰩」的控制系統，將」黑鰩」痛快地帶上天。
廣場周圍圍觀的群眾開始低聲議論起來，李飛耳邊彷彿聽到了這些圍觀者對於」黑鰩」久久沒有起飛的議論，更糟的是，」黑鰩」的通訊儀里響起了剛才那個技師班長的聲音，「喂！喂？『黑鴉』先生，能聽到嗎？你們怎麼還沒起飛，是不是」黑鰩」出了問題，要不要我們去再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