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聲東擊西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顧正明沒有回來。
電話一直打不通，動用衛星定位竟然是在禁區，花子曦和顧辰圍著顧老爺子和顧奶奶坐在沙發上，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幾人的內心都升起了濃濃的不安。
四個小時，五個小時！
顧正明失去聯係的第五個小時，花建國麵色凝重，攜風帶雨的走了進來。
顧宏祥（顧老爺子）心裏一沉，起了兩下，扶了拐杖才站起來。
“正明被送到了第一人民醫院。”
顧奶奶臉色慘白，顧宏祥身子晃了晃，“走！”
兩輛黑色專車速度極快，一路警車開道，向醫院進發。
兩位老爺子心事重重。
車子進了醫院，直衝大樓門口，一群醫生正站在門口等著，兩位老爺子一下車，呼啦啦的趕緊圍了上來。
“人在哪？”
顧宏祥沒有心思寒暄，大步飛奔，為首的一個看似領導的醫生幾步跟上，斟酌著開口，“顧副部長傷在頭上，正在手術室。老首長，取出手術風險極大。”
從後車下來的顧奶奶一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月梅！”顧老爺子喊了一聲，被圍著的醫生堵住了路，花子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暈倒的顧奶奶。
“顧爺爺，我先送顧奶奶去休息。”
幾個醫生極有眼色，麻利的上前來接替花子曦，將顧奶奶抱了起來。
“顧辰，你陪著子曦一起去照顧你奶奶。”
花建國估計有些事要單獨告訴顧宏祥，顧辰點點頭，追著花子曦上了樓。
一路來到樓上病房，醫生正在給顧奶奶做檢查。
“我奶奶怎麽樣了？”
“隻是受了刺激，應該沒什麽問題，不過我們還是會做一個全麵的檢查，保證患者身體健康安全。”
顧辰點點頭，從兜裏拿了根煙，在嘴裏咬了咬，最終還是沒抽扔進了垃圾桶。
“子曦，陪我走走。”
醫生的檢查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和醫生示意了一下，跟著顧辰上了樓頂天台。
天台空無一人，天色漸漸變黑，夕陽給厚重的雲彩鑲上金邊，莊嚴肅穆。
“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顧辰問的直接，卻沒有懷疑花子曦的意思。
花子曦抿抿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她做了一個夢，這種荒唐的事如果不是她自己經曆的，她聽都不會聽。
“不好說？”顧辰麵帶疑惑。
“也不是，就是有些離譜。”花子曦揉了揉眉心，“我夢到的。”
“靠！”顧辰罵了一聲，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你逗我呢？”
“我很後悔，沒有相信這個夢。”
花子曦說的認真，這麽離奇的事，顧辰緩了好半天才開口，“我剛剛問過警衛員，我爸要去國防大學演練，是臨時起意。”
“哼，”花子曦冷哼一聲，“怎麽會有那麽巧的事。”
“花爺爺可能知道什麽，把我支開了。”
“等等看吧，除了那家，無論是哪一家出手，查出來都不是小事，這是有預謀的謀殺，顧辰，你去軍區吧。顧叔叔一個人獨木難支，我爺爺如今尚能震懾，二十年，三十年以後呢？”
“花家已經從政，這些年在顧爺爺的扶持下已是趨近大成。趁著我爺爺尚在，抓住機會。”
“原本就是有這種打算的。”天台上刮起了風，顧辰沉默了一會兒，“你怎麽會做那種夢？”
“我在法國住了半年的院，醒來記憶出了點問題。”花子曦按了按額角，腦中紛繁雜亂。那一段的記憶太模糊，隱隱約約一直記不起來。
“本來想早點告訴你，但是我也不太確定是真是假。”
花子曦斟酌著，顧辰一聽就明白，先在花子曦額頭上彈了一下，又捧著花子曦的腦袋盯著看，“你住院怎麽沒跟家裏邊說一聲，現在沒問題吧，留下什麽後遺症沒有？”
花子曦無語，一把推開顧辰，“早好了。”丟失了的那點記憶，無傷大雅。
顧辰左看看右看看，確定也沒什麽大毛病，放下心來，“你想的我都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關係也親厚，本身就是互幫互助。你如果害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於公於私，於情於理，花子曦都沒有傷害顧家的理由。
當夜，為了防止造成恐慌，顧副部長中彈昏迷入院的消息被嚴密封鎖了起來，但是該知道的人還是都知道了。
9點一刻，醫院拿出了最佳手術方案。
“老首長，方案已經確定，風險還是有一些，但是我們將盡全力將風險降到最低。”
0點，手術室的燈準時亮了起來。
撞上花正光在意料之中。
白天出事的時候，花長官正在曽縣巡查慰問。400多公裏的路程，活動一結束，花正光緊趕慢趕，到了醫院也接近0點了。
花子曦回國的事，花正光還不知道。
醫院專門辟出的休息室裏，花正光正低聲跟兩位老爺子說著話。顧辰的媽媽沈心怡在樓上陪著顧奶奶。
“什麽時候回來的？”
花子曦跟花正光鬧得再僵，這時候也不是處理家事的好時機，深知花子曦的性子，花正光冷著臉開了口。
“昨天下午。”
“回來也不知道跟家裏說一聲，成天在外麵野，還有沒有點小姑娘的樣子。”
有些話一開口就溜了出來，花正光在工作上一向滴水不漏，唯獨到了花子曦這裏，沒了半分長官的縝密，心口不一的隻能暗暗後悔。
花子曦眸光一沉，深吸一口氣，她下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跟花正光吵架，而且她也不想跟花正光鬧得太僵，於是沒有理會花正光的話，開口說道：“顧辰去哪了？”
顧辰？
幾人又是一驚，對視幾眼，“顧辰不是跟你在一起麽？”
花子曦抿抿唇，“下午我跟顧辰從天台下來，顧辰接了個電話，我倆就分開了。剛剛我給他打電話，電話，不在服務區。”
最後的幾個字說的尤為艱難。顧辰的手機是經過軍方特殊加密的，絕不會出現不在服務區的情況。
顧正明的手術正在進行當中，顧辰又下落不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花子曦有些明白，為何夢裏顧家倒台如此之快，因為顧正明受傷，發現時已經晚了，成了植物人。顧辰生死不知後繼無人，顧家隻剩顧老爺子苦苦支撐，傾頹至此。顧正明的這場演練，就是將顧家送往斷頭台的開端！
顧老爺子晃了晃，眼中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大怒，狠狠拍了拍扶手，“混賬東西，當真好手段！”
顧家三代皆是一脈單傳，老中青三輩在一天之內一傷一失蹤，這是要從根上斷了老顧家的種啊。
“老哥，這裏隻能請你幫忙照看了。”
“宏祥，跟我還說這個，你盡管放手去做。”花建國同樣麵色陰沉，花顧形同一家，傷了顧家就等於傷了花家，如今重傷顧正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招聲東擊西，最終的目的都奔著顧辰去了！